第八十五章 鎖魂鏈
靠。
繞是以白曦的好脾氣也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這人還要臉不？還鎖魂鏈護主，這不就是他動手的麼？這丫也不是一個好人……嗷，不對，不是一個好妖。
“我可沒唬你，確實不是我動手的啊。”黑暗中那人很清楚白曦現在的想法。
白曦乾笑兩聲：“呵呵，這個啥，您說是怎樣那就是怎樣嘞。”不然她能怎麼辦？她又打不過。
但是黑暗中那人似乎不想就這般結束這個話題。“人類女子，你若是知曉了這鎖魂鏈的來由，便不會覺得本尊是在忽悠你了。”他的聲音雖然還是帶著一股陰柔的感覺，此時卻充滿了正色。
白曦一愣，收斂了笑容：“嗷嗷嗷，我相信我相信，您老不用告訴我鎖魂鏈嘞來由嘞。”她忍不住要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太久沒人和他講話，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個能說上話的人，所以拉著她東扯西扯的。不過她並不想知道這麼多啊，知道得太多的人都是沒什麼好下場的啊。
說完，白曦能感覺到前方的黑暗裡有一雙眼睛死死地鎖住了自己。
“或者你覺得不要本尊給你講講當年的事，你還能做什麼？”
白曦感覺自己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現在這情況明顯是出去不了嘞，這位大爺願意給她東拉西扯，她指不定還能多活些時辰，那萬一她就等到清陣黎他們回來了嘞？
“您講，您講，洗耳恭聽。”
好笑地看著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白曦，黑暗中的人影似乎往前走了兩步，使得白曦隱約能見到一個人影了。“人類女子，你叫什麼？”時間還多，他突然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白曦欲哭無淚，這是準備讓她最後的時候能死個明白麼？“嘿嘿，白曦，地地道道的普通人一個。”抱著僥倖的心裡，白曦收斂了哭喪的臉，一副討好的模樣。
“普通人？”黑暗的人男子疑惑地重複了一聲，卻並未多說什麼。“我待在這裡的時間太長了，普通人也好，道者也罷，亦或者妖怪也沒差。在我眼中皆是一樣的罷了。”
白曦很配合地點頭，靜靜地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果然，男子似乎是回想了一下，緊接著便開口了：“白曦？你這名字若是放在我們那個年代，還真是容易被誤會啊。”
“為何？”她的名字怎麼了麼？
“白矖，天龍。沒什麼，只是如今的人類早已忘記了的上古時期的東西罷了。”
白曦有些疑惑，卻沒再繼續問下去。“那啥，這位……什麼來著？您是不是也自我介紹一下？”反正她現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拖時間。
隱在黑暗中的男子似乎輕笑了一聲：“人類女子，這麼多年敢問本尊名字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白曦不以為然：“那恐怕是您老人家在這暗無天日的晨雨樓待久了，沒人問吧。”
“噗呲，白曦，你還真是不知者無畏啊。”
白曦無奈的攤攤手：“無畏？有什麼好怕嘞？您老人家想做什麼小女子赤手空拳……嗯，就算拿著武器也不能改變些什麼啊。”
黑暗中的人影似乎又前進了一步，此時白曦已經能隱約看出人影輪廓來。
“也是，反正你也沒法改變些什麼。”男子無所謂地說了一句，又接著開始自我介紹起來。
說是自我介紹，然而也只透露出了他自己的名字罷了——郭仁德。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白曦著實是忍不住抽搐起嘴角起來。這丫的絕對不是一個好妖啊，怎麼會有這麼一個正氣凌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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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彷彿沒有察覺到白曦的小心思，開始自顧自地說呢起來：“咱們還是繼續來聊聊鎖魂鏈的事吧。”
白曦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緒又因為郭仁德這句話緊張了起來，她是真的沒興趣知道這些事啊～
“正如你所見，整個晨雨樓就是一座鬥妖場。”郭仁德分明察覺到了白曦的不樂意，卻始終如同沒有察覺到般，開始講解起來。
完了。一聽到這個開口，白曦心裡瞬間就拔涼拔涼的了。這傢伙分明就是當做說給一個死人聽了，等自己聽完故事，約莫就是玩完兒的時候了吧。
唉。白曦心裡唉呼一聲，乾脆認真聽起郭仁德那如夢如幻的故事來，反正已經這般了，還不如臨死前好好聽個故事。
“那大約是人類最為猖獗的時期吧——在那件事之後的人類是怎樣我就不清楚了，自那以後，我便一直在晨雨樓裡，再也沒出去過。”
郭仁德似乎是在一邊回想一邊感慨，似乎是講給白曦聽，卻又更像是講給他自己聽。“無數的妖怪被關押在晨雨樓。在這裡地下，曾經是一座地下牢獄，各種各樣的妖怪被鎮壓……畫面太過血腥，我就不多給你說了，大概的情形，便是你之前看到的一些。”
聽到這裡，白曦心裡一顫，她那時候看到的還只是支離破碎的一丁點兒片段，單是那些就已經很血腥暴力了，聽郭仁德的意思是那時候的場面還遠比她當時看到的要血腥得多！
“晨雨樓，很好聽的名字。可那時候卻是地獄的代表……如果當年我沒有大鬧這裡，整個大陸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晨雨樓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說到這裡，郭仁德的氣息突然有些不穩，聲音裡隱約透露著氣憤。
見郭仁德遲遲沒再開口，白曦嘗試性地問道：“這麼一個人間地獄還有存在的意義？”這種地方就不該存在好麼！
“呵。”郭仁德突然冷笑了一聲，陰狠地開口：“所謂的意義，不過是那些人口中說的罷了。在我看來，那不過是骯髒的目的罷了。”
“白曦，你方才不是不相信本尊沒有動手麼？現在本尊就可以告訴你，鎖魂鏈是自己認本尊為主的，本尊並未要收服它的意思。”
白曦悄悄地吞了一口口水，這位爺越說越激動，她好生怕他突然情緒突然激動，一巴掌抽死自己，那她就太不值
得了。
“嘁，人類女子。你這副模樣是要怎樣？本尊這麼多年難道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得不說，郭仁德的眼神實在毒辣，瞬間便明了白曦心裡在想些什麼。
“嘿嘿，您繼續您繼續，小女子這反應不正好說明我在認真聽著麼。”
隱在黑暗中的人似乎看了一眼白曦，又繼續道：“那些人搞了這麼一個晨雨樓出來，讓妖怪互相殘殺，也讓一些人類進入其中，目的便是這鎖魂鏈。”郭仁德說到這裡，頗有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
“在那之前，鎖魂鏈一直是存在在傳說中的東西。傳聞煉製這東西需要收集一萬個飽受折磨，內心黑暗最後慘死的妖怪和人類的靈魂，將他們封印在器具中。對每個靈魂的要求都十分嚴格，常有妖怪和人類經受不住折磨，在沒有達到要求之前便魂飛魄散了。真是可笑，為了這傳說中的玩意兒，人類竟然可以做到這般地步。”
白曦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人類，許多時候為了自己的利益都是這麼可怕，她雖然沒有切身經歷過，但也明白這個道理。
郭仁德隱在黑暗中看了一眼白曦，繼續道：“為了煉製鎖魂鏈，千百萬的妖怪和人類在你身旁的舞臺上被撕碎被殘殺。夜深人靜的時候，連我彷彿都能聽到舞臺上那些妖怪和人類痛苦的嚎叫聲。”
“哇。您老人家慢點說慢點說，我先挪個位置先。”越往下聽，白曦越覺得後背發涼，簡直嚇人得緊，連忙起身稍微遠離了一點那舞臺。
“……人類女子，不是本尊嚇唬你，但是這整個晨雨樓都是妖怪和人類撕殺的痕跡。”
“停，咱繼續鎖魂鏈的事可好？”白曦終於忍不住了，連忙叫停。
郭仁德似乎是點頭了：“你只是心理作用罷了……因為整個晨雨樓並沒有一個妖怪和人類的亡魂，甚至連殘魂都沒有。”
白曦愕然：“怎麼會？難道……”
“對，他們都在鎖魂鏈裡。”郭仁德肯定了白曦的猜想：“因為一些事，我當時大鬧了一場晨雨樓，沒想到那時候一直只能煉出半成品的鎖魂鏈煉突然大成。誰也沒想到，那些被用來煉製鎖魂鏈的魂魄竟然以為我是去救他們的……這誤會可就大了啊。”
“最後，晨雨樓確實被我鬧翻了，而當時在樓裡的所有人和妖怪的魂魄都被鎖魂鏈吞噬了，這下事情就大條了……也託它的福，我從那之後再也沒有踏出過晨雨樓。”
郭仁德說得很跳躍，但總的事都說了一個遍，白曦也大約明白了當時發生的事，但對於這種事，她除了唏噓一下，其他還真沒法發表看法。
“那啥，我只能說，至少在我的認知裡，你說的鬥妖場，我只偶然古籍上看過……所以您老人家嘞革命還是挺成功嘞。”
郭仁德突然輕笑了一聲，雖然他的模樣在白曦眼中逐漸清晰起來。
完了完了。白曦心裡大呼，她知道得越來越多了，要死翹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