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軟禁2
待幾人離去後，羅振這才將眼神落在清陣黎身上，一字一句地道：“清陣黎道長，海燕的身份我確實從一開始便知曉。而你所擔心的事，則是子虛烏有的。”
停了一下，羅振繼續道：“我將她帶回來之時，她只是個嬰孩，在座不少人都是看著她長大的，若是諸位連自己的判斷都信不過，那我無話可說。”
難以想象，一向脾氣火爆的羅振竟然會冷靜的說出這番話。
慕宇走到羅振身旁，開口說出的話卻讓許多人驚訝：“清陣黎道長，羅振帶回海燕丫頭的時候，我也在場，且那時候大家都知道，羅振道長受了重傷，沒有我在場，憑藉他一人，又怎會有能耐隱藏海燕丫頭的身份？”
譁。
在場的不論是道者還是妖怪都震驚了。
這是怎麼回事？慕宇和羅振兩人不是一直不對盤麼？一向剛正不阿的慕宇不是一直看不慣脾氣火爆的羅振麼？慕宇怎麼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幫羅振？
當然，讓他們震驚的原因還有一個，羅海燕的年歲和慕九仙相差不大，慕九仙是那個時候出生的，這也就意味著，羅振帶回羅海燕也是那個時候……那個人妖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特殊時期，那個時期帶一個妖怪回來……豈不是要和人類為敵？！
“哼。”老早就想說話的和濤終於抓住機會開口了。“慕宇道長，羅振道長的脾性我們都知道，他胡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可是你也跟著他胡來？這裡面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和濤，你這張嘴還真是閉不住。是想再被撕爛一次？”羅振出人意料的冷靜的眼神鎖定著和濤，語氣裡無不是威脅的意味。
“你！”和濤頓時勃然大怒，剛想動手卻被清陣黎伸手攔住，只得滿臉陰翳地盯著羅振。
他會針對羅振和慕宇，一切的原因便是他曾經被羅振狠狠修理過。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讓羅振和慕宇二人吃癟，他當然會毫不猶豫的添油加醋，可是他沒想到羅振到這個時候還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甚至還當眾說出這樣威脅他的話來。最讓他氣惱的是，他打不過羅振，就算動手最後吃虧的也是他……
“行了，和濤道長你也別說了。此事老夫自有判斷。”清陣黎當然明白和濤的意思，他身邊的人的做事風格，他自然很是瞭解，只不過很多時候看破不說破罷了。只要沒有觸及到有些事，便都不是什麼大事。
見和濤乖乖的閉上嘴巴後退了一步，清陣黎看著羅振道：“羅振道長，慕宇道長。你們二人我自然瞭解，海燕那丫頭這些年是怎樣的人我也都看在眼裡，但是林妙花那丫頭的慘狀各位也都看見了，且最近村裡的事大家也多多少少知道一點。海燕那丫頭又是那個時候……依老夫之見，便讓那丫頭這些時日乖乖待在白丫頭那裡，稍後老夫親自起陣。一來可以保護海燕丫頭的安全，二來也可以洗脫她的嫌疑。這樣可好？”
羅振微抬起
頭眯了眯眼，隨後輕輕點頭，表示可以。
眼看著事情就要這樣進入尾聲，一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魏坤嘴巴微動，還想要說什麼，卻突然感到一陣攝人心魄的壓力襲來，讓他只得拼盡全力去抵抗那不知從何而來的震懾力。
見沒有人反對，清陣黎自顧自地點了點頭隨後側頭問站在自己身旁的人：“老夫聽聞有一位年輕有為清道塵道長近日在村裡，不知她今日可有來？”
清陣黎身旁一身白色道袍的老者掃視了一眼四周，道：“清道塵道長未曾過來。”
“嗯。”清陣黎沉吟了一下，道：“這樣吧，現在都是年輕人的世界，就讓那幾個年輕人好生查查此事吧。”
他口中的年輕人，自然便是紀綰兒，玉溪，沉風和謝寧幾人。
“可是玉溪道長他……”方才白色道袍的老者朝著清陣黎邁出一小步，面色為難的開口。
清陣黎擺擺手：“沒事，就讓幾個年輕人去吧。”他知道玉溪便是張琮明，可那個張琮明說實在卻是早已不在了，現在在的，只是玉溪而已。
見清陣黎都已經這樣說了，白色道袍的老者只得作罷：“是，我這就安排下去。”
“嗯，沒什麼事了，大家且散了吧。”說罷，清陣黎抬腳便要離去。
“清陣黎道長。”白曦有些焦急的聲音突然劃破空氣。
清陣黎停下腳步：“哦？白丫頭還有何事？”
白曦向前腳步，臉色堅定地看著清陣黎：“清陣黎道長，白曦可否向道長討一個特權？”
清陣黎意外地挑眉：“什麼特權？”她這是要做什麼？大庭廣眾之下向他討特權，若是他給了豈不是顯得他太……？
白曦卻似乎並未察覺到有什麼不妥：“白曦希望您能給我一個：除了我允許的人其他人等皆不可踏過您設下的陣法的特權。”
清陣黎抬眼直視著白曦，良久才開口：“可，老夫便給你這個特權便是。”
白曦並沒有就此作罷：“包括您。”
呃……清陣黎哭笑不得。她這是要搞哪出？他設了陣法，到最後他還得要這個丫頭准許了才能進去，這是什麼道理？
“行，包括我。”不過清陣黎還是很爽快的答應了，她方才的話確實是說包括任何人，那他也確實算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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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清陣黎又補充道：“不若這般吧，老夫起陣後將陣眼的位置交給你控制，到時候除了你便誰也無法闖過陣法了。”當然，若他要硬來自然是不在話下。
這次換白曦愣住了：“那便謝過清陣黎道長了。”她沒有問她一個普通人如何控制得了陣眼的位置，既然清陣黎這般說了，那他自然有辦法。沒來由的，她對清陣黎完全沒有懷疑的念頭。
……
很快，清陣黎便在白曦的豪宅周圍設下了陣法。清陣黎不愧是龍井村真正的大佬，他一出手，有眼睛的人便都瞧出了其中不
一樣的地方。
或許是陣法裡蘊含的能量太過強大，那設了陣法的四周，竟然一絲能量波動都感覺不到。
用郭錫珈的話來解釋說便是，清陣黎的道法之高深，已經到了能無限接近於自然界的力量的地步了，他佈下的陣法，已經不是能量高低能形容的了，那是和自然界無窮無盡的力量無限接近才能達到的，用自然界最純真的能量直接設陣，陣法能量的來源就是自然，旁人也就理所當然的感受不到能量的波動。
“那小白你為何如此輕易的便進來了？”
還是白曦的房間，白曦正大眼瞪小眼地打量著未經自己允許便輕易穿過清陣黎設下的陣法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郭錫珈。
一席大紅的人影好笑的勾了勾嘴角：“不過若說要與自然界的力量最接近的地步，卻是人類無論如何也達不到的地步——那便是妖。”
“這怎麼說？”難道妖怪還能比修行天賦一向逆天的人類相比？
郭錫珈很明白白曦的意思，耐心地為白曦解疑：“妖怪在修行的道路上確實比不過人類——人類幾十年能達到的地步，妖怪卻要花上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時間才能達到。”
郭錫珈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兀自走到開著的窗戶邊，抬頭看向無邊無際的天空：“不過世界是公平的。正是因為如此，妖怪的壽命能比人類長數十倍乃至數百倍。”
白曦跟著郭錫珈走到窗邊，學著他的模樣看著什麼也沒有的天空：“確實是這樣，世界還剝奪了一些人的修行機會……嗯，比如我這般的人，對吧？”
郭錫珈哭笑不得：“說是對，也不對。”
“哦？是嗎？那小白你說說看。”
看著眼前白曦突然放大的臉，郭錫珈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又生生的停下了動作：“在我看來，人類所判別的能修行和不能修行只不過是判別的這個人能否用這個方法修行罷了。”
“所以是一個不能修行的人，倘若他換了一個修行之法便能修行了？”
“大致便是這般了，猶如張懷珏吞噬他人道行道運以此來提升自己，其實也算作一種修行之道，只不過不能為眾人所接受罷了。”
白曦下意識地點頭，確實是這般的，不過她還是有疑問：“但是和小白你未經過我便能穿過陣法究竟有何關係？”所以他們現在是在討論這個問題，而不是人類和妖怪的差別的問題。
郭錫珈對白曦有時候遲鈍的反應速度早已經見怪不怪，輕笑了一聲才緩緩道來：“清陣黎道長利用自然之力起陣，可若是比起對自然之力的親和力，人類卻始終比不過妖怪——人類的靈智一出生便比妖怪的靈智高了不少，他們從小接觸到的東西是自然之力延伸變換多次的東西。但妖怪卻沒有那麼高的靈智，他們一出生解除到的自然之力相對於人類來說便更為純真。清陣黎道長對自然之力的運用確實是無限接近了，但就我看來，他卻無論如何也趕不上那位妖主，自然也防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