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莫斯巨鷹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它在懸崖變越停了下來。
方流趁此機會往懸崖下望去,下面是一條川急的河流,只是讓人膽寒的是,這河流之中有著無數面色慘白的人臉,正盯著懸崖上的他,似乎正期待著他墜入懸崖,和這些慘白的人臉一同凝望懸崖,期待著又一個人掉落。
“相傳冥河下面有著無數的冤魂,一旦人類掉落冥河,就如同深陷沼澤,永遠無法上岸,最後被冥河內的幽魂們吞噬同化……如果這預示著冥河的話,那麼……彼岸花……”他忽然抬頭,看向周圍,只見彼岸花在卡莫斯巨鷹和周圍沙漠,一朵朵的盛開。
猩紅妖豔的絲狀花朵,在微風中搖曳,彷彿在為進入冥河的新生命招手。
再一望白布,他們在一點點的靠近,就差一絲便能夠摸到他的衣角。方流收回視線,遙望對岸的黑布,只見黑布依然背對著他,似乎正在等待著他度過冥河。
“怎麼辦?”花夜這時候也睜開了雙眼,看著下方的血河人臉,一時間嚇得小臉蛋發白。
方流沉思數秒,隨即堅毅說道:“不要停,繼續前進!”
花夜聽後原本紅撲撲的臉蛋更加白了,但最後她還是咬著銀牙,選擇了相信方流,“小鷹,衝啊!”
卡莫斯巨鷹聽後,也淡去了懼意,它撲稜著翅膀,像一隻家養大公雞,沒有半點升空的奔跑向懸崖。
隨後兩人意外的發現,卡莫斯巨鷹腳底下似乎踩著實物一般,竟然在半空中如履平地的前進。
看到這一幕,方流和花夜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喜悅的笑意。
跨過懸崖,當一大一小兩人再看向背後時,原本的懸崖已經消失,只留下一片緋紅色的草葉,這些草葉猶如惡魔的觸手,在微風中不斷地朝他們招手。
“你是怎麼判斷出黑布是不會害我們的?”花夜好奇的抬頭看向他。
方流沉吟一會道:“有兩點吧。”
“哪兩點?”
“第一是黑布為我們尋找過食物。”他聳肩。
“這也算理由?”花夜大眼睛瞪著。
“好吧,那就說說第二點。”方流看了眼前面的黑布,繼續說道:“還記得有關於地獄冥界的傳說嗎?”
花夜想了想,“相傳將死之人,死神就會出現,勾引著人類度過冥河,進入恐怖的地獄。”
“是的,那你還記得我們剛才見到的紅色花朵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那就是彼岸花。”方流點頭道。
小丫頭想了一會,然後雙眸一亮,道:“相傳彼岸花只會開放在地獄,也就是說,其實擁有彼岸花的地方,才是地獄。”
方流道:“相傳地獄冥河,彼岸花開盛兩岸。很多人都以為冥河兩岸都應該有彼岸花,但實際上並不是,因為跨越冥河見到的彼岸花是一岸,那時候我們還在人間和地獄或者說冥界的交界口,是無法見到兩岸彼岸花,而真正死後再跨過的一岸,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地獄,我們才能夠見到兩岸彼岸花開。”
人間是無法見到全部的彼岸花,這是在異世界少有的傳記中才會有所記載的傳聞。這就相當於遺蹟的傳送通道,進入遺蹟前,我們能夠看到遺蹟和異世界,但是進入遺蹟後,就只能看見遺蹟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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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花夜剛才的處境,相當於出在空間通道內。
只是地獄冥界恐怕只是虛幻。
方流再次看向了沙漠內的紅色花海,那些花中,隱藏著森森白骨。
“或許當時開啟真相之瞳,也能夠看清這一切吧。”他松了口氣,只感覺身體一陣驚嚇過後的舒暢感覺,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就像是從炎炎夏日進入了冰河暢遊,冷的舒暢。
當他重新看向黑布時,卻發現黑布已經失去了蹤影。
“黑布不見了!”花夜有些遺憾的嘟了嘟嘴。
“走吧,第六層的門口,應該距離我們不遠了。”方流抬頭看天,發光菌已經閃閃發亮,預示著白天的到來。
這時候,花夜突然跑下了卡莫斯巨鷹,前往前方,似乎撿起了什麼亮銀的東西,跑回來之後,他才詫異的發現,居然是一個鈴鐺。
銀色的鈴鐺,輕輕搖晃帶有風鈴輕音。
“是黑布留下的鈴鐺……”方流微微沉默,實在是想不到,黑布究竟是人還是魔物,不過看上去似乎屬於善良一類。
不過隨後他有輕輕一笑,是人是魔物又如何,他只知道,這黑布曾經幫過自己。
離開沙漠後是一片草原。
踏過草原之後,便是一扇巨大的門。
門是銀色構成,直指蒼穹。
而大門前遇到了讓他熟悉的六個人。
小嘰、四人小隊、貓耳娘愛露絲,這幾人都站在銀色巨門前,架起一團篝火,顯然剛醒來不久。
見到了方流和花夜,幾人先是一愣,隨即都紛紛的跑了過來,小嘰則親切的用彈而白皙如玉的臉蛋蹭著他。
之後方流問了四人小隊等人是怎麼到達這裡。
畢竟他可是知道路過的那一片沙漠究竟有多兇險,這已經和實力無關,而是涉及到了意志力的層面,哪怕他自己當時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很可能就栽在了沙漠裡。
沒多久,夢菲利亞將他們的經過講述了一變。
原來他們並沒喲路過沙漠,而是根據著地圖,走到了一片山脈中,在森林中遭遇了地下城最著名的魔物,淵底巨人。
淵底巨人是一種生活在地底世界的霸主級魔物,它們力大無窮,一拳頭砸下去,地動山搖。
在經歷九死一生後,淵底巨人被小嘰扔下了山脈,被摔成了肉泥。
“喵,是本貓把淵底巨人引誘到的山邊。”貓娘舔了舔爪子,尾巴搖晃炫耀道。
“看來一樣的危險。”方流笑道。他沒有將沙漠裡的事情說出來,而是來到了銀色巨門前。
銀色巨門是封死狀態,他嘗試繞道巨門後面,發現後面是一片山林,這是一個空曠曠的巨門。
旋即他明白過來,這應該和之前遇到的空間通道差不多,只有將銀色巨門開啟,才能夠進入空間通道內。
夢菲利亞走了過來,“我們觀察過,想要開啟們需要一些東西。
她說著,從腰間去除一把藍色花朵的鑰匙,隨後插在了大門上。
方流走過去,才發現,原來銀色巨門前面有著幾個鑰匙孔,細數了下一共三個,除了夢菲利亞的一把鑰匙,還剩下兩把。
“我們殺死淵底巨人後得到了一把鑰匙,只可惜,還差兩把。”夢菲利亞搖頭嘆息。
他微微詫異,隨後拿出紅色和白色種顏色花朵的鑰匙,按照門上突然的顏色,逐一插上鑰匙。
“這是……”洛達微微驚訝,其餘人看清後也紛紛錯愕。
然而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們多想,隨後只感覺一陣吸力,然後所有人都幾乎同時被一道銀光給籠罩消失。
白色。
熟悉又陌生的白色。
方流撫摸白色牆壁,這就是空間通道所存留的白色。
行走了不知多久,當他逐漸麻木的時候,終於在白色的盡頭,看到了不一樣的光芒。
那是……
出口?
他走了過去,逃出這一片白色的通道。
眼前一陣耀眼,當他踏出通道後,聽到了沸騰的聲音。
他逐漸睜開了雙目,有不自覺的往後推了一步,因為出現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片繁鬧的都市。
“哎呦!”背後傳來一個大媽的聲音,“小夥子你注意點,鞋子都被你踩歪了!”
“啊?哦。”方流回過頭,看著穿著紅衣的大媽,應了一聲。
大媽有些不滿的走開,嘴裡還嘟囔著“看上去人模人樣,怎麼是個傻子。”
方流聽後沒有在意,只是有些神情恍惚的走在這繁鬧的街道上,是不是有……汽車路過。
是的,汽車。
不是魔能動力車,車屁股冒出的白色煙霧,帶著淡淡的煤油味道,證實著這車輛是燃油車輛。
可是這種怎麼可能?
異世界根本沒有這種從蒸汽時代逐漸演化出來的技術!
是了沒錯,這裡應該是……
方流突然激動了,他忽然抓住身邊走過的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最問道:“麻煩問一下,今年是何年?”
西裝革履的男子先是一臉不耐煩的回過頭,見到他一聲古樸黑袍,先是呆立思考,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臉躊躇道:“70……公元70年,這位道友,您……該不是是穿越者吧?”
“70年?”他臉色一黑。
“是啊。”西裝男先是點頭,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道友可是穿越者?”
“打擾了。”方流覺得自己應該是弄錯了什麼,連忙離開。
然而後面的人仍然不依不饒,跑在後面大叫:“欸,你不會是穿越者,難不成是修真的神仙不成?”
方流聽後沒有搭理,反而是一個晃身,消失在了原地。
徒留下西裝男一臉呆滯,隨即面色激動的發紅,“不錯了,是修真者,是神仙!大師等等,我要拜你為師!”
周圍路過的行人,一臉古怪的看著“精神異常”的西裝男,甚至有幾個人開始打電話報警。
已經離開的方流自然不會知道西裝男的慘劇,他恍惚間,已經來到了一座高聳入雲的鐵塔。
遙望下方渺小的樓房街道,一時間有些恍惚。
這種情況不知維持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花夜等人到底被傳送到了哪裡。
前一腳明明踏入了第六層地下城,可後一腳就來到了這片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在他沉思間,一道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小夥子,有什麼想不開,要爬上這麼高尋死?”
方流回首,發現凜冽寒風吹拂的高塔上,不知何時來了一位身穿厚實衣物的老年人。
”等等。“老人爬上鐵塔後轉動身體,好讓自己坐在鐵欄杆上,他撥出一口寒氣,冷的顫抖道:“哎,老了,以前爬塔的時候沒多少感覺,這才二十年過去,就已經腿腳僵硬。”
他說完後,又像是不經意間想到什麼,說道:“對了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方流。”方流回了一句,不過沒有再看老人,而是繼續遙望無垠的天空,白鳥成群飛過,讓人心曠神怡。
“是嗎、方流、方流……是個好名字,方方正正,不拐彎抹角,高河流水,永遠不落於人下。”老人點頭。
“你來這裡幹什麼,不怕跌下去?”方流聽後有些好笑,問老人。
“嘿嘿。”老人一笑,“小夥子,我就是這附近的守林人,這高塔是森林裡唯一的訊號塔,你呆在這上面一天,說一說我該不該在意?”
方流失聲,如此說來,倒是他不請自來。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默默無語。
老人見後,繼續問“你哪裡人?”
“不知道。”他回答。
這裡肯定不是地球,他來之前看到過街道上的一些橫幅,“羅賽斯”之國,至少地球上肯定沒有這個國家。
“是嗎……失憶了嗎?”老人凍嗦道,他每說一句話,都會吐出大片白色熱氣,反觀方流,每一次說話都如常溫,沒有半點熱氣。
不過老人應該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沉吟了一會,“小夥子,和我下來吧,長待在訊號塔也不是個事。”
……
從訊號塔下來已經三天時間,這三天方流一直和老人住在一起。
這裡是一片偏遠的山林,老人就住在一座木屋內,屋外有柵欄小院,聽老人說這是他幾十年裡一點點搭建出來,小院外還有一條木道,直通森林內的一片湖泊。
老人在救下他後,才知道他雙臂殘廢,這讓老人驚奇,他是如何爬上幾百米高的鐵塔。
不過在驚奇之後,就是一陣惋惜,雙臂被費就註定與這個世界脫節,這三天不斷的呢喃,“難怪你會想不開,唉……”
方流的雙臂自然不會真的永久殘廢,這種傷勢對於擁有五階身體的他來說,只需要半個月時間即可康復。
當然,這件事他是不會對老人說,先不說本身就駭人聽聞,但信不信就是一回事,保不準還會被當做精神病送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