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劍未佩妥，出門便是江湖
時光荏苒，彈指一揮間。
十五年匆匆而過。
會稽郡茅山之上，一二十歲青年快步上山，這就是十五年前的彭東，如今出落的不錯，器宇軒昂，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在陡峭的山路上健步如飛，額頭隱有細細的汗珠，卻大氣不出。
這十五年時間他白日在茅山腳下小縣城上學唸書，晚上就隨清風子修持道法和江湖武功，天賦果然極佳，功夫而言已經算得上一流高手，一身矯健的身手更是不凡，雙足一蹬雖然不似電視裡面那種點水而行，三步追燕七步拿鷹，那都是神話了的輕功。卻也能一個跟斗直上三米高牆。
修持方面也是不凡，三年前透過內門考驗，成為內門弟子，當時他才十七歲，十七歲成為茅山內門高手，在茅山歷史上也屬於罕見，值得留下一筆，而現如今面對玄門稱號為：茅山唯一真傳弟子。
初時經常隨清風子出去降魔捉鬼，見慣了世俗輪迴之事，滴溜溜亂轉的眼睛中有一種透通之感。
“老家夥，小爺回來了”上到茅山，穿過茅山大殿，去往清風子居住的偏殿，茅山大殿修建於明初，歷經數百年變遷，大殿是拆了修修了再拆，牆上的紅漆很斑駁，歲月的痕跡無法掩蓋。還能隱約看見大字報，這是當初紅衛兵幹的好事。
味道有點怪，首先鑽入鼻翼的是刺鼻無比的香味，這在每一個廟宇道觀都不可避免，其次就是腳丫子、變質泡麵、以及香菸的味道。
清風子赤果上身，下面穿一條大花褲衩，姿勢‘嫵媚’的躺在偏廳的蒲團上，右手捧著一本書，左手捧著腳丫子，一邊摳腳看書。
“大橋未久”彭東低頭一看，“你不是喜歡瀧澤蘿拉嗎？又換口味了？”
清風子把嘴角哈喇子擦掉，把手中的不雅書刊拿給彭東看，“你看，你看。這小腰。喲喲這個姿勢誘人啊”
“你是道士”
“道士怎麼了，我們茅山派又不禁欲，想當初來老子我…”清風子白了彭東一眼，剛想回顧從前，不過頓了頓就把眉頭一挑“好漢不提當年勇，任務完成了嗎？”
“小菜一碟”彭東把懷中鼓囊的腰帶解下來，取出一張符來，“那只紅煞還頗有氣候，廢了小爺幾天苦功才捉住。”
“就一隻五百年紅煞而已”清風子翻白眼。
“握草！要殺死它肯定簡單。但你不是要活的嗎？還要它所有鬼氣凝聚到巔峰。話說你要這中東西幹什麼。我已經抓了十多隻五百年往上的紅煞，你不會要練鬼王吧。這是大忌哦”
說也奇怪，清風子從他成為內門弟子後，就讓他奔赴各地去捕捉五百年往上的紅煞，要求還不低。其中最嚴格的要求就是：不許傷害紅煞分毫，必須讓它保持巔峰。
自從彭東三年前成為內門弟子，這清風子就把捉鬼降妖的所有工作一股腦丟給他，自己清閒度日，弄得彭東整日東奔西跑，完全沒時間學習。
所以，今年高考成績下來，只考了二百五十分，名落他娘的孫山十萬八千裡。
“喲。不錯啊，接近六百年的氣候了，還是一個冤死之人的魂魄”清風子感應一下符紙，對這一隻紅煞頗為滿意，將符篆摺疊好放入自己的衣兜裡面，心下也是不由的讚歎，這小子果然是道學奇才，帶回來還真沒錯。
“且”彭東翻了翻白眼。。
“這次任務完成的很不錯，還有其他收穫嗎？”清風子舔了舔嘴唇，三角眼放出光彩。
“收穫？”彭東撓了撓頭，“沒什麼特別收穫，就是要了幾個美女電話，她們過幾天就來要我看看手相，測測姻緣，也算是一大功德。”
“出息”清風子一條大拇哥，“你小子本事不大，泡妞手段還不錯。只是”
他站了起來，玩世不恭的混混神態居然難得一見的收斂起來，挽住彭東的脖子，拂袖天下，“你看這世界，可曾看見汙穢？”
彭東不解其意，從自己記事起，這老家夥除了變法折磨自己外，就是吊兒郎當，很難露出這種正經的神色，也不免心中一秉。
“茅山弟子，當以除魔衛道為根本，護佑這江山太平，不讓一隻邪魔一隻惡鬼橫行在世”清風子越來越正經，，這突然起來的轉性弄得彭東真想給他一符看看他是不是被鬼上了身。
“所以，你作為茅山目前唯一內門弟子，下山匡扶正義理所應當，你下山吧”清風子唏噓一下。
彭東一怔，雖然他從未喊過清風子師傅，一直叫他老家夥老東西，可是當真要走也是捨不得，眼神複雜起來。
“別這樣看著老子”清風子一巴掌拍在彭東屁股上，“喲！挺有彈性”
彭東捂著屁股，急忙後退幾步，“老家夥，你啥時候有這個嗜好，別過來，小心小爺降了你這人妖變態”
“不許歧視，要寬容…”清風子解釋起來，剛說完就怔住，自己好像沒必要解釋吧，乾咳一下，“你過來”
攔手。
彭東過去。
“你跟我十五年，十五年時間你已經成長為天師，這份天資老子很羨慕。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以為成為天師就可以橫行無忌。切記，外面世界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清風子戳這自己心口，鄭重其事的囑咐彭東，看樣子是真的要把彭東趕下山去。
彭東沒有頑劣，也是正經起來，雖然早就想快點下山，撲入這滾滾紅塵，可是當真到了這一天也是心亂如麻，打翻五味瓶一般，喜憂參半，“老家夥，小爺我…”
“怎麼，你白吃白喝老子十五年，還吃上癮了是吧？這次你也不是白下山，去做三件事。”清風子根本就不搭理彭東，自顧自說“第一件事，你他媽高考二百五十分，上個屁大學，現在沒個大學文憑你活的了嗎？幸虧老子濟世救人有大堆人情，你回你老家，天府城找天府理工，那院長我救過他一命，他願意接納你，這是你入學通知書”
清風子真的從桌子下面取出大學錄取通知書，不過儲存的不是很好，上面居然有一大團油漬，還有一個被煙燙的痕跡。
“第二件事”清風子根本就不給彭東說話的機會，繼續說下去“回彭家村，那裡還有大堆事情等著你去處理。第三件事嘛，娘的把你大師兄清月給老子揪回來”
又激動起來。
說起彭東大師兄，彭東是知道得。
清風子收徒甚是嚴謹，一生只收了兩個弟子，一個是他，他後入門，前面還有一個大師兄，當初彭東入門時他還在。對於這唯一的小師弟，他是喜歡的很，寵溺有佳。
不過有一次偷了九龍繩就西下蜀中消失不見，九龍繩是第一代天師掌教所打造，傳聞是九頭龍的龍筋，強大無比，可以捉神束佛，是茅山三大至寶之一。
氣的清風子將清月給驅逐出茅山，所以這茅山唯一傳入的名號就落在彭東頭上。
“別”彭東當即搖頭，嘀咕“大師兄法力高強，還有九龍繩這等至寶，我打不過，要去你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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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子果然上當，眼睛一瞪“九龍繩有什麼了不起，老子把太一劍傳給你，三年內把清月那個王八蛋給老子揪回來，不然連你也驅逐出師門”
彭東心都跳了，太一劍啊，茅山甚至是整個道教的至寶之首，強大無匹斬神殺佛的利器，當然他沒傻到真的去對抗漫天神佛。
至於這三年之約，老子有太一劍還怕啥，到時候再說，哈哈。
不過頗為疑慮的說“蜀中地緣遼闊。找一個人也是難找”
“緣生緣起，一切自有緣定。”清風子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以後你獨自行走江湖，萬事小心，切莫墜入魔道啊，祖傳乾坤帆布包你拿去吧，裡面老子已經給你收拾齊備。待我請出太一劍就寄給你。好了，素問蜀中出美女，給老子帶回一個徒弟媳婦來”
嘴角露出輕鬆的微笑，現在當真是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不對還有一件事，清風子再次嚴肅起來“等等”
彭東一聽，心跳快速加快，難道清風子還有什麼江湖隱事沒有交代？更或是終於要把掌教之位傳給自己？當即一抖衣衫，整理面容，肅穆無比。
“那個啥，反正你去蜀中不乏絕世美女，所以…咳咳…你那幾個美女顧客就交給老子吧，別看老子老，能幹”
“…”彭東無語，心嘆：老家夥，都要把人家弄哭了，還開玩笑，回身收拾東西去了。
清風子看這彭東背影，嘆了口氣，“七七之數，七七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