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馬森遠氣的臉頰肌肉都打顫了，但到底理虧，‘你’了一聲之後，不知如何反駁。
“喂，喂，兩位，不是鬥嘴的時候吧？……方哥，你方才是認真的嗎？你認為這裡是夢境？換句話說，咱們都不是人，而是被其他人想象出來的存在？再換個角度說，那人要是夢醒了，咱們是不是就煙消雲散、了無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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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淑瑤打斷馬森遠和安筠晴的爭執，提出疑問。這是重要的話題，霎間就吸引了大家夥的注意力。
印幻珊震驚的用手捂住嘴巴，她接受不了喬淑瑤的說法。
也對，換做誰要是知曉別人夢醒了自己就不存在了，估計，也不會比印幻珊表現的更好吧？
擺擺手，凝聲說：“話不是這樣說的，各位，現在和你們解釋起來太費勁兒了，而且，證據不足，難以支撐我的論斷。這樣，一會兒咱們就開始行動，我會讓你們親眼見證‘奇蹟’的發生。”
“放心，按照我的推測，即便夢境因著做夢者醒了而分崩離析，咱們也還存在著。只不過，能夠更清醒的認識到自身到底是什麼……。”
“方哥，你這話說的太高深了，小弟我真的聽不懂啊，你是哲學家嗎？”馬森遠眼中全是蚊香圈，搞不懂我在說些什麼，不光他，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我輕笑一聲，不再多說什麼。
預想中的那一刻要是真的來臨了，不用解釋，馬森遠他們就明白先前的對話中藏著怎樣的深意了，有時候，說的太多反而沒有好處，會導致思維混淆，遠不如直接行動更給力。
看我不說了，四人面面相覷半響，都識相的不再追問。
修整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的精神頭恢復差的不多了。
打量一番他們好轉了的氣色，沒有進食沒有喝水，只憑休息就能恢復精力，這差不多算是證據了，果然，我們之中沒有一個是真人的！
“走吧。”我起身，淡漠的留下兩個字，轉身向著廠房之外走去，後面跟上了四個人，他們心頭有萬般疑問，但此刻都憋著沒有追問，比如，我要去哪裡？再比如，我打算怎樣行動？
這些沒和他們商量過，因為，根本不用多此一舉，只需行動即可。他們四人一定會跟著的，誰讓他們依賴我呢？
沿著土路快速移動，黑暗也阻擋不了我們的步伐，很快，就走到坍塌了的廠牆附近，我遙望著遠方黑暗中的那些大煙囪，沒有猶豫，跨過磚石，向著中心廠房煙囪區行進。
“方哥，你莫不是要領著我們去煙囪那裡？那地方出現過數百只女鬼啊！”
印幻珊結結巴巴的問了一句。
四人都驚了。
先前給他們詳細的講過爬煙囪經歷，所以，大家夥都清楚，那地方就是女鬼們的聚集地，當然不理解我好不容易脫離險境了，怎麼又反過頭去向著那地方前進了？找死不成？
“害怕嗎？”我停住腳步，轉頭看看身後四人。
“當然害怕了……。”印幻珊低頭小聲的回應著，又小心的抬眼打量我的神色。
安筠晴眉頭一蹙，輕聲說：“方哥，那地方龍潭虎穴一般，但相信方哥這樣做一定有充足理由，……害怕是人之常情，卻可以克服。現在，我想問的是，方哥你有把握領著我們活到最後嗎？”
安筠晴的話問到了點子上，四人同時看來。
和四人的眼神對視，沉吟一下後凝聲說：“只有六成把握，若推算錯了，有可能，你們之中有人會死。”
必須實話實說，接下來，要看他們的選擇。
沉默，許久的沉默。
四人都低頭沉思起來，話說到這份上，他們都明白我要搞一出兒大事情了，弄好了，就能逃脫困境，弄不好，會有人員傷亡。這世上從來沒有百分百安全的事兒，六成把握，足以一搏了。
“我跟著你。”安筠晴思考半響，一抬頭，表了態。
“我也跟著你。”印幻珊握緊兩個拳頭，眼神深處有驚懼，但也有堅定。
馬森遠和喬淑瑤紛紛附和，生死關頭，四人最終選擇和我同進退，哪怕前方就是死亡深淵，也鼓起勇氣去闖一闖。
“好！”
我點點頭，眯著眼盯了四人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繼續前進，四人一聲不吭的跟在身後，在黑暗中，距離大煙囪區域越來越近。
只有中心位置的廠區中有大煙囪，外圍數量無限的廠房區中，都沒有煙囪類建築存在，這本身就代表了特殊性。
煙囪區應該就是黑白臉女鬼的老巢所在。
我們一步步的接近著女鬼真身，即便她還沒有恢復，但鬼知道還矗立著的那些大煙囪中藏著多少‘女鬼化身’？說實在的，四人能鼓起勇氣跟隨著，真的讓我刮目相看。
勇氣這東西絕不是口頭說說就算的，一定要看實際行動，而此刻，四人展現的勇氣讓我讚賞。
這世上喜歡吹牛的人多了去了，但關鍵時刻不掉鏈子的有幾人呢？
我們一行到底是走入了煙囪區，距離那幾座大煙囪只有不足百米的距離了，我猛地站住，沒回頭，輕聲說：“各位，一會兒不管出現怎樣的場面，不要尖叫，不要害怕，更不要亂跑，就躲在我的身後，保證你們安全，聽明白沒？”
“明白了。”印幻珊顫慄的說著話，能聽出她心底忐忑，但她愣是沒有退縮。
四人手挽手的站在我背後，既然答應了，相信他們會保持住鎮定的。
我仍沒回頭，只聽了聽他們的呼吸聲，就知道他們多緊張，但沒關係，有我在，就有他們的活路，這點自信還有。
“孽障，出來受死！”
我猛地一聲吼，攜帶法力的吼聲傳向前方，震的那些大煙囪齊齊搖晃數下。
“啊……？”身後的這四位被我突如其來的行為驚到了，齊齊一聲尖叫，但，馬上想起我先前吩咐的事兒，趕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他們一定極度不解我為何要這樣做，但我心中有數。
“嘎嘎嘎，嗤啦啦……！”
各種各樣聽起來就讓人心頭發慌的詭異動靜，從六七十米高的大煙囪內部傳出來，然後，一隻又一隻釋放著陰氣、渾身充滿戾氣的黑白臉紅袍女鬼，從各個大煙囪頂部開口處爬出來！
她們在煙囪上平行於地的行走，很快就落到了地面上。
就在我的眼前，不過幾分鐘時間，就出現了五千多只紅袍女鬼，卻不敢直攻上來，而是散開後圍住了我們五人，女鬼們組成了包圍圈，我們五人被團團圍困在中間。
“咯咯咯！”
身後傳來牙關撞擊聲，這幾位哪見過這種場面？五六千只女鬼，看起來一望無際的感覺，我不用回頭看，就知道他們四人被嚇成什麼德行了。
沒工夫管他們幾個，我一聲大笑，高聲喊：“孽障，知道你死不了，還是現出真身吧！派這些化身出來搞毛線，送菜嗎？信不信老子一柺杖過去，將她們都打的煙消雲散？到時候你就沒有下屬可用了，還不現身等什麼呢？”
“嘎……！”
牙關撞擊聲消失了，四人做夢都沒想到，我竟然口氣這般大的叫囂起來？
關鍵是，看一眾女鬼只敢圍而不敢打的樣子，我的話好像不是在吹牛。
四人的膽子就變大了。
“方鋼，你欺人……鬼太甚！我還沒去找你算賬呢，你竟敢到我的門口挑釁？真以為我沒有辦法收拾你了？這些化身數百數千的或許奈何不得你，但此刻足有五千只以上，累也累死你了！這次，我讓你有來無回。”
前方，黑暗之中，光線猛地扭曲起來，然後，披著一身黑袍，但一閃一閃的，像是隨時都要消失的黑白臉女鬼真身顯現了出來。
果然，死毀詛咒就是夠厲害，這才多點兒時間？女鬼真身都恢復兩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