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那一日品茶會之後, 整個修真界都流傳出一則叫人震驚已的驚天八卦：那位斷情絕愛的城陽老祖，竟專寵了一隻小媚妖。
傳說那媚妖是個年少公子，生得傾國傾城, 一身飄逸輕薄的紅綃袍，一頭齊腰烏髮，顧盼生輝, 城陽老祖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訊息像是長了翅膀, 當天就從太微境，傳到了無量宗——兩派過相隔一個雪窟谷，從地理位置上來說是鄰居, 太微境號召天下英豪共同除妖衛道的時候, 們範掌門卻推脫閉關沒來, 只派了個無足輕重的長老。
訊息便是長老傳去的。
聲稱閉關的範孤鴻, 正與仁寰長老品茗，身邊還陪著幾個美貌的女弟。
仁寰：“那只小狐狸精還頗有本事，竟迷惑住了城陽小兒。”
範孤鴻面色沉重：“早知如此，應該在秘境中，便設法殺了。”
一旁倒茶的美貌女弟插嘴：“修無情道者, 若是生出七情六慾，豈就是破了功？掌門和長老為何愁眉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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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寰當即斥了一句：“沒規矩。”長輩說話，哪有她們插嘴的份兒？
範孤鴻則哈哈笑道：“她們年紀輕，經事少, 知道也是有的。倘或修為尚淺, 生出七情六慾，便是破了功，可城陽小兒，已經只差一步圓滿, 深不可測，古籍有載，堪破七情，便是堪破大道……”
“麼說，城陽衡要堪破大道，更進一步了？”女弟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一臉的天真嬌憨。
範孤鴻卻是慢慢沉下面容，沒再答，而仁寰則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老夫與掌門有要事相商。”
一群女弟齊刷刷盈盈一拜，魚貫而出。
“也許他只是耽於美色，並非真心，世人皆知，有多麼厭惡妖族，”仁寰說，“更何況，胡銀絨身份特殊，也許他是故意而為，藉此引蛇出洞……掌門細想，城陽衡那種人，把自己的臉面和門派的聲譽看得比命都重要，怎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那種事？”
範孤鴻沉默良久，幽幽道：“也許吧。”
仁寰知道此事多說無益，便轉移了話題：“掌門，還有一事，知當講不當講。”
範孤鴻：“你我之間，有什麼當講的？”
仁寰：“那些女弟……整日跟在您身邊，多有便，夫人已經頗有微詞，掌門夫人她，到底是南山派的千金……”
範孤鴻嗤笑：“今非昔比，當年我是‘南山派女婿’，如今卻是‘無量宗’掌門，無量宗有了現在的成色，難道還要仰人鼻息？”
仁寰不大贊同：“……”
範孤鴻一擺手：“過是看著她們賞心悅目罷了。”
而後又托起自己的白胡子，苦笑，“仁寰，你看本尊模樣，難道還能做什麼？”
仁寰閉了嘴，其實範孤鴻過比城陽牧秋大一百多歲，在修真界稱不上‘老家夥’，但是資質天賦差距巨大，城陽牧秋天資過人，總能以最快的速度突破，因而如今仍是青年人模樣，是世間少有的天才，可範孤鴻，可以說是今日的一切都是他苦心孤詣而來，步步為營，才贏得今日的成色。
銀絨在品茶會上大出風頭，以為事情便到此為止，卻沒想到，第二日開始，便收到了來自各門各派的禮物，各種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精巧豪奢的玩意擺件，計其數。
銀絨望著堆成小山的禮物，揉著眼睛，懷疑自己並沒有睡醒，甚至還想回去重新起個床。
城陽牧秋被他副沒見過世面的小模樣可愛到，朝著銀絨招招手：“過來。”
銀絨又望了一眼那些禮物，乖乖跑過去，城陽牧秋便拉住他的手，人向禮物堆拉近了些，挑挑揀揀地介紹，又說：“東西太多，恐怕你的儲物鈴鐺放不下，除了我剛剛說的那些貼身收著，別的都可以放進庫房，其餘還有沒有喜歡的？”
銀絨還是不大敢置信，“都是給我的？”
乖乖，可比在秀春樓做花魁賺得還多啊！交給師父的那些‘家底’，過幾日工夫，又成倍地補來了！
過跟祖宗秀了個恩愛，就收穫麼多！就是做妖妃的快樂嗎！難怪媚妖的先賢們，都那麼喜歡做妖妃！
城陽牧秋笑著揉了揉掌心：“都是你的。”
銀絨很沒出息地說：“我好想跳去，用寶物把我自己埋起來。”
城陽牧秋又被逗笑：“去吧。”
銀絨抱住自家準道侶的胳膊，邊笑邊撒嬌，一副窮人乍富的沒出息樣：“行行，那麼貴，弄壞了怎麼辦！還是撲到你懷好了。”
城陽牧秋便順勢抱住：“我難道比寶物精貴？有我在，多少奇珍異寶都容易。”
銀絨愈發歡喜，伸手摟住城陽牧秋的脖，反客為主，嘴上就沒了把門兒的：“咱倆抱在一起，被弄壞的從來不是你。”
話剛出口，銀絨就意識到不對，果然，祖宗眸色暗了暗，啞聲道：“嗯？”
銀絨是在妓館長大的，從小識字的啟蒙讀物是各種香.豔的豔.情話本子，挑逗人的話張口就來，完全不害臊。
單方面與城陽牧秋“冷戰”了許久，些日子以來，兩人睡在一張床.上的時候都少，更別提別的，銀絨也有些想，被城陽牧秋一聲壓抑著慾望的“嗯”，叫的心癢癢，便再接再厲，仰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我是說，被折騰的都是我。”
城陽牧秋：“……”
銀絨從他的下巴，親到喉結，“過，我很喜歡，牧秋哥哥。”
銀絨在他喉結上輕輕一舔，“今晚再玩壞一次，好不好？”
城陽牧秋根本沒有等到晚上，種時候，‘蘅皋居上沒有一個活人’的優越性就體現出來了，整座霧斂峰壓根沒人打擾，即便白.日.宣.淫，也沒人會注意到，只是天氣太熱，銀絨覺得自己要融化了。
更何況，小別勝新婚。
那件紅綃紗袍整個落到腳背上，還是熱，銀絨難受地用尾巴纏住城陽牧秋勁瘦的腰，提議：“去泉吧。”
平日裡沐浴用的泉水都是奈離河的水，那裡聯通霧斂峰的靈脈，靈氣濃郁，是多少小門派、世家、散修們擠破頭也想喝上一滴的聖水，卻被們拿來給做那種事降溫。
還止，後來，平靜的水面被斷弄皺，蕩起越來越劇烈的波紋，一池靈泉水，潑灑得到處都是，池水中還泛起幾縷曖昧的乳白色。
銀絨趴在池水裡，動也願動一下，白汪汪的胳膊搭在池沿上，下巴枕在胳膊上，頭頂狐耳的毛毛被打溼，屁.股後邊的大尾巴浸在水，在水中不那麼蓬鬆，卻顯得愈發柔順，看起來萬分惹人憐愛，城陽牧秋很愛不釋手地摸了把的尾巴尖兒，又覺夠，還想在他臉上親一口，卻被銀絨偏過頭躲開。
“怎麼了？”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人還真是實在，說‘弄壞’，就真的那麼兇，也怪銀絨低估了一個憋了太久的成年男人的實力。
銀絨兇巴巴地瞪了一眼，因為琥珀色的大眼睛含了淚，所以兇得有限，反而更顯得可憐。
銀絨帶著鼻音威脅：“以後再樣，我就不同你做了。”
城陽牧秋現在道歉也道得駕輕就熟，一邊討好地吻他的淚，一邊蒼白地解釋：“太久沒有……所以沒控制住。面對修真界第一美人，誰能控制得住呢？”
銀絨被這句話成功順毛，吸吸鼻，認真地說：“你說的有道理。”
城陽牧秋又被他可愛到了：“嗯。”
銀絨繼續趴在池沿上，心卻還在惦記那些寶貝，“牧秋哥哥，你有藏寶庫嗎？可以借給我用用嗎？”
“……”城陽牧秋想起某個打開的博古塔，陷入了沉默。
銀絨以為嫌棄那些禮物不夠名貴，強調：“暫時存放，會佔太久的，等整理好了，就全部賣掉，換成靈石。”
城陽牧秋：“為何要換成靈石？喜歡扔掉就是了。”
“！”
銀絨震驚：“那麼貴的東西，怎麼能扔掉？”
用看敗家漢的眼神，兇巴巴地瞪了城陽牧秋片刻，才少年老成地說，“我賣掉它們，自然是有用的。”
城陽牧秋：“？”
“你是要同我結成道侶嗎？”銀絨臉上泛起一絲易察覺的紅暈，琥珀色眸子亮晶晶的，豪氣地說：“既然要結道侶，我得準備好聘禮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