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銀絨得驚膽戰, 乾脆推開門算解釋,卻城陽牧秋正色道:“前輩,我願輩子做他的爐鼎。”
銀絨:“?”
祖宗說什麼?輩子做自己的……什麼?
東柳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家徒弟, 冷笑:“你修為盡失,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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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未落,東柳與城陽牧秋兩個大活人, 突然憑空在銀絨面前消失, 絲痕跡也無。
城陽牧秋將東柳放開的時候,兩人已在百里之外的雪窟谷,處年白雪皚皚, 嚴寒刺骨, 對於棵樹妖來說, 非常不友好, 東柳凍得瑟瑟發抖:“你這小子!帶老夫來這裡做什麼?”
城陽牧秋禮數周到地行了個晚輩禮:“為了證明我的修為沒題,供銀絨採補的,綽綽有餘。他無需找什麼三妻四妾,有我人足矣。”
東柳用老婆婆挑剔兒媳婦的語氣怒道:“修為高又怎麼樣?你怎麼這麼善妒?老夫不同這門婚事!”
城陽牧秋:“……”
以城陽老祖的脾氣,倘若有人這樣說, 必然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但念在這是銀絨的師父,城陽牧秋忍了,並真誠發:“前輩, 媚妖靠吸食男人的陽氣修煉, 而我甘情願提供,且有這樣的能力,你為何如厭惡我?”
“哼。”東柳已臉色發白了,但他不願在騙了自家.寶貝徒弟的小白臉面前露怯, “討厭個人還需理由嗎?”
城陽牧秋彬彬有禮道:“前輩,若不給在下個理由,在下直在這裡等。”
東柳:“……”
言外之,就是不說出個二三,就在處凍著,東柳也不是吃素的,樹妖雖然修煉慢,但他自己都記不清自己多少歲,自認修為也深厚,默唸口訣,催動靈力。
然後……
沒動??
按理來說,他應該鑽入凍土,遁地逃走了才是。
沒逃跑成功的原因只有個,東柳瞪向城陽牧秋,卻見對方無辜而禮貌地朝自己掀了掀唇角,雖然在笑,但笑未達眼底,顯得虛偽而敷衍。
東柳氣不處來:“行啊,有本事,沒養銀絨的時候,老夫走遍修真界,與不少高手切磋過,自認有些道行,但你的修為還真看不透,如今你的確今非昔比了。但想拐走我徒弟,還是不行!”
城陽牧秋:“請前輩賜。”
“因為媚妖不能動情!”東柳“呵呵”冷笑,“銀絨為了你,已險些死了次,若再混在處,他再出什麼事怎麼辦?”
城陽牧秋動,澀然道:“您放,以後不會了,從前我有些事不記得了,所以……但這都不是藉口,有我在,然世護銀絨周全,決不讓他受半委屈。”
“啊呸!”東柳,“男人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也不知你用了什麼妖術,勾走了我徒弟的魂兒!讓他對你死塌地的,連命都不,妖丹給你就算了,還千里迢迢去找你,他從小到大就沒出過琵琶鎮,第次出遠門就是為了找你……老子看見你就煩!”
東柳罵得很不留情面,這回城陽牧秋卻沒氣,等他老人家罵夠了,還低聲:“真的?他從前,那麼喜歡我?”
東柳:“……”
這小子這回笑起來怎麼這麼真誠,看就是發自內的喜悅。
東柳更氣了:“你他媽還有臉高興?”
城陽牧秋忙收斂神色,“前輩訓的是,只是,既然知道了銀絨的,我更不能放手了。”
東柳:“……………………”
東柳之前的確有讓城陽牧秋承銀絨的情,從而對自家徒弟知恩圖報,總之不能讓銀絨兒白白付出,但沒想到用力過猛,這人竟然黏上了銀絨。偏偏自己還不過他、攆不走他。
東柳氣得胃疼。
城陽牧秋:“我自會疼他,師父放。”
東柳有氣無力地說:“誰是你師父?”
城陽牧秋:“還有件事請師父,您說撿了銀絨之後,才在琵琶鎮居的,那是哪裡撿到的銀絨?當時……是什麼情形?”
這時候,東柳已認清形勢,知道如果不好好回答城陽牧秋的題,那自己可能在處凍成冰棍兒,於是放棄掙扎:“在鹿吳山,三百年前,仙妖大戰的戰場。”
城陽牧秋眸色沉了沉,仍舊不動聲色地:“請詳細講講。”
東柳:“當年妖族與修士如何勢如水火,那些大人物的恩恩怨怨,都不必贅述吧?三百年前,城陽老祖與妖王相魅的那場鬥法,你也肯知道吧?修真界無人不知,但真正目睹過的,才知道有多慘烈,嘖嘖嘖,血流成河。”
城陽牧秋眯起眼睛,語氣不自覺地露出絲危險:“你是妖王舊部?”
東柳了個寒戰:“不是!我不過是個路過的小妖,和你們人族的‘散修’差不多,沒有門派,也不效忠哪位大王,跟著時節遷移,哪裡有春天,在哪裡住上個月,那時候的落腳處正好離鹿吳山不遠。”
“老夫上山的時候,妖王已死,城陽老祖也離開了,山上片狼藉,妖屍遍野,我起了貪,想掃戰場,也許能撿些法寶、獸皮、妖丹……就是那時候遇到銀絨。”
“老夫輩子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眼就認出他脖子上的鈴鐺,乃是玄精所制,本以為發了大財,沒想到鈴鐺怎麼也取不下來。”
城陽牧秋:“那時候,玄精鈴鐺已在了?”
東柳頭:“嗐,本想殺了它,取下鈴鐺就走人的,可當時小東西大約還沒斷奶,身上的絨毛沾了血,溼噠噠黏糊糊,就剩雙大眼睛,看著我奶聲奶氣地、嚶嚶地叫,我的下子就軟了。”
“孽緣啊!”東柳重重地嘆了口氣,眼神卻柔軟下來,“老夫輩子吃喝嫖賭,葷素不忌,逍遙了大半,竟然被只小毛團兒綁住了整整三百年!呵,那崽子做狐狸的時候就油光水滑,漂亮極了,能變成娃娃的時候,更玉雪可愛,特惹人疼。就是眼比針鼻兒還小!臭小子會寫字的時候,就悄悄搞了本‘記仇本’,還量我不知道。”
城陽牧秋神情也柔和起來:“但他記仇更記情。”
“不錯!”東柳難得贊同,“瞧瞧,發達了也不忘孝敬師父!沒白養,這孩子,是個重情的。”
城陽牧秋跟著笑起來,又:“銀絨小時候有沒有陌妖族欲對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