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和林子辛有約，因此今天我離開咖啡館的時間比以往要早很多。不過在走之前，我也盡全力又做了很多的糕點，來應付咖啡館接下來的營業時間。為了以防萬一，我還和那些打下手的女生詳細說了說一些糕點的製作。當然，她們能做到什麼地步我就不清楚了。
就在咖啡館裡洗過澡，換上自己的衣服之後，我清清爽爽的和汀青打過了招呼，接著就離開了咖啡館。
林子辛的房子在三環路附近，而帕露菲則是位於市中心，要過去她那邊還是很麻煩的一件事。現在的天色也漸晚，和前幾天不同，今天掛在夜空的是一輪明亮的彎月。有風，天氣也還算是涼爽。所以路上的行人也比以往要多上一些。
走到預訂要打車的位置的時候，和以往一樣，秦憐瑟那纖細的身影也出現在了路燈下面。
明亮的路燈加上爽朗的月光，本來秦憐瑟就是個不差的美少女，加上她身上那種無機質的神秘感，著實吸引住了路人的眼球。
換我我肯定是會覺得彆扭的，不過秦憐瑟似乎直接就無視了那些好奇的目光。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她手上的手機上面。
我走了過去。
“你怎麼在這裡？”
後者收起手機，不過我還是晃眼看見了螢幕上‘林子辛’三個字。再結合了一下之前我被她坑過的事情，於是心頭立馬就湧起了危機感。
就沒林子辛那女人做不出來的事！介於她們兩個的奇葩程度都不是我能理解的，於是我也打起了12分精神，嚴肅戒備。
“你就當我看見過我吧。我有事先走了。”二話不說，我伸手攔住駛來計程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理她就能保住我殘餘的理智。
“她讓我跟你一起過去。”秦憐瑟根本就沒搭理我的話，在我上車之後，她也緊隨其後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坐了進來。
我有些無奈的轉過頭看著秦憐瑟：“這算啥？過去好和她一起坑我？”
“坑？”秦憐瑟搖了搖腦袋，看來她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意思，她繼續開口說著：“她讓我過去拿工資。”
就算她這麼說我也沒打算相信她，誰知道林子辛那貨打的什麼主意。這時計程車師傅已經不耐煩了，我也只能報出林子辛房子的位置。再怎麼說，我也做不到把秦憐瑟趕下車吧。
於是，車子動了起來。
◇◇◇
這座城市的交通情況實在是令人堪憂。城市規劃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到處都在修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一路上還真堵得慌。等到林子辛那裡的時候也差不多十點半了，我付過錢，接著懷著忐忑的心情站在了大門前。
忐忑的原因相當的清楚，不得不說一句，林子辛這女人給我的壓力還真蠻大的。但一想到我的工資已經近在眼前，心裡的悸動也就怎麼也止不住了。
秦憐瑟比我要直接的多，她直接走過去敲了敲門：“開門，我來拿工資了。”
這樣子總讓我覺得像是上門討債的。
不多時，那極俱欺騙性的女性就開啟了門，出現在門口。
她挑著眉看了看秦憐瑟：“你也不知道矜持點，要知道你後面的那位，可是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小心被騙了都還不知道。”
我說……會騙人的只有你這個狡猾的女人吧。
還好秦憐瑟看上去對林子辛的話不以為然。她一邊搖著腦袋，一邊走進屋子，聲音清冷：“他要是敢欺騙我，我會直接砍了他。”
我：“……”
“你們兩個讓我省省心，消停一會兒可以麼？”我無奈的做坐到我上次過來時坐的位置上。
林子辛聳了聳肩，翹著二郎腿坐在對面。黑絲裹著纖細修長的雙腿，極具誘惑，這女人的確有囂張的資本。不過那對我沒多大作用，我現在只是覺得鼻腔有些溼熱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身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個信封，不用想也知道裡面放著什麼。話說回來，難道這裡發工資都是給現金麼，直接打到銀行卡上不就好了麼。不過想了想，搞不好秦憐瑟她只認現金也不一定。
扯遠了……
秦憐瑟在看見信封之後，就非常直接的拿起信封，拆開看了看，數了數有多少紅色的‘毛爺爺’，然後面無表情的收下。
林子辛對她失禮的行為沒有在意，她自己也是個失禮的人嘛。
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覺得秦憐瑟對人情世故沒有一個必要的瞭解。不過，身為當事人的林子辛，好吧正因為當事人是林子辛，因此我也沒有出聲的想法。
“好了，既然秦憐瑟的都已經拿到了，那我的呢？”我沒那個想法對林子辛這個女人保持禮貌，她自己也不是在意這些事情的人。
更何況，說起來這女的刀經常讓我很頭疼來著。
林子辛這貨聳了聳肩，接著雙手一攤：“你就不能矜持一點嗎？女孩子可不喜歡粗魯的男性。”
“要是我粗魯一點你會喜歡我麼？”
“開什麼噁心玩笑，我最討厭蟲子了。”林子辛幾乎張嘴就來。
於是我也聳了聳肩，接著雙手一攤：“這不就得了？趕緊給錢，我家裡還有兩張嗷嗷待哺的嘴好吧。”
林子辛眉頭一挑，看我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人渣一樣：“真是變態，竟然還是兩個。”
“林子辛林老師，你就消停點吧。就別再增加不必要的麻煩了。”我這麼說著，因為一邊的秦憐瑟已經再問我‘她是在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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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辛冷笑了一下，然後站起身走向一邊的飲水機：“那你就告訴她呀，反正秦憐瑟也這麼大了，這些事情也不是不能知道的嘛。”
我才不會去跳這個坑：“那還是你去說吧，同為女性，又年長，交流起來肯定比我方便。”
“不想要工資了？”
“得……您老饒了我吧，剛才都是我口胡的。”
被林子辛握著把柄，就算今天我狀態很好，也註定是慘敗的命。於是我也就只能嘆息的將話題扯了回來。
“說起來，你把我叫來，也不只是為了工資的事情吧？”
這句話沒有什麼根據，但是根據林子辛這女人的尿性來看，多半也不會是什麼好事。
林子辛端著冒著熱氣的茶杯走了回來，一邊擺了兩杯在我這邊，她則是轉身去後面的寫字檯上，將一個馬克杯端了過來：“放心好了，只是說一說最近的情況，也沒有需要你去做的任務。”
“噢？是在擔心我嗎？”我笑著打趣林子辛。
後者面露厭惡的神色，然後擺擺手：“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告訴你近況只是讓你當心點，免得我少了一個苦力罷了。”
我心想這和擔心有什麼區別，這個女人說起來也只是嘴巴厲害點罷了。本質上還不壞，大概。
“那我洗耳恭聽。”
林子辛沒著急說話，而是看了看我的身後，接著又指了指我身邊空出的位置，於是秦憐瑟就坐在了我的身邊。我也順手將茶杯推到她的身前，然後就看著林子辛，等著她說話。
林子辛喝了口水之後，放下了馬克杯，然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頭：“說老實話，最近的工作很忙。而且，情況很不樂觀。”
我瞄了一眼這個一直很毒舌的女人，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她頭疼的模樣，於是也就不假思索的開口：“如果能幫上忙的話，儘管開口。不管怎麼說，你也算是我的老闆不是？”
這一次連遮羞布都給她找好了。
可惜這個女人並不領情，她不耐煩的衝我擺擺手：“去去去，你能幫上我什麼忙。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連那些元老級別的驅魔師都忙得焦頭爛額。交給你也只是讓你去送命罷了。”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林子辛嘆了口氣，接著抬起頭看著我：“……是暴亂。”
“……暴亂？”我想起前段時間在電視上看的新聞，不過那個事情發生在隔壁的城鎮，雖然很危險，但我身邊的人都還算安全，於是我也就沒太在意。當然，主要是我不想想起那個男人。
“我記得我對你說過吧。被妖魔吸引的普通人的事情。”
得到了我肯定的答覆，林子辛繼續說著：“最近以來，普通人模仿妖魔作案的次數越來越多。到最後也形成了有組織的行為。雖然妖魔的存在並沒有被公諸於世，但近期發生的各種獵奇案件，還是引發了不少人的恐慌。”
她頓了頓，而我也確實想起了‘老人分食少女’的案件。那個案件有新聞報道，而在這幾天中，陸陸續續類似的獵奇案件也相近被報道了出來。
如果林子辛說的屬實，那麼這些案件也一定有很大部分，是模仿犯罪。
坐在我對面緊皺眉頭的那貨繼續說著：“恐慌也會被放大，接著引起更多人的恐慌。雖然已經由政府和警方出面安撫，但情況依舊不容樂觀。而且在暗地裡，模仿妖魔這樣的事情，逐漸演變成了一種新宗教。邪教性質的喲，以模仿妖魔為主要活動，宣揚可以藉此重獲自由，不老不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想必還真的有人信了吧。”
“信的人不少。”林子辛嘆了口氣：“殺人固然是一件費體力，又有心理壓力的事情。但這樣的行為一旦牽扯到宗教信仰，那麼殺人就不在會揹負壓力與罪惡感，相反則會產生榮耀感。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接過話頭：“宛如戰爭。”
的確，戰爭是讓暴力合法化的途徑之一。但這並不代表戰爭殺人不會揹負心理負擔，但宗教比起戰爭更加狂熱。戰爭為信仰而戰，而宗教卻控制著人的信仰。
當殺人不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用揹負罪孽，不用承擔責任，反而或得榮耀、紓解壓力。那麼，這樣的事情和普通運動也就沒有什麼區別可言。
妖魔將之當做狩獵，人類卻把他作為發洩的途徑。
二者從理解上有所偏差，可同樣不必擔負起心理壓力。
這是很可怕的事情。
林子辛點了點頭，近乎呻吟的說著：“短短兩週以來，這樣的大大小小的事件已經發生了幾十起。有些還只是一般意義上的殘虐，砍掉手或者是摘掉眼珠吃掉之類的，那畢竟還不致人死亡。除開這些之外，將人生生分食、咬死的事件已經開始佔據絕大部分的事件了。”
人類還是真是可怕。
我這麼想著，對林子辛說道：“這些案件不是妖魔所謂，但又和妖魔有關聯。於是就全部推給你們來處理了嗎？”
“……是的。”林子辛臉上露出了鬱悶的神色：“困難的是要從中分出哪些是妖魔、哪些是人類做的。這難度相當的大。”
“看來那些模仿犯的水平很高嘛。”
林子辛一挑眉，然後盯住了我的臉，一字一頓：“宛·如·妖·魔。”
人類、宛如妖魔嗎？
聽見林子辛的這句話，我心裡也冒起一股寒氣。
“儘管他們有些人還不知道妖魔的行事規則，可那些人卻像是自然而然的一樣，開始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林子辛起身，走向一邊的書架，接著從中拿出幾份資料：“吃掉自己兒子的，吃掉自己母親的，吃掉自己妹妹的……嘖，這些傢伙腦子裡面到底想的是什麼？”
“這就是信仰、或者說是價值觀的變化嗎？”我也有些膽寒，想起紫苑、想起紫櫻姐她們的笑臉，這樣的恐慌卻越發嚴重：“雖然還不是妖魔，但卻具備著妖魔的價值觀。那和妖魔就沒有太大區別。”
“的確如此。”林子辛咬了咬牙，眉頭緊皺：“而且，他們也終將會衍變成妖魔。”
“這就是詛咒？”
“這就是詛咒。”
林子辛放下資料，接著坐回座位，捧起馬克杯。
看著她有些疲憊的臉，那有些明顯的黑眼圈，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會打趣她，但現在……我怎麼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她不想要我幫忙，這樣的事情也不能強求，於是我只能開口扯開話題。
“說起來，說好的工資呢？”
我這麼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