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玄幻->滿願石->章節

第八章 幻術師

熱門推薦: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諸天新時代 女配她天生好命 都市國術女神 宇宙級寵愛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我真不是魔神 劍仙三千萬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大賢者勞倫斯舒適地坐在搖椅裡。

瓦雷家族的當家剛離去,桌上的茶一口沒動,這些守舊的古板法師總是謹慎得過分。

一份嶄新的卷軸放在他面前,喚魔晶變成了瓦雷家某個煉金術士的發明。其豐功偉績足以流芳百世。勞倫斯有自己的情報網,他知道事實,不過他不會捅穿讓客人不快。默契的交易,今晚他得到的夠多。

“擁有自然之杖的孩子,能使喚風精……”他沉思著,在腦中過濾對得上號的人物。隱居的法師在一般人看來很神秘,卻瞞不了東方學舍,除了某些特別強大的個人或勢力。

不,不會是那個老怪物,要是他的弟子,喬納森早就不在這世上了。依維拉那淫婦也不是,這孩子實在太小了。暗月最近不太安分,會不會是他們?

當老人的手摸到金鈴,陰暗處傳來細微的摩擦聲,黑色的袍子進入火光的範圍。

“要不要問我啊,您可以不必搖鈴。”

一個陌生的訪客通常是不該出現在白袍之首,生命女神的眷顧者房裡的,何況還是個邪惡的黑袍。勞倫斯卻微笑並允許他靠近:“哦,修伊,你是說你猜到我在想什麼?”

“暗月的動向,不是嗎?”黑袍法師有一張年輕而俊美的面孔,坐到白袍之首對面的靠背椅上,因為不適而皺了皺眉頭,隨手潑掉茶水把玩杯子,“您大可不必擔心那群叛逆法師的政治頭腦突然聰明起來,他們更沒有人手充裕到能揮霍一個資質不錯的小法師。”

“那孩子連學徒都不是。”

“噢,那有什麼緊要呢?一隻稍微強壯點的蚊子,也不值得您特別關注並想拍死它吧。”

“也許你是對的。”勞倫斯保守地認同,“只要暗月沒牽扯在內。”修伊聳了聳肩:“我可以保證煉金術師渥休的遺物不是他們送來的,事實上他們有去搜刮,可惜一無所獲。”他朝對方眨眨眼後,繼續說:“瓦雷家主的腦子也不夠清楚啊。”

“讚美偉大的和平。”大賢者笑著舉了舉茶杯。臥底心照不宣地加了一句:“只是我們並不需要。”

燃著爐火的會客室很悶熱,人類的交談卻瀰漫著陰冷的氣息,在角落滋長。

“我很意外您沒有下毒。”檢查完茶具,修伊舔舔嘴唇,似乎有點遺憾。勞倫斯連連搖頭,神色像長輩一樣寬和:“我的孩子,你染上了那些黑袍的壞習慣,很多時候力量不能解決一切。”

修伊心裡有不同見解,在他看來,他的老師才是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浸淫得太久,有些偏離法師的正道了。

“公會主人最近有個計劃,聯合議會的席次只怕要變動,他派了一些暗月的成員偽裝成白袍欺騙矮人,要知道,矮人對我們的印象本來就不太好,這樣下去千柱之廳可能就不提供礦石和武器給我們了。下一場戰爭迫在眉睫,雖然魔族有其必要,但我們必須維持均勢。”

“是的。”勞倫斯摸了摸梳理得十分整齊的鬍子,“不過矮人王還沒有老朽到分不清袍色,上天賜予了矮人看穿真相的雙眼。”

“那我們的精靈朋友就真的是老到昏庸了。”修伊挖苦,“暗月在日光平原和月精靈之森開了幾扇傳送門,然後精靈們把地精的侵襲當成是一場有預謀的行動,主使者就是所有的非精靈種族,他們難道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嗎?”勞倫斯莞爾:“不,精靈們認為除龍和人類以外的物種都是不該存在的,而消滅是諸神的旨意,只是他們慢吞吞的性子阻礙了這場‘聖戰’,白楊樹林的長老會缺少一個動員的藉口很久了,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那位年輕的精靈王者呢?聽說他很有威望。”聽出言下之意,修伊微微困惑地擰眉。

“每個精靈都喜愛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除了讓他自己主事。”大賢者浮起意有所指的微笑,“奧佛瑞特·迪凡烈·德修普擁有一種特別的魅力,也有清醒的頭腦,可惜他還是無法改變精靈一族根深蒂固的思想。”沉默片刻,修伊小心翼翼地道:“這個時機洗牌,是不是不太妥當?與矮人的關係尚未修復,戰爭又迫在眉睫,還有傳言安那馬拉出現了惡魔,如果深淵有動作,那這世道——”

“就是要這時候才行。四個參議國裡,奧斯曼因為連年戰事積重難返,坦帕斯、普雷尼亞和柔蘭都有不穩的跡象,最主戰的金精靈和月精靈就夾在這三個國家當中,讓他們冷卻一下頭腦也好。地精這種東西還不夠格,兩位翼人皇族使者的遇害才夠分量——特拉克在那邊幹得不錯,不是嗎?”

“可是克里莫王子逃回了天空之島,莉拉公主失蹤了,這件事恐怕不是短期內能達成的。”修伊現在明白惡名昭著的黑袍之首,暗月法師公會的主人特拉克·歐文也不過是對方掌心上跳舞的小丑,出了一身冷汗。

勞倫斯不在意地擺擺手:“時間早晚的問題。”修伊心下質疑:會這麼順利嗎?

“雙方都要求協助的話怎麼辦?”

“東方學舍不會參與任何非正義的戰爭。”

正義嗎?年輕的臥底綻開一抹諷刺的笑意。大賢者突然顯出垂垂老矣的模樣,嘆了口氣:“唉,我們扮演調停的角色也夠久了,但是這世上,不是只要站在公正的立場就能把聲音傳到別人的耳朵裡,修伊,你要明白。”黑袍法師一凜,正襟危坐:“是,大賢者。”

“有關深淵,倒的確是個棘手的問題。”勞倫斯的神色變得不透明,下垂的眼皮也掩蓋了憂慮。眾神對於負位面向來諱莫如深,導致相關的資料幾乎一片空白,唯一有探索的魔導歷由於災變,文獻也散失得差不多了。然而歷史上對惡魔有限的記錄,無不描述它們堪稱法師剋星的負能量和善於鑽人心空隙的特質。可以說,惡魔是比魔族更可怕的敵人。

“有幾位黑袍大法師開始研究惡魔學,我會隨時報告他們的成果。”

“嗯。”勞倫斯點點頭,想起一件事,“對了,阿拉蜜絲加入暗月了嗎?”修伊一愕:“什麼,阿拉蜜絲導師?沒有啊。”勞倫絲一臉恨鐵不成鋼:“不要叫她導師,她已經被學舍除名了,那個荒唐的老巫婆,染指自己的學生也罷了,居然把柔蘭的三王子凌虐致死,她逃了算她機靈,卻害慘我們了!”

“老……”幻術系導師迷人的茶紅色捲髮,獨具風情的火辣杏眼,豐麗的嘴唇清清楚楚地浮現,修伊渾身打顫,他還曾經為那白皙性感的頸項和長腿發狂,親吻過那光滑如絲的肌膚,膜拜過那具優美動人的身軀——老!?勞倫斯同情地瞄他:“我不想告訴你她的年齡。”

石化。

男學生都記得學校規定不得用幻術遮醜,卻忘了老師不受校規管轄。

可憐的黑袍法師淚奔了,他要去修復破碎的純純少男心,不!將來他也要裝年輕欺騙少女!

******

嚴冬的二月,盧瓦爾河下游的戴里斯城迎來兩個客人。

他們看起來像一對祖孫,那位祖母卻絲毫沒有長輩的自覺,不但讓孫子背繁重的行李,還一路罵罵咧咧,大聲抱怨守衛盤檢的速度不夠快:“你們兩個呆頭,動作這麼慢!真應該把你們變成青蛙,丟到井裡去!”

“什麼……”兩名守衛面有怒色,瞪視這個瘋瘋癲癲,全身包得密不透風,臉覆黑紗的老婦人。她威嚇地舉起藤條,被一隻蒼白瘦弱的手握住。

“請原諒她,先生們,我的老師趕了很長的路,心情不太好。”

說話的少年看上去十二、三歲,像是受了傷,鑲有銀扣的深藍色羊毛斗篷沾著血跡,微蹙的眉透出掩不住的疲憊,一雙月光石般純銀的眼眸卻冷亮有神,被幾縷淺藍髮絲覆蓋的飽滿前額彷彿昭示了他的倔強,或是某種執著的信念。他很漂亮,是清瑩秀徹的那種漂亮。

“誰準你向這些下賤的東西道歉!”老婦人抽出藤條,狠狠打在學生的肩膀上。少年動也不動地承受下來,似乎習慣了。

原來他身上的傷是這麼來的。出於同情,守衛們立刻消氣,其中一人面帶嘲諷地行了一禮:“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嗎,女士?”

“哼。”沒聽出他的諷刺,老婦人高傲地昂起下巴,“這裡的總督是誰?”

“伯因特男爵,他就住在城市的東南角。”守衛嘴角的訕笑意味更濃了,幸好老婦人不屑看他,從騾背上跳下來,邁著女王似的步子走進城。不去理會老師可笑的言行,少年用禮貌的口吻問道:“有沒有比較近的旅館?乾淨就好。”

“沿著這條街直走,到第一個路口左拐,再往右,有綠色風向雞的那幢就是了。”兩位守衛拍拍他的肩,“小夥子,你辛苦了。”

少年沒有答話,對他們能拍到他的肩感到不可思議。

剛踏進城門,尖利的怒喝就刺穿他的鼓膜:“席恩,席恩,你在磨蹭什麼!”

“對不起。”淡淡的回應,波瀾不興。

阿拉蜜絲怒視弟子,眼裡閃爍著尖銳的不快。就是這種態度,他以為她感覺不出來嗎?表面的順從,其實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敬意!

她出生豪富之家,從小受盡恭維奉承,進了東方學舍後,也因為她的美貌和財富被人圍繞,直到紅顏老去。第一次看到臉上的皺紋,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砸碎鏡子,感覺像天塌了。好在她修習過幻術,暫時維持住美麗的外表。為了永保青春,她在這門學科上精進再精進。然而幻術無法延長壽命,隨著年齡增長,她施展法術越來越吃力,固化幻象的法器也對她的身體造成莫大傷害。她向魔藥系的史瑞德導師求助,可是那個沒用的老廢物,做的[返時秘藥]每天只有三個小時的時效,還與任何幻覺系的魔法衝突——也就是說,她不能再對自己用幻術了!

想到氣憤處,阿拉蜜絲用力踢了一腳離得最近的騾子。這頭牲畜長嘶一聲,使它的主人更惱火,藤條劈頭蓋腦打下,席恩衝上去擋住:“安娜很乖,你不要打它。”

“好哇,你代它受罰!”阿拉蜜絲怒極反笑,抬手一個耳光。不如意,不順心,前所未有的挫折令她焦躁惱怒。榮耀的地位,優渥的環境,愛慕的視線,甜蜜的呵哄,這些才應該是她的生活。

席恩被打得踉蹌一步,漠然的銀瞳終於浮現出怒氣。體罰他可以忍受,但耳光……他的母親也沒打過他的臉!

“怎麼,你不滿?”學生的反應反而讓阿拉蜜絲感到享受,兩指捏住他的下頜,“別忘了是誰救了你!”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烙著荊棘咒印的右手火辣辣地痛起來,席恩眼中的光芒漸暗,宛如落在海上的火苗一樣熄滅了。

他抿緊唇,一言不發地回視他的老師。

阿拉蜜絲愉快地看著學生屈服,雖然離真正的服從有很遙遠的距離,但是她會成功的,藤條和皮鞭會讓他學會聽話。

她曾深深憐愛過這張臉的原主人,柔蘭的三王子亞維爾,一個像溪邊蘆葦般纖弱的少年。他也是個溫順忠實的情人,卻在撞破她的真面目後驚恐地尖叫,狠狠羞辱了她,所以她失手殺了他。阿拉蜜絲完全沒有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仍然怨恨情人的“不忠”和同事做出的糟糕魔藥,並將這份怨氣發洩在被她強迫施加了幻術的弟子頭上。

亞維爾從來不會露出這種表情。阿拉蜜絲盯著對方一模一樣,氣質卻迥然不同的臉龐,緊抿的唇線孤傲凌絕,眸色如冰,沉冷的神情比真正的王族更具內蘊威儀。她嘴角的殘酷笑意滲入yu望,指尖輕搔學生的下巴,暗啞的嗓音帶著危險的蠱惑:“我想我們最好找個房間。”

老師的挑逗只令席恩不適,眼裡浮起難以壓抑的厭惡,和越來越深的困惑。

******

深夜,席恩離開旅館,尋找水源清洗傷口。

他依然保留了晚上不睡覺的習慣,只是白天休息的時間減少,又有傷在身,常常覺得睏倦,但今晚他毫無睡意。

找到一口公共水井,他脫下上衣,解開手臂上纏繞的繃帶。澆在一道道傷痕上的冬季井水沒有使他的眉頭挑動分毫,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在右腕的黑色荊棘環,卻浮現出一縷深入骨髓的痛楚。

喬納森·瓦雷。他默唸這個名字,將手放入木桶,就如同經過烈火煅燒的鋼劍被放進冷水淬鍊一般,火熄滅了,劍鋒卻更堅硬、更鋒銳。

情緒慢慢平復後,他開始凝神冥想。據阿拉蜜絲說,這是個禁魔印,被烙上的人與元素隔絕,一輩子別想再用魔法。[解不開了。]瞟了一眼,她輕蔑地斷言。

席恩仍不放棄,阿拉蜜絲對學生的不死心和求知若渴感到不可理解,但還是傳授他理論方面的知識。除了幻術,她對其他法術體系僅止於一知半解,但是她擁有紮實而優秀的基礎,這就夠了。席恩狂熱地記住老師所說的每個字,包括那些他不能使用的手勢技巧,然後私下練習。

他並不恨阿拉蜜絲,這個專橫跋扈的幻術師不比時下大多數人惡劣到哪兒去。正如她所言,她救了他,無須提醒他也銘記。

因此他忍耐,儘管有時候他覺得老師像要打死他。

而且……席恩捂住嘴,感到胃裡非常難受。無論外表呈現出怎樣的模樣,他只有八歲,阿拉蜜絲要他做的那些事,他根本不明白,只是覺得怪異而不安。

不想回到那個討厭的地方,席恩裹緊斗篷,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思索著心愛的魔法。這不容易,之前的情景總是在他腦中徘徊,疑問令他定不下心,他不喜歡忽視任何問題,阿拉蜜絲差勁的藉口也再難約束他過於早慧的心靈。

“喲,小哥,要不要來我們的店玩玩啊?”

席恩停下腳步,警惕地瞪著幾個穿著暴露,散發出廉價香水味的阻街女郎,一手悄無聲息地握住袖劍。這是他自己設計的裝置,袖管下綁著一條精巧的皮帶,只要一動,短劍就會滑到手心。

他知道這些人,流氓、騙子、殺人犯,一路伴著他的旅程。不過女劫匪還真少見,他倒是看過不少次,三五成群的貧民男子將一些年輕甚至年幼的女性乞丐壓在身下,發出野獸般的喘息,直到悽慘的哭號消失,傷痕累累的軀體僵冷、死去。

身子發冷,他的手指僵直,幾乎握不攏劍柄,太過可怕的猜想令他一陣陣暈眩,在夜風中瑟瑟發抖,乾澀的嗓子擠出破碎不堪的聲音:“你們想幹什麼?”

妓女們吃吃笑著,在她們看來,眼前的少年就像個罕見的肥羊,相貌清美又怯生。

血光閃過,兩名妓女被割破喉管,大睜著眼倒下。席恩準確地刺穿剩下那人的大腿動脈,藉助衝力將她推dao,又挑斷了她的雙手。

染血的劍插進嘴裡,堵住了即將脫口的驚叫,可憐的女人恐懼得快瘋了,淚流滿面。

“告訴我,你們想對我做什麼。”

男孩輕聲耳語,在靜夜聽來卻驚心動魄,他的唇角綻放出宛如誘哄的溫柔淺笑,幾滴腥血沿著他瑩白的臉頰滾落,美麗妖豔得像腐敗的火焰。

******

冰水灌進口中,卻無法祛除深入體內的汙穢。

扔進水池的短劍緩緩下沉,一絲絲猩紅上湧。

席恩半個身子埋在水裡,拳頭一下下重擊,水花四濺。他不知道該怨恨什麼,自己的無知?阿拉蜜絲的無恥?

幽黃的路燈在搖盪的水面上投射出斑駁的碎塊,漸漸拼湊出一張蒼白的臉,溼淋淋的藍發下是一雙殺機暗湧的眼。

他機械地摸索,找到袖劍,握緊。

一星昏黃使他的眼神驀然凝固,緊握的手顫抖起來。

當他被從河邊救起,在簡陋的木屋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盞油燈。

燈火很柔和,被子破舊卻很溫暖。

坐在床邊的老婦人既不美也不和藹,他卻深深記得那一刻的感動。

一圈圈漣漪泛開,席恩在月夜下冷笑著流淚,他想吞下哭聲,不得不咬住手背。

鮮血汩汩流出,與眼淚混合在一起。

她救了我。

“哈哈哈……”(未完待續)

相關推薦:女主她是滿級大佬音樂之翼破碎的音樂盒諸天英靈之最強召喚從酋長到球長直播:指點考古隊,我震驚了全世界直播鑑寶:寶友,這塊玉可不興戴我的宗主太低調了四代目的最強輔助木葉之四代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