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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神性,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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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東京之後,夏陽並沒有急著去尋找況天佑等人,而是如普通人一樣,緩緩行走在街道上,感受著久違的都市氣息。

他猶記得,上一次身處都市,還是當年回家去見母親和妹妹的時候。直到現在,算上他在各個位面穿梭,加在一起的時間,差不多已經過去了將近四十年!

雖然修行無年月,四十年對如今的他而言,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數字,換作現實世界,他也只是離開了一個多月。但四十年,畢竟是一段極為漫長的時光,如今再次身處都市之中,他幾乎是一下子,便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和小妹夏晴。

夏陽並沒有忘記,當初自己曾經做下的修行和親情均不捨棄的決定。如今他修行有成,按理來說,也是該返回現實世界一趟,將母親和小妹引上修行之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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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雖然一直都是這個想法,反斬大道,摒棄太上忘情之路,但是始終卻也有著不小的顧慮。畢竟修行是個人自己的事,而母親和妹妹在過去的生命裡一直都是普通人,他要是主觀地向將她們帶上修行之路,且不說會對她們的三觀產生多大衝擊,亦不見得就一定會是件好事。

現實世界乃是一個靈氣枯竭之地,想要帶母親和妹妹走上修行之路,就必須要將她們帶離現實。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夏陽再清楚不過。

最重要的是,強大的力量,必須要有強大的心性來匹配,否則即便是在現實世界這樣的地方,都有可能惹來麻煩,更遑論是赤裸裸叢林法則的諸天世界。

而修行一道,從本質上來說根本就是一條逆天之路。修行界,更是彼此爭鬥,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自己若是強行將家人拉上一條這樣的道路,非但不是為她們好,反而是太自私了。

儘管他現在有足夠的能力庇護母親和妹妹,但日後未必就沒有殞落的可能,何況要她們背井離鄉,離開她們所熟悉的地方,踏上一條與命運抗爭的未知之路,那樣的選擇是不是她們本身想要的,更是要打上一個問號。

不知道思索了多久,依舊沒有得到一個讓他滿意的方案,夏陽不禁嘆了口氣,難怪不論什麼世界,古往今來,絕大多數的修行者,都講求出家,斬斷塵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例子雖然有,但是有可能要承擔的風險和代價,或者比想象中更大!

眉頭緊鎖之下,夏陽念頭一動,便有一道分身從他本體分化而出,隨後他直接催動了萬界珠,將這具分身送往了現實世界。

這道分身,有著他的一切記憶和情感,還有著人仙巔峰級別的實力,在現實世界完全就是超人一般的存在。只要不是與國家機器對抗,出動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幾乎無可匹敵!

夏陽將這道分身送回去,便是要讓他代自己照顧母親和小妹。

他已經想好了,如果未來是在她們自願的情況下,可以適當找機會引導她們進行一些基礎的修行,再慢慢告訴她們真相,看看是否有機會將她們接引到自己這條路上來。否則的話,讓分身一直陪伴到她們終老,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反正以分身的力量和帶回去的資源,雖然談不上讓母親和妹妹長生不老,卻也足以讓她們擁有極其漫長的生命,並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有充足的時間來考慮這件事。

隨著修為的提升,夏陽如今對事物的看法,已經不再如過去那般淺薄。他從未在心裡捨棄過親情,可是即便他擁有再強的力量,世事也總有不盡如意的時候,他不能自私的一切都以自己想法行事。

做完這一切後,夏陽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這才有心情欣賞起東京這座國際大都會來。

對於一個修行者來說,其實絕大多數都會本能地對都市產生排斥感,畢竟城市裡面的空氣實在是糟糕了些。

只是以夏陽如今的境界,早已擺脫了對環境的依賴,即便再惡劣的地方,對他亦不會有任何影響。加上他更開闢了自己的內天地,即便不依靠外界,也基本可以自給自足。

不過城市的景象,除了高樓大廈,便是汽車行人,這一點幾乎全世界都大同小異,東京除了更加繁華之外,在夏陽眼中也沒有什麼值得稱道之處。

很快,他便喪失了觀賞的興致,將心思轉移到了這個位面的劇情之上。

我和殭屍有個約會這部劇集,是夏陽昔日為數不多,曾經反覆翻看過多次的一部經典。從小到大,幾乎每隔一兩年,就會找出來重溫一次,可見他的喜愛程度。

尤其是馬小玲這個女主角,更是他一直以來的幻想物件,被他奉為女神一般的存在!

以他對這三部曲的熟悉和瞭解,自然知道自己是來到了第一部的開端。

但是前不久在見到對方的時候,他心裡卻是十分平靜,毫無半點波瀾,也沒有任何心悸的感覺。

在夏陽突然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心頭卻是忍不住重重一驚!

他猛然間反應過來,自己人性的一面,如今似乎已經變得越來越弱。現在的他,基本是由神性的一面在主導著思維。

簡單來說就是,他如今越來越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靈,漠視一切芸芸眾生,僅有的一點人性,則是保留在了親情之上。

若非先前對親情的眷顧,突然讓他喚醒了自己人性的一面,恐怕他決計意識不到這個問題。

自從他踏上修行之路,一直到現在成就無極大帝之尊,的確是成長到了一定的高度,心態上也早就經歷了巨大的轉變。如果一直是普通人心性的話,也根本不可能有今時今日的成就。

現今的他,行走於諸天萬界,抬手間可以崩滅星辰。一念動,可以開天闢地!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性一面的思維了。

但是夏陽的修煉之道,一直是要避免讓自己失去人性,所以他一直恪守原則,壓制慾望,從不會不擇手段,也不會恃強凌弱,更不行濫殺、掠奪之類觸碰底限的事,便是為了不讓自己變得麻木和冷血。

只是怎麼都沒想到,他在不知不覺間,還是漸漸讓神性的一面佔據了上風。這或許是因為他早已習慣了高高在上,身處雲端,離普通人太遠太遠……

發現了這一點後,夏陽一下子就警醒了過來!原來他已經遠離人性越來越遠,若是再任由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只怕不久的將來,他將會變成一個毫無感情,冷漠至極的生物。

“還好及時發現,否則積重難返,悔之晚矣!”

夏陽長吁了一口氣。

以他今時今日的境界,自然明白癥結發生在何處,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恐怕是因為他在陽神位面成長得太快,以致心境完全沒能跟上修為提升的速度。還有就是,這也可能與他一直壓制自己的慾望有關。

要知道人之所以為人,便是因為人的複雜性,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慾望,為名、為利、為錢、為權……不一而足,這就是人性。

而神大多數時候,是沒有什麼慾望的,夏陽正是由於一直完美奉行自己定下的規矩和原則,用武道之心剋制和磨礪了絕大多數慾望,這才是導致他漸漸失去人性一面的最主要因素!

“或許我會來到這個世界,冥冥中不是沒有原因的。”

夏陽眼神一凝,微微嘆息道:“看來我也是時候要重新找找做人的感覺了。”

念及於此,他徑自快步朝著某個方向行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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