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站起來，走去書房，過了一會回來，和盛春成說：“鄭老師在書房睡著了，讓她睡一會吧。”
她說著拿起沙發上的一塊毯子，走去書房。
盛春成繼續看著手機：
“盧布匯率企穩，沒有繼續下跌之後，俄羅斯開始反擊，使用了他們的殺手鐧，那就是‘盧布結算令’，這真是神來之筆。
“他們把所有對俄羅斯實行經濟和金融制裁的國家，都劃定為非友好國家，‘盧布結算令’規定，所有非友好國家採購俄羅斯的天然氣、石油、煤炭和糧食等大宗商品，必須使用盧布，這就把他們資源大國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西方國家，表面宣佈對俄羅斯進行經濟制裁，停止採購俄羅斯的石油和天然氣，但實際上一直在偷偷購買，不僅歐洲，美國的能源公司，也一天都沒有停止採購俄羅斯的石油，俄羅斯的油輪滿載著原油到了公海，回來的時候，船已經空了，油去哪裡了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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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把俄羅斯的石油叫做‘獨裁石油’，把其他的石油叫‘民主石油’，他們要透過停止採購‘獨裁石油’，來制裁被他們認定的‘獨裁政權’俄羅斯，於是，世界上出現了一種叫‘拉脫維亞油’的‘民主石油’。
“大家應該都知道洗產地，每年到了秋天，大閘蟹上市的時候，那些蟹販子，把其他地方養殖的螃蟹運到陽澄湖，在湖裡養幾天，其實是等於給螃蟹洗了個澡，再撈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陽澄湖大閘蟹。
“‘民主’的拉脫維亞油也是這樣，他們把其他地方的油和俄羅斯油，在波羅的海小國拉脫維亞，混在一起，俄羅斯油的比例不超過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四十九的幾，這油就不是‘獨裁’的俄羅斯油，而是‘民主’的拉脫維亞油，可以堂而皇之地出售。
“他們就是玩這種虛偽的把戲，就這樣洗產地。其實，你歐洲怎麼可能脫離開俄羅斯的能源，你不要活了？
“歐洲國家對俄羅斯的天然氣依存度百分之四十，其中德國百分之六十五的天然氣是從俄羅斯進口的，波蘭百分之七十三，匈牙利百分之九十四，像保加利亞、拉脫維亞、斯洛伐克等等國家，更是百分之百。
“歐洲總進口原油一年近五億噸，百分之二十九來自俄羅斯，煤炭超過百分之五十，來自俄羅斯。俄羅斯還是歐洲糧食的進口大國，烏克蘭號稱歐洲的糧倉，而烏克蘭最主要的產糧地，就是戰火激烈的烏東地區，像已經被俄羅斯佔領控制的赫爾松。
“歐洲對俄羅斯的依賴程度這麼高，‘盧布結算令’釋出之後，國際貨幣市場，對盧布的需求大幅度增加，大家都在搶購盧布，盧布對歐元和美元的匯率大幅度攀升。
“現在，我來之前看了一下，盧布兌歐元，已經回到了七十五盧布兌一歐元，什麼概念，這是戰爭爆發之前的水平，而且盧布還有繼續上升的趨勢。
“俄羅斯央行現在已經覺得，手裡的美元和歐元太多，把外匯強制結算百分之八十的比例，一步步放開，俄羅斯的股市也開始逐步放開，放開之後股票全面收漲，可以說，西方對盧布的閃電戰，已經完全失敗。
“這一波的金融制裁，西方不僅沒有得到好處，還帶來了嚴重的後遺症。他們凍結了俄羅斯私營公司和公民的資產，讓他們本身的國家信用和金融信用體系，被人嚴重質疑，要知道有錢存在西方銀行的，不僅是俄羅斯人，還有全世界各地，特別是中東的那些大人物。
“你們可以因為政治的原因凍結私人的財產，不是觸犯了資本主義個人財產不得侵犯的天條？誰還敢把錢存在你們這些銀行？這也就是瑞士跟風宣佈制裁後，馬上發現苗頭不對，轉而宣佈重新回到中立國的原因，包括SWIFT體系也一樣。
“既然金融工具可以作為政治工具被濫用，大家就會思考，是不是需要有替代品，來代替SWIFT體系了？
“我相信，在這之後，數位貨幣的推廣和使用，肯定會被更多的國家和組織接受，普及的範圍會更廣，規模會更大，國家與國家之間，直接簽訂貨幣互換協議的，也會更多。
“這就是發生在我們眼面前的事情，需要我們睜大眼睛去看，去研究，去發現，去思考的問題。俄羅斯在應對這種極端的金融和經濟制裁，他們能夠利用自己的資源優勢來反擊，讓西方的制裁落了空，我們呢？我們有沒有我們的優勢？
“我們萬一遭遇這樣的極端制裁，我們有沒有我們的殺手鐧，或者說是，我們是不是應該未雨綢繆，提前佈局？不畏戰才可以避戰和止戰，如果我們提前佈局，讓西方明白，任何對我們的制裁，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而是殺敵一千，自損一千二，他們還敢制裁嗎？”
小馬走回來，在沙發上坐下，螢幕上的圖片，盛春成也看到了最後一張。
盛春成問小馬：“完了？”
“沒有。”小馬說。
盛春成把手機還給小馬，和她說：“還有在哪裡？”
小馬笑道：“不敢拍了，會議室裡的人都看著我們這邊，連領導也看著我們這裡，我哪裡還敢再拍。”
“老太太說到這裡，就說完了？”
“當然沒有啊。”小馬說，“可惜你沒看到，接下來就更加精彩。”
盛春成問：“怎麼說？”
“你以為會議室裡坐著的，那些人都是吃素的，他們被鄭老師拂了面子，當然要爭回去。”小馬笑道，“後面就是大家圍攻鄭老師了，鄭老師可以說是舌戰群儒。”
“這麼精彩，你快和我說說。”盛春成催促小馬。
“你給我什麼好處？”小馬笑著問。
盛春成反問：“你要什麼好處？”
小馬想想沒想起來，她說，先欠著吧。
盛春成說好。
小馬說：“第一個起來反駁鄭老師的，就是那個剛剛被鄭老師譏諷過，在自己學校，開設了廁所專業的傢伙，他說，像這種收集資料，耍嘴皮子的功夫，叫個研究生，就可以做了。能提出自己的具體解決方案，能給出思路，才是建設性的做法，請問，鄭教授你有方案嗎？
“這個傢伙一說，其他的人跟著起鬨，剛剛不是都被鄭老師奚落了嘛，哪裡吞得下這口氣？那家夥邊上，馬上有個傢伙，將了鄭老師一軍，他說，我們不要說遠了，就說近的，美國現在在晶片上打壓我們，卡我們的脖子，鄭教授這麼厲害，你有什麼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