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蒂覺得自己就不該去問張述對合同的心理預期。
因為這個小子根本就沒有預期。比如就薪水這一項來說，張述的要求是——夠用。聽到這個回答的廷蒂嘴角忍不住抽搐。張述在布雷西亞的生活幾乎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所以這個要求和之前的“包吃包住就行”並沒有什麼區別。
“算了算了，還是我去幫你談吧。”廷蒂搖了搖頭，決定自己多費點心。只要張述不要再拖他的後退，他有信心能為張述拿下一個大合同。
看著坐在自己面前一臉不在乎的張述，廷蒂沒來由的想起他們簽下青年隊合同後張述說過的話
“合同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不是足夠強大。”
現在看來，他說得真是一點都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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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述將合同談判的所有許可權都交給了廷蒂，自己重新回到了從前單調簡單的生活節奏中。彷彿對他來說，在別人看來和收入息息相關的大事根本無法對他平靜的生活造成一點點波瀾。
但這種平靜也許維持不了太久了。
在00年，意甲聯賽依然還是中國球迷心目中的第一聯賽。無數的中國球迷支援著自己心目中的主隊，他們會為國際米蘭痛失冠軍而哭泣，也會為AC米蘭華麗的中場四重奏癲狂。穩定的尤文，激情的羅馬，還有拉齊奧，佛羅倫薩，切沃，帕爾馬。。。。在遙遠的中國，你幾乎能看到每一隻球隊的擁躉。
張鴻是一名普通的球迷，和大多數人不一樣的是，他是一名布雷西亞的球迷，或者說，他是巴喬的球迷。
和那些大球隊的球迷比起來，張鴻想要看到自己支援的球隊可是要艱難多了。豪門球迷幾乎每週都能在電視上看到自己主隊，而想要看到布雷西亞的轉播，張鴻只能寄希望於CCTV的心情。如果布雷西亞正好對陣豪門球隊，還能跟著沾光被體育頻道轉播，否則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大多數時候，他只能靠文字直播去自己想象比賽的畫面，有時候甚至連文字直播都沒有，只能看義大利的比分直播網站。
現在的他，就正坐在電腦前，一邊在一個名叫英雄巴喬的論壇裡和大家聊天，一邊看著網頁中不停向上跳動的意大利語。
“布雷西亞得到一個點球，羅比要進球了！”
“第187個進球要來了嗎！”
“進了，第187個！”
當巴喬進球的時候，論壇裡頓時一片歡聲笑語，但沒過多久，網頁上就顯示巴喬就被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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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這個替換巴喬上場的球員名字有點奇怪啊，SHU·ZHANG，中國人？”
“張蘇？張舒？章姝？好像真是中國人名字。”
“沒聽說布雷西亞買了中國球員啊？”
“真有中國球員能加盟布雷西亞的話，中國媒體早爆炸了好嗎。”
“我去官網看看有沒有這個人的資料。”
張鴻開啟了瀏覽器，輸入布雷西亞官網的網址，點下回車，IE的進度條緩慢的滾動了起來。
從國內訪問義大利的網站速度很慢，張鴻51K的網速讓這種等待更顯得漫長。
終於，張述的照片從布雷西亞的球員名單上重新整理了出來。
黃皮膚，黑頭發。國籍那一欄清晰的寫著，Cina。
“看上去是東亞人的長相，但國籍寫的是Cina，Cina是哪？”
“Cina就是意大利語的CHINA啊！真是中國人！”
“給巴喬做替補！好羨慕啊啊啊啊啊啊！”
“臥槽！他進球了！替補上場就進球！碉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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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在各大論壇上，就出現了很多這樣的帖子——《巴喬替補驚現中國球員，完美首秀破門奠定勝局》。
在中國，巴喬的知名度還是很大的，很多人被這個標題吸引了進來，大多數人本以為這是一個惡搞。等他們看完截圖和翻譯，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不是真的吧？”“這人是從哪只球隊轉過去的？沒聽說布雷西亞從中國買過人啊”“樓上，萬一別人只是華裔呢。”“樓上眼瞎啊，明明國籍寫清楚是中國了。”
這樣的爭論在各大論壇上發生著，很快就驚動了媒體。要知道這些論壇上可是潛伏著很多媒體的編輯和記者呢。
首先發出報道的是新浪網易等入口網站，作為網絡媒體，他們的反應速度可比傳統媒體要快多了。他們只需要直接從自家論壇上將網友們發出的圖片和資料整理了一下，放在一個頁面裡就放上了體育版的首頁。當然，他們沒忘記在標題後面加上一個問號，以示“我們也對真實性存疑，如果不是真的你們別說我造謠”。
這些新聞當然吸引到了一大波點選。網友們紛紛開始了人肉搜尋，想要看看這個名叫“zhangshu”的球員到底是何方神聖。
很快，張述那一點點可憐的資料就被萬能的網友扒了出來。
十六歲，青訓出身，中國人，巴喬替補，首秀進球，這些熱點詞刺激著0世界盃後被中國足球傷透了心的中國球迷，也讓更多的媒體投入到這個熱點新聞的漩渦之中。很快就有萬能的媒體從義大利搞來了布雷西亞與佩魯賈比賽的集錦錄影。
畫面上的張述穿著布雷西亞的8號球衣替換巴喬下場，畫面一個切換，張述已經帶球連過兩人，然後在底線附近零角度吊射破門。
“這腳法，簡直無敵。”
“這才十六歲？前途無量啊！”
“中國球員也能這樣踢球。”
“這樣的隊員不進國家隊還有天理？”
“足協是傻[嗶]！”
“樓上說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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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和電視臺作為傳統媒體，反應速度自然不能和網絡媒體相比。畢竟要是報道出了假新聞，他們是要負責的。
但他們也有他們自己的優勢。各大媒體都有自己駐外的記者站，很快，來自不同媒體的數只採訪小分隊便踏上了飛往義大利的旅程。
而張述，依然平靜的訓練，等待著，下一場與AC米蘭之間的比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