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本想舉行一次宴會來慶祝主人的勝利,順帶慶祝自己的上位。但被新的命令打斷了,斯坦德路下令入夜之前回到舊營地,讓霍克去準備。
而返程之前,斯坦德路第一次正式使用了龍巢的“會客廳”,也就是遺蹟中心的祭壇。
祭壇中央半殘損的雕像被拆下來,扔在房間一角。斯坦德路趴在祭壇中央,身周就是那個折騰死人的密碼盤,他屁股下面的石板,就是降下去的留言碑。
雖然依然好奇這其中的秘密,但已經拖了一個月,也不差這幾天。
祭壇高處地面幾尺,斯坦德路臥在上面,尾巴貼著身側,脖子高高昂起,向下俯視。他臥在上面左看右看,來回換位置。
綠龍說:“怎麼這個位置,感覺像是缺了點東西?”
艾西亞面色古怪地瞧了一會,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捂嘴巴。
她忍笑問:“是不是身子下面下面應該撲上黃金和寶石。”
斯坦德路點頭,“對啊,越高越好!”
“然後再種上些植物,天頂垂下來。”
綠龍更高興了,“沒錯!還是你瞭解我。廢了這麼多功夫,才脫離我老媽的控制獨立了,我要好好裝點一下起居室,怎麼舒服怎麼弄。”
半龍女僕覺得自己再不離開就忍不住了,“你會客吧,我去檢查一下巨人頭領的狀況。”
艾西亞低著頭,咬住嘴角。她回頭看了一眼綠龍沾沾自得的模樣,連忙捂著嘴小跑離開。
那居高臨下的臺子,慵懶俯視的臥姿,還有財寶和蔓藤,這不就是血瀑女士幾十年如一日的模樣嗎?
綠龍根本沒發現自己下意識模仿了誰吧?
艾西亞離開時,和綠龍的第一位“客人”錯身而過——班恩主祭法琪爾,以及負責押送的‘女僕’格拉沙。
人類少女怒視艾西亞,而曾經的豺狼人領袖,面對自己現在的上司,神色很複雜。艾西亞無視了前者,對後者微笑著點頭。
格拉沙又恢復了略帶頹喪的神態,推著法琪爾進入會客廳。
兩天不吃不喝的法琪爾,臉色蒼白嘴唇乾裂,精神反而更加健旺,眼睛如同兩團火在燒。即使是滿身狼狽,她依然昂著頭,走出貴族的儀態。
還沒開口,綠龍就冷笑一聲,吩咐女僕格拉沙,“我們的客人渴了,帶她去喝點水。”
格拉沙會意,壓著法琪爾到營地中的水潭,按著俘虜的腦袋壓下去。直到手腳劇烈掙扎,再拉上來,反覆數次。
再次來到會客廳,打著繃帶的灰矮人鄧巴克正在彙報遺蹟的探查情況。看到法琪爾和格拉沙,就讓到一邊。
法琪爾渾身溼透,不停嗆咳。對綠龍說:“現在要請我進餐嗎?是什麼,屎坑還是屍體?”
她毫無畏懼的姿態,讓格拉沙和鄧巴克都變了臉色。
綠龍柔聲說:“不,我會請你吃上好的麵包和肉乾,記得嗎,就是你親自搶回來的那些,我還加了料呢。等你吃完了,我這有兩三百個豺狼人,能和你好好親熱一遍。”
法琪爾臉色發青,再次被拖了下去,然而這次她沒倔強到底。臉色灰敗地讓格拉沙帶她去面見綠龍。
“黑暗君王的僕從,向……峭崖崗的領主,致意。”法琪爾顫抖著說出這句話。
綠龍咧嘴一笑,“這才是談話的樣子,給我的客人拿食物來,正常的麵包,還有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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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琪爾語氣苦澀,“你已經贏了,還想從我這得到什麼?”
“呵呵呵,時代在變化,共贏才是最好的追求。你所求的,不就是暴政之主對北地樞紐地帶的影響力嗎。我們不是沒有合作的空間。”
法琪爾抬起頭,目光凝重,“合作?和我?”
“當然不是!你算什麼,我要和暴政之主的教會合作。而且,在這之前,你必須對我做出補償,以彌補挑釁巨龍的罪過。我聽說,你在巨人營地裡做過不少事,我對其中一件很有興趣……”
綠龍說到這,擺擺爪子。格拉沙和鄧巴克同時彎腰行禮,然後一起離開會客廳。
灰矮人走在前面,腦子裡思索著這個遺蹟的平面圖,發現雌性豺狼人亦步亦趨跟在後面。
“找我有事?”
格拉沙說:“我想和你談談。”
鄧巴克說:“我只是負責挖坑的奴工頭子,你是主人的貼身僕人,沒什麼好談的。”
“那和它們呢。”格拉沙從腰上掏出一團布,展開來看,裡面是閃亮的金銀幣,還有一對沾著血跡的紅寶石耳環。
灰矮人眼睛裡亮起貪婪的光,咧嘴一笑:“灰矮人雖然窮,但還有一些菸草能待客,跟我來。”
祭壇到正門這條路兩側,有三層、上百間正方形的屋子,是上古矮人們的住所,現在被灰矮人清理出來暫居。
鄧巴克帶格拉沙進入自己的住所,關上門。掏出一根海泡石的菸斗,點上用地底蕈類研磨的煙。吸了一口,吐出淡藍色的煙霧。
“來一口?”
格拉沙沒接話,“我看得出來,主人這些僕役裡,你是聰明人。”
“可別誇我,那個變形怪比我更精明。”
“他不可信任,我只能問你。”
鄧巴克深吸一口煙氣,讓煙霧在肺裡迴盪,然後吐出一個慢悠悠的菸圈。
“如果你是要問,為什麼會輸,我覺得沒什麼可說的,主人的決斷加上一點點運氣,僅此而已。”
“我要問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我能看出來,主人欣賞我的能力,但卻不喜歡我。這是為什麼?”
鄧巴克又吐出一個小點的圈,從大圈裡穿過去。轉頭看格拉沙,格拉沙把自己所有的積蓄,推給灰矮人。
灰矮人把東西收到懷裡,笑說:“這方面,我也只能推測,和主人的性格有關。但提前說好,出了這個門,我一個字也不會認的。”
“我明白,這次談話並不存在。”
鄧巴克點點頭,:“主人不太喜歡你,但是也說不上討厭。這是因為……你知道主人是在什麼環境下成長的嗎?”他話題一轉。
“不知道。”
“主人從一出生就受到血瀑女士的教導,他有一位強勢的母親。”
格拉沙皺眉,“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環境決定性格啊。我曾經和主人一起見過幾個異性,但關係都處的很差。”矮人腦子裡閃過蟻后和影龍的畫面。
“那些雌性,和你,還有裡面談話這位。”鄧巴克指著祭壇內和綠龍密談的班恩牧師,“都有相同的特點:外表死硬強勢,內心剛強如鐵。當主人見到你們,就會想起他的母親,以及被血瀑女士教導的那段日子。”
格拉沙呆愣:“你是說,主人對所有強勢的雌性,都有排斥心,這是主人的……童年陰影?”
鄧巴克訕笑,“猜測,猜測而已。千萬別說出去。”
豺狼人點頭,“那主人身邊那位半龍……”
“艾西亞女士外表沉穩自信,內心溫婉體貼,所以才和主人親密無間。哈,對了,我從豺狼人傳言,你第一次見到主人的時候,還聲稱要給他生下子嗣?真是……我的建議是,你必須改變,不是外在姿態,而是內心,讓主人看到你柔弱的一面。”
格拉沙沉默許久,鄧巴克就靜靜抽著煙。
好半天,格拉沙站起身說:“我從小就只會用牙齒和刀子作為武器,現在要學著用眼淚……我做不到,那也不是我。”
豺狼人離開屋子,最後說,“錢你拿著吧。我會想其他辦法,向主人證明自己的價值。”
屋裡只剩下鄧巴克,他嘿嘿笑著搖頭,掐滅菸斗。
“該證明的早就證明了,接下來只取決於主人怎麼想,而不是你怎麼做。這個世界不就這樣嗎,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