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餘曉月離得近, 奶茶掉地上出的響聲嚇了她一跳，一回頭見蘇茶表情有異。
杏寶看著tea結束通話電話，見他隨手將咖啡杯放在桌上, 邁步往門口走了過去。
別人給他一杯咖啡而已, 蘇茶控制著自己不要想太多, 但心底還有點難受，盯著撒了一地的奶茶，她覺得自己反應太大了, 正想著怎麼收拾地上的奶茶時，江泉已經走了過來。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帶她進了他的獨立休息室，又出去收拾了地上的奶茶才進來。
休息室窗簾合上的。
房間裡光線不足，但江泉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盯著水杯生悶氣的蘇茶。
至於他怎麼從她安靜垂眸的表情中看出她在生悶氣的，其實這很簡單，她的情緒很少表現出來，不高興的時候會坐著動也不動一下, 這她走神的狀態不一樣, 走神或緊張不安時她的手會無意識的捏一點什麼，捏桌布，捏手機掛件, 捏抱枕……
當她什麼都不捏，盯著一處動也不動時, 那就生氣了, 或許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悶氣。
江泉推她面前的水杯，順勢坐到桌上。
這他以前學校裡的一個習慣，他喜歡大剌剌的倒坐方桌，腳踩板凳, 能讓他比其他坐著站著的人高出一截來，算一種少年時期心高氣傲的行為表現。
視線落腳處的杯子被推，蘇茶回過神來，看到江泉坐到桌上時以為他會踩她坐的椅子，便立馬站了來，剛好被他長手一伸攬腰抱了過去。
“在生氣嗎？”江泉低聲問她。
蘇茶側臉靠著他的胸口，抿著唇不說話，也不搖頭。
江泉很早以前就知道蘇茶他有佔有慾，一旦有別的女生向他告聊天說話，她就會像現在這樣生氣。
面上看不出生氣，不說出來，也不表現出來，會很安靜的走神，問她什麼都不回答，始會讓人以為她真的在走神……
她很小氣。
並不物質的小氣，她錢一類的東西並不上心，全部的錢買零食給別人吃完了，中午能啃饅頭都不會生氣。
她他小氣，就算她不說他也知道，她喜歡他，自私的想要擁有完整的他，不允許他的世界有除她以外的女生出現。
不就會鬧脾氣。
他她之間，很難說得清楚到底誰擁有誰。
其實在這種情況下，他用說一句話就能讓她消氣。
不過，記她姐夫的存在，他決定還讓她再多氣一會兒。
安靜的休息室裡，江泉低頭看著她的側臉，視線順著往下掃過，細頸，圓領處露出的一點鎖骨，在光線微暗的環境下，膚色輪廓呈現出些許朦朧美感，手心隔著一層衣服能感受得到她的溫，輕輕呼吸時會有一點伏。
就算生氣，也這麼的柔順服帖，不會拒絕他的親近擁抱。
江泉正要低頭吻下去時，被她側頭躲了。
“不可以……”蘇茶突就想離他的懷抱，想推他的手。
“好了，別生氣了。”江泉按住她的背，抱得緊了些，在她放棄不推了才道：“我剛才那人沒什麼，我連她名字都不知道。”
“不……”
“蘇茶，我你的。”江泉盯著她的眼睛，認真道：“誰都搶不走，我屬於你。”
話音一落，蘇茶愣了愣，她突眼睛就紅了，有點難受，“……我沒有生氣，……不可以……”
姐夫說了，婚前不可以有親吻性行為。
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口。
她剛才看到別的女人遞他一杯咖啡就那麼難受，那天江泉看到她選擇了姐夫，還有她承認了姐夫之間的……江泉心裡肯定比她更難受百倍。
她江泉的感情很矛盾，他時好時壞，但不可否認，高中三年他確實幫過她很多，除一些時候會威脅她，會她做一些過分的事，但大部分時間他都她很好。
明明現在他她的男朋友，但她連一個吻都不敢給他。
總覺得她姐夫之間隔著一層透明易碎的承諾屏障，不管誰先違背承諾，另一個人都能順成章的跨過屏障。
程硯會一直當她的姐夫，前提她不能任何人（包括程硯）在婚前生關係。
如她沒有聽‘家長’的話，那程硯就不會再做她的家長了。
她沒有選擇，能聽話。
但這江泉一點兒也不公平，江泉明明已經退過一步，接受了姐夫的存在，現在還必須再退讓，以也要一直退讓……
蘇茶越想越難受，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口道：“江泉……我分手吧……”
她沒有抬頭看他，怕上一次提分手一樣，不小心看到他陰沉的表情。
似乎要看不到，就能當那個壞脾氣江泉不存在一樣。
江泉沉默了下來，他的手還放在她的背上，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中指上戴著一個金屬戒指，隔著一層衣服蘇茶都能感受到金屬微涼的觸感，身忍不住就有些顫。
“你再說一遍。”
上次一樣，他冰冷的讓她再說一遍。
把分手說出口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她怎麼可能還能再說一遍，蘇茶緊靠在他懷裡，明明害怕他，又忍不住要向他尋求安全感。
尤其在他松放在她背上的手時，那種即將失去什麼的恐慌感讓她緊緊的拽住了他的衣服，眼睛裡也漫了水霧，挽救般的急切搖頭道：“我不說了，再也不說了，江泉，你抱著我，你抱著我……”
嗓音裡帶著哭腔。
“我忘了，這就你說的第二遍。”
江泉把手搭在腿上，沒有聽她的話伸手抱她，見她像個樹袋熊一樣緊緊抱著他不撒手，他淡淡吐出兩個字：
“鬆手。”
……
門口守著的餘曉月抓心撓肝的想知道裡面生了什麼事，但休息室隔音好，湊得再近都聽不見裡面的動靜，連杏寶都怔怔地站在那裡，還有幾個嘰嘰喳喳時不時看休息室幾眼的電競手，連下班了都捨不得走。
許久，餘曉月忍不住想給蘇茶打個電話，都在幻想她接了電話以會不會聽到裡面什麼不諧的聲音……不過剛才拉著蘇茶進休息室的男人真的帥呀，雖第一眼看著像一個脾氣平沉靜的人，但仔細一看，他眉眼中隱隱藏著一種侵略性不以令人察覺的戾氣。
餘曉月有一段時間迷上過微表情分析，還買過不少的心學面的書來看，她看那男人第一眼時雖覺得驚豔，但總覺得他的氣質表情以及外貌有些許矛盾，像強行雜糅了許多並不他本性配的情緒性格。
這種情況常出現在很多上班族的身上，學生時代意氣昂揚天下捨我其誰，工作了現自己就個社會的小螺絲釘，還常被老闆罵，不得不收斂了所有的傲氣，變成個笑臉迎人，討好領導的臉譜化社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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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男人的樣子並不像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啊！
雖不知道他為什麼收斂了脾氣本性，但餘曉月還忍不住去想象男人完全釋放了本性脾氣的模樣……
外貌匹配的冷酷帥氣，滿身戾氣，眉眼侵略性十足，脾氣很壞很惡劣，也很……性感。
這樣的人，蘇茶莫名很配。
餘曉月想著，似乎想到了某些少兒不宜的場景，臉紅了紅，但還有些為蘇茶擔心，男人不像個會考慮的人，會不會沒戴套就……
餘曉月的思緒不知道跑偏到哪裡去了，越想越刺激，覺得自己鼻血都要流出來了，正伸手想扯兩張紙捂鼻子防備於未時，她一直盯著的房門了。
她並不知道房間裡生了什麼事，但此刻從門內走出來的人恰恰她想象中的男人沒了顧忌收斂的原本模樣。
冷酷的，黑眸侵襲性十足，氣質迫人，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他一走出來，嘰嘰喳喳討的聲音都停了，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連敲擊鍵盤的聲響都低了下去，原本盯著房門看的人全都很快收回了視線。
他的腳步並沒有一刻停頓，連一點餘光都沒有分給大廳裡的人，轉身邁步離了這裡。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餘曉月才松了口氣，正換氣時突想到什麼，忙身跑進沒有關門的休息室裡，看到的就蘇茶坐在椅子上自己安靜抹淚的可憐模樣。
全沒有她想象中旖旎曖昧的氣氛。
“怎麼了，怎麼了這？”餘曉月忙走了過去，把自己剛才準備著要擦鼻血的乾淨紙巾遞給她。
蘇茶雖沒有哭得厲害，但這種安靜的流淚抹淚的樣子，比聲嘶力竭的哭還讓人心疼。
“分手了……”她的語氣一向很輕很軟，嗓音裡帶著點壓抑不住的哭腔，語調很脆弱，光聽著就讓人不由得跟著她難受。
她眼睛很紅，眼淚抹去一滴又接著一滴。
“江泉不要我了……”她說。
溫柔的江泉，壞壞的江泉，都不要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