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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生命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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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前,蘇緯在一個學校做體育老師,當然是沒有編制的那種,進編制需要考試,考試有門檻,門檻基本上都是應屆本科畢業生和關係戶……這點上面蘇緯是沒有任何可能的,一個是學歷,另外一個麼,你懂的。

在學校蘇緯因為和新來的校長發生了點小矛盾:某次歡迎領導聚餐的時候蘇緯沒有給校長敬酒,於是被小心眼的校長記在心裡了,平時這個髮型是地中海每天把頭髮珍惜的像什麼似的中年禿頂猥瑣男死活看陽光帥氣一頭烏黑濃密頭髮的蘇緯不順眼,不是嫌棄他在廣播裡面喊廣播操的聲音大了,就是嫌棄他的體育課太多了……多新鮮哪,小學生的體育課,不就是按部就班的排的嗎?每週兩次三次,不多不少,他居然嫌多……這是有多蹩腳才能找出的藉口啊!

於是從第二次聚餐開始“地中海”校長就再也沒有叫上過蘇緯。

其實就算校長叫上蘇緯,蘇緯他還不樂意呢,他本來就是專業的運動員,哪怕退役了,他也堅持保持鍛鍊和不沾過於油膩的吃食,雖然現在踏入社會了,但有些原則性的東西,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堅持的。

菸酒也就罷了,這個奇葩的校長每次召集老師們聚餐都是火鍋加KTV,聚餐完了身上就是一股子火鍋味,幾天都去不掉!大多數人在一個季節都有幾套衣服,可是蘇緯沒有啊,他每個季節除了夏天有三套衣服算是多一些,別的季節基本上就是兩套,一套洗了曬,一套穿,別的都是工作服(運動服),穿著隔夜吃火鍋的衣服再去學校,隔著一排教學樓都能聞到那股味兒,誰能受的了?

加上蘇緯住的是群租房,有個工藤新一機……不對,是滾筒洗衣機就不錯了,誰還指望房東能在這“貧寒”的城中村提供空氣洗的高檔貨?

偏偏這個新來的校長就是喜歡吃火鍋,總是有事沒事找藉口叫大家一起去火鍋店,對此,廣大老師同事們表示他們已經麻木了,有免費的吃總比自己花錢好,最多出賣點嗓子在餐後高歌幾曲,然後忍著校長那公鴨嗓子“小小竹排江中游”荼毒兩小時,忍忍就過去了唄。

你以為你是麥兜啊?志願是做一個校長,每天,收集了學生的學費之後,就去吃火鍋,今天吃麻辣火鍋,明天吃酸菜魚火鍋,後天吃豬骨頭火鍋,陳老師直誇我,麥兜,你終於找到生命的真諦了!

當然生命的真諦——火鍋已經成為了蘇緯的過去,慶幸沒有遭到“地中海”校長“火鍋荼毒”的蘇緯很快離開了那所民辦學校,然後接了鄰居提供的工作進了服裝廠。

人生的真諦當然不止吃吃喝喝,想當年蘇緯也是個好學生,那個一片真心熱愛一切的少年,只是年齡的成長,讓他明白了很多,尤其是記事以來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處境之後,他就把許多心思埋藏在了心裡。

誰叫他只有一個人呢?

一個人沒有什麼不好,但也好不到哪裡去,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情況只是解決了生命最基本的需求。在生命的前十五年,哪怕沒有父母在身邊,他也可以在福利院院長老師和阿姨們的關懷下快樂的成長,但是在某次經歷之後,一種緊迫的危機感直接讓蘇緯成熟了起來,他快要成年了,要自己養活自己了。

從青春期的緊迫感,到即將進入中專學校成為一個成年人,蘇緯其實還是經歷了很多內心的掙扎和各種的忐忑不安。正如同他這個人簡單的背景一樣,有一些人生的改變,對於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少年來說,確實是人生的大恐懼之一,他還清晰的記得自己在十五歲那年夏天做了一個奇怪的很長很長的夢。

清晰的記得在中學畢業的那年夏天,他親歷了一場車禍,萬幸的是失控的汽車及時剎住了車,車禍沒有受害者,只有被驚嚇的蘇緯和身邊的行人——他被汽車撞到的路燈杆倒在身邊發出的巨響嚇了一大跳,其他的人並沒有因為汽車慣性的原因受到什麼傷害,事後車主還想溜走,可是蘇緯當時正義感氾濫,直接拉住了對方要求對方當面道歉,眼看圍起來的人越來越多,那個車主無奈之下只能給蘇緯和幾個受到驚嚇的路人道歉,然後賠了點錢給路邊的商戶,接著趁眾人不注意就揚長而去了,甚至汽車都不管,就這樣從蘇緯的世界中消失了。

事後蘇緯瞭解到那輛車子是市裡某局員工的車輛,他也沒有想那麼多,要是在後世,鐵定是某某臨時工

背鍋,可是蘇緯明明看到那是一張中年人的面孔,那精緻的服飾還有名牌手錶,怎麼可能是臨時工?

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見識到了驚險一幕失魂落魄的蘇緯卻在當天晚上,坐在屋頂等候武仙座流星雨,用手裡的MP5拍攝星空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流星光芒籠罩嚇了一跳,在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就要被流星砸死了。幸運的是,流星在進入大氣層後沒多久就燃燒殆盡,只在黑暗的星空中留下一道璀璨的光芒,光芒的中心方向,正是蘇緯。

可“死裡逃生”的蘇緯當晚卻突然發起了高燒,雖然經過治療和處理高燒退了,但蘇緯還是一直低燒不退。

這一發病就病了一個多禮拜十幾天,蘇緯在床上躺了將近兩週。在這十幾天的時間裡,大多數時候蘇緯都是發著低燒,昏睡不已,偶爾醒過來,也是因為感覺到了飢餓和排便的需要,大多數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床和下床的,誰來幫他擦拭身體和更換衣服的。

福利院的阿姨嚇壞了,把他送到了醫院,又沒有查出什麼問題來,只能把原因歸結為驚嚇,是的,蘇緯是她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小時候蘇緯也有過因為驚嚇而發燒的情況,沒想到這麼大了居然還會因為驚嚇而發高燒——她們只能把蘇緯再次帶回了福利院,有年長的阿姨甚至在廚房豎起了筷子。

然而一個禮拜之後,蘇緯漸漸的好了起來,中專的錄取通知書也來了,只是那個MP5卻壞了,蘇緯曾經去售後檢查過,售後卻找不到原因,只好說要維修就要換主機板,蘇緯捨不得花那兩百塊錢,就放棄了。接著這個陪伴了蘇緯兩年的MP5就靜靜的躺在了蘇緯的抽屜中,偶爾蘇緯也會拿出來連線下電腦。他心中始終抱著萬一的希望,這個MP5可能突然自己好了呢?悲哀的是,每次都能夠點亮螢幕,會出現LOGO的MP5,連線電腦也能夠看到“我的電腦”裡面的磁碟機代號,能夠開啟檢視裡面的內容,可就是無法正常開機。

每次在裡面檢視到那段導致自己驚嚇生病了半個月流星雨影片,蘇緯就會想起了病中那些天做的那些奇怪的夢。

他夢見了自己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人生軌跡,在那條軌跡之中,他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他確定那裡是地球沒錯,因為星座和所有的資料表明,這和他夢境之外所處的地方幾乎沒有任何差別,為什麼說幾乎呢?那是因為……就是有一些細微的差別,比如說蘇緯心愛的足球。蘇緯從小沒有接觸過足球,但是等他那次商場櫥窗之旅,開始明白了足球這項世界上最偉大的運動真正含義的時候,就徹底的喜歡上足球了。

和現實之中的喜歡看足球不一樣,他在夢中是從小就喜愛足球,並且接受過專業的訓練的,從記事開始,他最好的唯一的夥伴就是那個圓滾滾的足球;他在夢中也夢見過一些名字奇怪的足球隊和壓根就不熟悉的巨星們的名字,是他完全沒有聽說過的。比如說蘇緯記憶中為數不多的夢境中某年的歐冠決賽,是在大雨中進行的,兩支球隊也是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的名字:曼聯和切爾西。夢境裡蘇緯也沒有去體校上中專,而是上了高中,然後和一些小夥伴一起接受了專業的訓練,後來踢上了半職業和職業足球,雖然沒有真正的成名,但也享受過萬人的歡呼,在另一個地方找到了自己生命存在的意義,更是找到了自己的親人,他還有一個妹妹。

蘇緯知道夢境自然是荒誕的,且不說那兩個球隊的名字在現實世界中並不存在,就是那拋棄自己的父母,就算真的找到了對方,他大機率也不會去想什麼,要求什麼。更別說踢上職業足球,也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踢職業足球的艱難,在他看到那殘酷的高的驚人的淘汰率之後,就徹底的明悟了。

所以蘇緯在中學畢業九年制義務教育的情況下,在初中班主任老師的善意提醒下,在福利院阿姨的鼓勵之下,蘇緯報上了一所可以中專轉大專的師範教育學院,因為才是一個福利院長大的孩子的真實出路,大病之後的那個夏天他還去勤工儉學,暑假結束之後去了本地的中專院校,根據自己的特長選擇了喜歡的專業:體育專業。

就這樣,三年中專體育特長生,兩年大專專業運動員,二十歲的蘇緯成為了專業的短跑運動員,進入了省隊。雖然沒有跑出來,但是他的隊友中有國家級的運動員,他平

時的任務也簡單,和那些可以為國爭光的同伴們做陪練訓練。

只是一次陪練過程中發生了意外,導致蘇緯舊傷復發,然後也因為年紀大了的原因,拿了補貼之後就退役了,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蘇緯總算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工作。

學校的工作乏善可陳,他的履歷也很清晰明了,所以每個學校的老師乃至管理層對他也是客客氣氣,彷彿隔著一層膜一樣的那種肉眼可見的隔閡,大家互相之間雖然客氣,但是一旦涉及到人生大事,比如職稱和晉升方面的東西,就一概和蘇緯無關了,誰叫他是個孤兒呢?

其實在更早的時候,也就不到五年的時間裡,蘇緯經歷了很多,還是個社會萌新,懷揣著對社會生活的嚮往,從象牙塔踏入了社會,進入了省隊,那也是一份工作,他清晰的記得那時候自己是多麼的激動,心境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但是很快,生活的壓力讓他迅速的成熟了起來:這個世界不是那麼的單純,任何想要獲取就要付出自己更多的努力,還不一定能夠得到回報。

因此,蘇緯按照自己的特長,退役之後,進了一所民辦學校,當了一名體育老師,教六個小學班級的體育。

工作是好工作,奈何這工作太過於清閒,而且沒有編制,誰叫蘇緯學歷不高上面沒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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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蘇緯本來上面就沒有人,他在很小的時候,還在襁褓裡面的時候他就被送到了福利院,但一直沒有人領養,所以他在中學畢業之後就去念了三年制中專,兩年大專畢業之後拿著畢業證書就踏入了社會。對於蘇緯來說,他可真稱得上是一個“孤家寡人”了。

從那所呆的並不開心的學校出來,蘇緯直接把髮型改回了從小到大的板寸,也許他早點在學校的時候改下,說不定“地中海”校長就會看他順眼一些,可是蘇緯永遠不是那種委屈自己討好他人的人啊。

自己離職然後再找新的工作,就有點困難了,還好蘇緯平時為人也老實,和鄰居們相處也比較愉快,在城中村的群裡屬於那種年輕又肯做事的那種,一來二去,大家都知道了這麼個小夥子,也樂意請他幫忙,比如說給電腦清清灰裝個系統殺個毒什麼的。

而社會的現實讓蘇緯真切的認識到,和在校園兼職以及在省隊裡不同,社會的工作是需要用心去經營,還有職業規劃也要認真的去考慮的,在一段不成功的老師工作以及偏見的目光中,蘇緯毅然而然的辭職,同時做了三份工作。

忙碌歸忙碌,但是充實,總體收入還是不錯的,買房子不可能,但是再辛苦兩年付個首付是沒問題了,到時候,蘇緯就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家了。

對於蘇緯來說,生命的真諦就是家,親人。

懷揣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蘇緯沉沉的進入了夢鄉,渾然沒有留意到,午夜星空的某個區域,人們把那稱作是武仙座的位置,一片光芒照亮了夜空,而正好蘇緯所在的城中村,就被一顆突然變向的流星碎片的光芒籠罩住了。

這樣的宇宙中美麗的風景,確實難得一見,可是這個區域所在的時間很晚了,而且沒有人會在午夜十二點過了都站在陽臺上抬頭欣賞風景,以至於這顆流星碎片,沒有被人觀察到最終落點。

已經進入睡眠中的蘇緯是體會不到別人那種遺憾的心情的,此時的他口角流著口水,還時不時的砸吧著嘴巴,顯然他正夢中在享用大餐。那個被他放在一邊充電的手機螢幕上發出的幽幽綠光,在被流星光芒照亮的一剎那,一股能量暗湧隨著光照衝擊到了手機上。

奇妙的是,手機並沒有發生任何形狀上的異常,也沒有發出電火花或者是冒出濃煙,更沒有聲音的提醒,只是在手機螢幕上,短暫的出現了卡屏的現象,如果要是被蘇緯看到了,他一定會驚訝居然會有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在他看來,手機卡屏和流星相比,顯然前者更為稀罕。

卡屏只是短暫的一秒鐘,在漫長的黑夜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螢幕隨後就被點亮了,那個切換過來了的APP再次顯示在了前端,在右上角漫長的等待時間倒計時結束之後,跳轉到了一個新的頁面:《綠茵偉星》,是否下載?

但手機旁邊的人已經徹底的睡著了,懷著對生命美好的熱愛,存在意義的思考,人生真諦的感悟,蘇緯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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