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百草老祖，我會將秘密丹室安置在哪裡？”
墨白如此問自己。
看著周圍一片荒山，墨白心中靜靜思索：“既然是秘密丹室，百草藥宗本門弟子都不知情，那就說明，尋常人等絕對接觸不到這個地方。”
“尋常人等接觸不到，而百草老祖子自己可以自由進出的地方……”墨白跺了跺腳，看著腳下的山岩：“如果把這長春峰內部挖出一個洞窟，卻不留任何通道，旁人便接觸不到了。”
“而身為元嬰期修士，有穿梭空間，無視地形的能力，自己進出這個洞窟卻極為方便，只要能準確定位，鎖定洞窟位置即可。”
墨白臉上露出笑容：“我雖然不是元嬰修士，但也能進出您老人家的小金庫呦。”
透過無相魔經給出的魔氣精準定位，墨白拔出腰間長劍，奇異的紅光流轉過後，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眼前虛空亂流中無數景物閃過，最後歸於一片黑暗，墨白便知道，自己到地方了。
雖然漆黑一片，但墨白雙目神光凜然，黑暗並不影響他的視力。
出現在墨白面前的，是一扇門扉，墨白沒有輕易觸碰，這裡既然是百草老祖的秘密丹室，那麼肯定會佈下諸多禁制，以防有人闖入。
利用自身本命神通劍道的虛空挪移功效，墨白穿牆而過，來到門扉的另一邊。
迎接他的是百草老祖設下的重重警戒。
擇人而噬，吞金食鐵的南疆異種巨蟻。
銷金蝕骨，專破修士法力的紅魔瘴氣。
迷惑人的心志。另外來者迷失的白色氤氳迷霧。
被百草老祖控制了神智，相當於金丹期修士實力的妖族兇獸。
不過。對於可以挪移空間的墨白來說，都可以在絲毫不驚動的情況下，暢通無阻。
可是到了最後一關上，墨白卻犯了難。
那是一層厚厚的堅冰，寒氣逼人。圍成一圈，彷彿一座寒冰城池，將墨白擋在外面。
更要命的是，墨白稍微感知了一下，發現百草老祖竟然在這裡設下了空間禁制。
他倒是不阻礙墨白挪移空間，但墨白一旦真的嘗試穿過冰牆，觸動了空間禁制，百草老祖立刻就會察覺。
墨白敲了敲冰面。極為堅固，就這強度，只怕不會弱於北極冰海里的古老冰川，天曉得百草老祖是怎麼弄來的。
“不動真火應該可以破開這冰封禁制。”墨白運起不動真經殘篇，落到冰面上後，便開始熊熊燃燒。
身為異化後似是而非的不動真火，融合了墨白本身的煉獄道基上的靈火後，火力著實驚人。很快便將冰面破開，並不斷深入。
但墨白心神一動，突然感覺到因為堅冰消融。冰封禁制起了反應。
這是百草老祖設下的禁制，一旦有了反應，百草老祖心神感應下，就會在第一時間發覺。
墨白心念電轉，立刻抬劍在空中虛砍了一下。
正是本命劍道衍生的虛空無界之術，隔斷了百草老祖設在這裡的法力禁制。
作為對於空間的一種小應用手段來說，這著實有點萬金油。
墨白這次施展虛空無界。極為小心，並不是真的要斬斷百草老祖與這裡的聯絡，而是短暫的遮蔽禁制對於冰牆變化的感知，將其反應始終侷限在這個洞窟中，不傳出去讓百草老祖起了感應。
但這種阻隔，無法堅持太長時間。
尤其現在在這裡的墨白並不是全盛狀態，而是封禁自身靈氣於體內，雖然可以暫時強化一點肉身強度，但是對於很多法術的應用會減弱非常多的效果，這虛空無界還是依靠壓縮自身意境領域才能穩定維持住的。
墨白看了一眼不動真火融化冰面的進展，估算了一下其中速度後，心往下沉。
不等不動真火將這冰牆燒穿，自己的虛空無界就要支撐不住了。
說到底，不動真火雖然威猛，但只是一種殘篇法決修出來的雜貨，不論是燃燒時的火力強度還是同一時間能催發的數量都實在太差了。
雖然多等一會兒，也能破開冰城，但時間卻來不及了。
“或許可以試試這東西？”
墨白腦海中靈光一閃，運起無相魔經，用其無形無相又萬色萬相的特殊功效，結合自身幽冥血水無物不蝕的恐怖，還有不動真火的借物而燃的特性，凝聚出了一個紅藍倆色的圓球。
這也是之前墨白一擊驚天的手段，他把這種神通稱之為玉，是楊竹書和他探討之後針對自身多的變態的法力總量專門編寫的一門神通。
“如今此法依靠無相魔經而徹底完善，又有水火兩極之力，便稱作二相玉吧。”
墨白將二相玉摁向冰牆之上，當這法術接觸到寒冷的冰牆時，突然起了變化。
其上紅光一閃，在紅光照耀下，冰寒的牆壁陡然發生變化。
劇烈的寒氣，突然燃燒了起來。
冰塊，燃燒了起來！
寒冰在二相玉的作用下，赫然被轉化為熊熊烈火，並且火勢越來越大，不斷向著周圍擴散。
冰塊寒氣都成了火焰的燃料，不停燃燒起來。
墨白讚歎道：“果然，這二相玉化寒冰為炙炎，冰越冷，它就越熱，這小東西倒是包涵了幾分兩儀顛倒逆轉的玄妙道理在裡面。”
二相玉的特性，便是兩極顛倒之力，本該是刀劍合擊，世間繁華併入大道至簡，而最初一元又內韻天地萬物，用著極端對立卻又統一的力量爆發出集齊恐怖的力量，正適合墨白這個靈氣多的用不完的傢伙隨便揮霍，現如今水火逆轉倒是顯化出了另一種玄妙的力量，這是墨白始料未及的。
墨白心中一動，索性收了不動真火，果然，不動真火一消失，原本冰牆溫度應該進一步降低，但這卻刺激了二相玉，使得火勢越發大了。
短短片刻功夫，烈火就將冰城圍牆燒出一個大洞，直接洞穿了冰牆，火勢卻沒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要將整座冰城焚燬。
墨白皺了皺眉頭，這並不是他想見到的。
他重新發出不動真火，目標卻不是冰城了，而是二相玉。
既然二相玉有那麼一個擰巴的特性，那墨白就要善加利用，再重新以烈火來製造寒氣。
誰知不動真火接觸到二相玉後，其火焰並沒有被二相玉轉化為寒氣。
墨白一醒：“二相玉也有極限，它本質就是由著不動真火和幽冥血水構成，對於冰牆而言，世間不存在比六大真水更高階的奇物，但是不動真火，它轉化不了。”
收回不動真火，墨白催發自己的本命靈火
這次成功了。乳白色的火焰在接觸到二相玉後，被飛速轉化為劇烈的寒氣，寒氣作用下，原先肆虐的烈火漸漸平息。
寒氣甚至有重新凍結，封閉冰牆的勢頭。
墨白收了本命靈火和二相玉。從冰牆上的大洞躥了進去。
二相玉極為給力，燒穿冰牆所用時間很短，墨白的虛空無界法術，到了此時都還能支撐。
停了虛空無界，墨白感知了一下，雖然冰牆上被穿了一個大洞，但因為已經沒有法力靈氣作用在上面，所以百草老祖留下的禁制也沒有反應。
就彷彿冰牆上原先就有個洞一樣。
墨白微微一笑。徹底放下心來，向冰城深處走去。
百草老祖在長春峰山腹裡開闢的洞窟極大，外圍是諸多警戒，冰城內部才是丹室真正的所在地。
冰城中心，建著一座巨大的石屋，墨白走入其中，發現石屋分裡外兩間。
外間空蕩蕩，什麼東西也沒有。
墨白鼻子翕動了一下。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
藥香很怪異，香氣中既蘊含勃勃生機，卻又隱藏著一股死寂之氣。
“這是什麼藥？”墨白微微蹙眉。走上前去，推開通往裡間的石門。
裡間的面積比外間大出兩倍有餘，不同於外間的空曠，裡間滿滿當當的擺放了一大堆東西。
一個又一個大甕，數量剛好五十個一排一排井然有序的擺放在房間中。
墨白之前聞到的藥香。便是從這五十個大甕中散發出來的。
每一個大甕底下，都被小型爐灶架了起來，有綠色火苗在甕底燃燒著。
墨白運轉魔經探測了一下，發現被百草老祖取走的息壤，就均勻分布在這五十個大甕的底部。
“熬藥嗎？”墨白上前掀開了一個大甕頂上的蓋子。
低頭一瞧，一股涼氣瞬間從墨白腳底直衝到腦門頂上。
大甕之中，盛著濃稠的黑色藥汁，藥汁不時冒出幾個氣泡。
而在這黑色藥汁中，赫然泡著一個只有四、五歲大的小男孩！
“尼瑪！”墨白差點飛起一腳直接將大甕踹飛出去：“老子抗議，仙俠世界也玩生化危機？”
仔細用神識探查之後，墨白發現自己弄錯了。
那百草老祖，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瘋狂，還要操/蛋。
這小男孩體內，竟然存在一隻由藥力靈氣凝結而成的小藥鼎，在這個虛幻的小藥鼎中，漂浮著一枚同樣虛幻，由靈氣構成的丹丸。
剛一開始，墨白以為這就是那所謂的人元靈丹但後來發現並非如此。
因為那丹丸之中，竟然隱隱透出一股堪破生死，金性不朽的味道。
換言之，竟有幾分像金丹期修士的金丹。
“這麼小的年紀結金丹，怎麼可能？”墨白搖了搖頭，冷靜下來：“連氣海都沒有開闢，也沒有立起靈臺，體內雖然靈氣無比充裕，但都是外界強灌進去的，根本連修真者都不能算。”
“可偏偏體內缺存在一隻丹鼎，丹鼎裡還有一枚正在凝結中的金丹，當真是怪異。”
墨白小心翼翼的以自身神識法力探索了一下那枚虛幻的丹丸，頓時感覺到，雖然有幾分修士金丹的氣息，但其中飽含藥力，與其說是金丹，不如說是藥丹。
“我明白了，所謂人元靈丹，並非那枚藥丹，而是這個孩子整體。”墨白麵無表情，雙目之中冷光幽幽：“這孩子，就是那見鬼的人元靈丹。”
“既是孕育靈丹的爐鼎，也是靈丹本身。”
墨白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冷笑道：“百草老祖，你好樣的，有想法，不過我要是叫你稱心如意，那才叫見鬼了。”
墨白明白這個所謂的人元靈丹其真正的原理。
男孩體內的藥鼎，跟築基後期，丹鼎境修士的丹鼎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只能說是一個“虛鼎”。
而這虛鼎內凝結出來的藥丹，自然也不是正經八百的金丹，而是一枚虛丹。
但這人元靈丹，確實可以幫助築基期修士提高結丹的成功率，甚至幫助金丹期修士提升金丹的品質。
原理，便是和吞服天才地寶一個概念，一次性匯入大量的本源丹華，從而強化自身。
眼前這個小男孩，待他體內虛鼎和虛丹都趨於成熟後，就會被提供給有需要的修士，然後以秘法從小男孩體內剝離虛鼎與虛丹。
比方說，對方是築基中期靈臺境界的修士，遲遲無法凝立丹鼎晉升築基後期。
在得到小男孩體內的虛鼎之後，他就可以借用虛鼎為框架，灌注自身法力，最終凝鍊出一尊正牌丹鼎。
然後再藉助丹鼎內仍存在的虛丹，以相同方式，結金丹，直至成功晉升金丹期。
這虛丹中，因為特殊的藥物組成，隱隱含有生命和寂滅兩種道理意境，不僅僅是提供靈氣藥力，更可以幫助修士堪破生死之難，這才是最重要的。
一些築基後期遲遲無法結丹的修士，也是同樣的方法，只不過他們不需要虛鼎，只要虛丹就夠了。
而金丹期修士，在將虛丹和虛鼎引入自己體內後。以虛鼎為根基，以虛丹中的強大藥力靈氣為養料。可以變相的獲得一次重新淬鍊金丹的機會。
就像回爐重造一樣，若是淬鍊成功，金丹的品質就有可能提升一個檔次。
不過墨白只是略微摸索，就發現其缺陷之處。
此法用來幫金丹期修士提升金丹品質，只能作用於第四等的赤丹。將赤丹提升為第三等的青丹。
青丹想要向上提升，成功率太低，近乎於零，青丹之上的紫丹更是提都不要提。
此法若是用來幫助築基後期修士結丹，則因為是藉助虛丹投機取巧的辦法，所以哪怕結丹成功，也只能得金丹四等中最下等的赤丹。
一般而言，越是好丹藥。人體抗藥性就越強，使用過這人元靈丹一次之後，下次再來，就沒有作用了。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作用於築基中期的修士身上，人元靈丹功效最明顯，視虛鼎的藥力強弱而決定最後鑄煉丹鼎的品質，甚至有可能得出上三品的丹鼎。
有了上三品的丹鼎。哪怕沒有虛丹，憑自己實力也有很大把握晉升金丹期。
其實，百草老祖最早創造這門秘法出來。是想從結丹倒推，由金丹到丹鼎，再到靈臺，研究出鑄煉上三品靈臺，甚至至尊靈臺的方法。
但推導到了丹鼎這一步後，百草老祖無以為繼。只能停留在這裡。
經過改良完善後，人元靈丹便成了現在的模樣。
“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陷，但仍然會非常搶手。”墨白嘆了一口氣。
金丹大道，生死之難，這可以說是天元大世界，千萬修真者面臨的第一個大關口。
闖過去了，壽享千載，大道可期，就算僅僅結成黃丹，無法再進步，也有千年壽命，樂得逍遙快活。
若是闖不過去，不到二百年，便會氣血衰敗，落得垂垂老矣，最後撒手人寰，化作一杯黃土。
其中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而對於已經成功晉級金丹期的修士而言，結的是赤丹還是青丹，差別同樣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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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要說能不能晉級金丹中期這種事了，光是跟人鬥法，結成青丹的修士就可以把結成赤丹的對手打得滿地找牙。
對於一個宗門來說，幾名結成赤丹的修士，將金丹品質提高到青丹的級別，整體戰鬥力頓時上一個檔次，日後若是能全體晉升金丹中期，那就完全是另一番天地，整個宗門實力都會有一個小的飛躍。
“只不過……”墨白神識掃過全部五十個大甕，驚奇發現，有近三十大甕裡的孩童，體內虛鼎和虛丹赫然已經破碎了。
這種破碎，應該是自然破碎，換言之，就是煉丹煉藥過程中的自然損耗。
或是因為孩童本體承受不了藥力，或是因為虛鼎虛丹本身不夠穩定，甚至可能是百草老祖這個煉藥人自己操作失誤，什麼樣的原因都有可能。
但墨白看著這一幕，目光越發幽冷。
甕裡的藥汁會有熬幹的時候，百草老祖每次來換藥，肯定會將失敗的孩童淘汰。
換言之眼下這裡失敗的三十個孩童，都是百草老祖上次換藥之後，虛鼎虛丹才破碎的。
墨白觀察了一下，發現藥汁的消耗速度其實很快。
短短時間裡，五分之三的孩子已經被淘汰了。
每次換藥，都會有一批孩子被淘汰，如此高的淘汰率，為了眼下這二十個即將成功的孩子，又有多少人失敗，多少人已經被淘汰了？
那些被淘汰的孩子，命運如何了？
墨白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感受了一下，可以確定，這些大甕，必定同百草老祖的心神緊密相連，自己不管是救人還是取息壤，都必然會驚動百草老祖。
這裡的法力禁制同外面的冰城還不一樣，這種所謂的人元靈丹還在煉製過程中，作為煉製者的百草老祖，同他們的心神聯絡更加緊密，墨白不敢輕易用虛空無界冒險。
“嗯？”墨白心中忽然一動，探出一縷法力，極為冒險的在面前的孩童身上轉了一週，運轉的方式，正是無相魔經。
這不試不要緊，本就是因為息壤蘊含了極為豐富的無相魔氣，但是這奈何人元靈丹太傷天合人道，讓墨白一時間忘了神。
這下靈氣法力一轉，墨白是驚的冷汗都出來了。
這哪裡是什麼人元靈丹！這分明就是一個個的無相魔種！
這絕對不是百草老祖自己奇思妙想之下想出來的煉丹手法，這背後一定有歐陽言在作祟，不然這裡面怎麼可能存在這麼精純的無相魔氣，比墨白自己的魔氣都精純的多！
再轉念一想，那些失敗的孩童雖然虛丹破碎，但是魔種內韻其中，憑藉著無相魔氣那詭秘的特性，完全可以偽裝成一股散亂的靈氣存於體內，再由歐陽言暗中吸收強化，等若於百草老祖免費給歐陽言煉了無數的精純丹藥。
甚至再往深了想，那些被使用掉了的人元靈丹，魔種順著靈氣入體，開始一點點同化那些天賦不佳的修士們，也難怪可以純化金丹甚至提升品階，入魔的其中一個特性便是在入魔的時候傷勢盡復乃至於修為增長，這換算過去，在極為精純的魔氣滋養下，赤丹升為青丹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也難怪大荒器宗查不出來，身為七大宗門之一，他們有的是手段查出這魔氣的來源，墨白雖然是野路子出身，但是他也知道魔修在大千世界裡的名聲到底有多差，也知道自己身懷的無相魔經肯定不是什麼普通魔頭能擁有的。連他都明白都事情，歐陽言和百草老祖會不清楚嗎？
“歐陽言，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人元靈丹到底煉出來多少了！”
墨白不禁一陣的毛骨悚然，他到底招惹到什麼鬼東西了？
石屋中安靜下來，只有大甕裡的藥汁，是不是冒泡，然後炸裂的聲音。
墨白回頭看了看屋內那數十個大甕，心中盤算片刻後，出了冰城，然後利用二相玉和本命靈火相結合，迅速製造寒氣，彌補了冰牆上的大洞。完成這一切後，墨白才拔劍而出，使了幾下虛空無界，離開這間藏於山腹內部的秘密丹室。
離了長春峰，落在長春山群峰之中，墨白細細思索。正想得入神，突然心中一動。感到一股妖氣在附近出現。
“哪來的妖物？怎麼會有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