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一下子停了下來。
四人此刻包圍著他的四周,在這個狹窄巷子裡,四處都有敵人虎視眈眈。
“我說,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就當你我從未見過,各自退走可好?”墨白還是不想淌進這趟渾水裡面,他是修為足以在這附近稱霸,但是這幾人背後的是五個宗門,裡面總有許多的築基修士,他能殺一個兩個,甚至十幾個,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不想這趟本就煩心的旅行又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留下你的儲物袋,我們讓你走。”那總是沉默的碧藤派的修士如是說道。
墨白隨手就把儲物袋丟了過去,反正他的東西都放在刀劍的鞘裡,儲物袋裡面空空如也,連凡俗都黃白之物都沒有。
“空的?”松林劍派的修士翻找了一下,面色難看的說道。“那把你的刀劍也留下!”
墨白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怒火道,“閣下,過分了。”
“喂,我們上仙叫你把東西交出來,就老實點懂嗎!”一個痞氣十足的嘍走了出來,伸手就往刀劍那抓去。
兩輪明月亮起,與天上的玉盤遙遙相對。
那嘍碎成了數塊。
“再說最後一遍,你們,馬上滾,我讓你們活。不滾,死!”
在墨白出手之前的所有人心中雖抱著十分的警惕,但是也沒料到會有如今這般狀況。
墨白完全放開了氣勢,甚至動用了殺意凝結在身上,築基境界自然而然引動天地靈氣帶來的身體壓力混合著驚人殺意的精神衝擊,在場的所有修士都面色如土,除了驚恐他們不存在任何的情緒。
而那些凡人嘍,已經不再能動彈分毫了。
“閣下莫要如此,我等這就離去,這就離去。”幾人早已被冷汗瞬間浸溼衣裳,化作幾道殘影一同逃走了。
墨白撿起了地上的儲物袋,別在腰間,朝著城門走去。
想來如今他們是不敢再來煩我了,只是這個晚上只能趕去下一座城了,缺了這麼個過夜的地方了啊。
正在逃竄的幾人中,莊天賜突然說道。
“若此人真是築基,為何之前那般的害怕暴露行蹤?”
幾人一聽,不禁怒火中燒,“你想找死,那就自己去尋死!”
“不不不,諸位且聽我一句,此人之前全然不曾動用靈力,甚至就連斬殺我手下的時候也只是純粹的肉體力量,按照我的分析,不是重傷的築基修士,就是一個危言聳聽的騙子。”莊天賜頓了一下,“不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是我等四人的對手,我們大可用手下凡俗的性命去消耗他的靈力,哪怕是體修,也必定氣力耗盡,到時候,不論是出氣或是截殺,都由我等決定了。”
三人轉念一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築基修士在這靈氣匱乏的地方個個都是鼻孔朝天神氣十足,若真的是這樣,那麼這個人的油水就有的考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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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書則長,無書則短,幾人只是幾許商討就折返回來。
帶著一行手下撲向準備出城的墨白。
“賊子安敢欺瞞我等!拿命來!”幾人怒喝道。
墨白都氣樂了,見過找死的,沒見過這麼找死的,當下足下一點,飄出幾丈,又是幾個起落身形更加遠去了。
幾人見狀更加肯定了剛剛的推論,當即幾道遠端術法砸了過去,風刃木槍劍氣,不求殺傷,只要阻攔住就行。
而事實上也確實攔住了墨白,不過不是他們的術法,而是面前趕到的近百雜兵。
要是一路殺出去,後面幾人必定趕到,而保持氣勢威壓,他本身難以快速移動。
墨白真的很不理解,他都展示過實力了,為什麼還要過來找死。
他真的很不明白,但是他也懶得再去考慮什麼了。
一刀蓄勢橫斬,夾雜數百根靈絲凝結而成的刀氣,直接斬碎了所以攔在他面前的雜魚。
三人見狀不驚反喜,在他們的感覺中,墨白只想儘快擺脫這種局面迅速逃走,因為這種攻擊他們也用出七分實力也可做到一擊團滅數十凡俗,但是這在他們看來只是懦弱的表現。
更加急不可耐的奔向墨白。
只是蘇婉兒和莊天賜悄悄的落後了一些,表面上是不擅長速度和修為低下的緣故,但是眼裡的波光粼粼,表現出他們二人心裡並不像面上那樣魯莽。
墨白一刀斬開前路卻沒有逃離,而是反身又是一劍刺出,如雨如瀑的劍芒湧向幾人,至於嘍身上的靈氣護罩甚至不如陽光下肥皂泡,還未近身就被劇烈的靈氣波動泯滅於無形。
僅此一劍之威,周圍還活著的只剩下四位練氣修士,而且個個衣衫襤褸不堪。
三人也不再多想,事已至此不論墨白是否真的受傷或者還是在逞強,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三枚漆黑的靈泉子吞如腹中,三人的氣息瞬息間開始沸騰,滿身的靈力混合著外來的氣血命元在氣海化作一方命基,不停的吸納著周圍的靈氣。
一張張符篆被吸納乾淨,周圍靈氣暴動,化作烏雲漩渦湧入體內,不過一時三刻,三人就已然成為了築基修士,感受著遠超練氣的磅礴浩大的力量,此刻成就了人生的新一個巔峰,而更加主要的是,多出來整整兩百年的壽命可以繼續享受。
“進階好了?感受完了?死吧。”
就在墨白一刀揮出的瞬間,蘇婉兒跪在地上朝著墨白大喊。
“我願為前輩的貼身奴婢,懇求前輩繞奴婢一命!”
就在幾人還在愣神的時候,墨白的刀已經到了。
恐怖的刀氣嚼碎了一切阻擋在它面前的東西,哪怕是這三個剛剛進階築基的修士,也不過比莊天賜多支撐了一息。
“不知死活。”
這一刀去勢不減,一路轟在了燃燒的城主府上,大火炸成了滿天的流星灑落全城。
轟然間四處硝煙,大火連天。
整個紅葉城的上空瀰漫了燃燒殆盡的灰燼,失去了全部的形體就剩下殘骸在風的吹拂下泛起陣陣最後的餘暉,如同一片片的火紅落葉一般,飄落全城。
會集了全城活人煉成的靈泉子被三人吞下,又被墨白斬殺,在腦海裡的東西的作用下。
全城的生魂和剩下的氣血融入了墨白的體內。化作了血海地獄的一部分,哪怕此刻枉死以後,哪怕仇人已盡之時,他們仍然不得安息。
墨白轉身踏出了城門,這座城市在無窮烈火中沸騰發洩,在灰燼熄滅的剎那,在旭日東昇的瞬間,轟然垮塌。
墨白越發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在擊殺了路胤二人之後,他就一直處於一種極度暴躁的狀態,而今接納了整座城裡萬多條生魂的哀嚎之後,他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了。
他依舊不明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若說是本性如此,也不該是這般強烈,這倒像是一股內心奔湧而起的熊熊烈火,若再不把控住,那他便將和紅葉城一樣,於剎那間爆發,而後歸於一片死寂的崩塌。
渾身的靈氣在暴湧,如烈火似岩漿,愈來愈多的靈氣注入身體,靈氣蓄積如汞漿般粘稠,超乎常人數百倍的靈氣在這一刻化作最恐怖的利刃收割著他的生命。
若不是紋境巔峰的刀意劍意尚且還能壓制一二,現在的墨白早已爆體而亡。
但是壓制始終不是辦法,體內的修為已經開始波動,熾烈的靈漿開始融化第一道金橋,那是代表【幕雨靈絲】的神通法術,本來被銘刻入體化作一道本命神通的【幕雨靈絲】漸漸離他遠去,接下來是修好的天宮,十二萬九千六百塊靈力所化的磚塊整體開始融化成液體,如岩漿般灼燒著墨白的命基。
他仰天嘶吼著,痛苦的蜷縮在地上,命基相當於他整體的縮略,其上收到一點傷害都會傳導至全身上下,而今等若在岩漿裡泡澡,饒是以墨白的身體,也開始一點點的焦枯,皮肉開始泛起赤金的光澤。
他不停的宣洩著靈氣,焚燒中的紅葉城在他的背後顯化而出,中央坐鎮著高塔,四面皆是各色屋樓,一切都一切都籠罩在無邊的大火之中,青磚大路化作火河,四面城牆不停的湧出熾熱的岩漿,無數的木屋燃做飛灰,化為赤金色的落葉從天而降點燃新的地方,數萬的靈魂在裡面哀嚎不止。
他們怒號著噴出烈焰,悲哭著流出岩漿,他們是復仇的炎魂,不求生,但求同歸於盡。
墨白的瞳孔開始融化,口中噴出烈火,七竅生煙五內俱焚,偏偏無盡的靈氣化作燒不盡的柴薪,一點點把他化為紅葉城裡的一部分。
墨白知道這種感覺,就在他面對路胤的時候,深埋在內心的殺意奔湧而出,一舉壓垮了肉身超絕的路胤,而今同樣的深藏在心底的另一種意境,戰意,只是這一次,沒有了發洩的物件,就換成了他墨白被熊熊烈火般的戰意燃燒殆盡。
墨白現在非常想砍點什麼,他現在看什麼都不順眼,大地為何不平,上蒼為何不公,一切都那是那麼的扭曲,彷彿所有的東西都在和他作對,為什麼作為一個穿越者他明明有著極為強大的金手指還要顧忌各種東西,他不停的問著,問世界也問自己。
不知不覺的,他陷入了第二次的問道。
這一次,踏過去,生。踏不過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