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哈密縣城,洪笙在前面騎馬引路,蘇蘇坐在馬車裡,也不攔著粉黛幾個掀起車簾張望著,因為她早就發現,關外比之關內,對女子的束縛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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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沿途的城鎮,蘇蘇還看到跟著父兄跑商的女孩呢,更別說沿街叫賣的大姑娘小媳婦了。便是大家小姐,沒有長輩帶著,也能只帶著丫鬟婆子悠閒的逛著街。
蘇蘇在此前已經瞭解到,哈密縣有一條非常繁華的商業街,位於縣城中心,將整個哈密縣分成東城和西城。東城是漢族聚居地,西城則是少數民族聚居地。
這還是一百年前,當時的鎮國公,年輕時在哈密領軍時劃分的。
當時是各族混居,雖說都是大楚子民,但民族不同,信仰不同,風俗不同,甚至連吃食都不同,自然存在諸多矛盾。
常常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引發民族糾紛。所以當時的鎮國公就下令重新劃分聚居地,尊重各民族風俗。
又因為哈密是絲綢之路上的重要一環,所以大興土木修建商業街。
兩城之間的商業街成了各族交流的紐帶,倒比先前住在一起更加融洽。
如今經過一百年,這個政令依舊被當權者堅定執行。
蘇蘇他們進城,正好從商業街上過。
此時不過早上**點,早飯攤子和小商小販形成的早市已經結束,但各大商鋪卻是正好營業,來往的商人趕著馬車或者組建了駱駝隊。
粉黛幾個到底年紀小,看著紅頭髮、黃頭發,綠眼睛、藍眼睛的外國人驚呼不斷。
京城自然也有各國商旅來往不斷,但她們平日裡根本不出門是一方面,京城裡,坊市劃分嚴格又是一方面,哪裡有如此熱鬧的場景。
四個小丫頭嘰嘰喳喳的小嘴說個不聽,見蘇蘇不管她們,還還得寸進尺的拉著蘇蘇,要她講解一下兩旁的建築,給她們長長見識。
東城的便罷了,西城那邊兒的建築真是風格各異。
有那種鑲嵌大塊彩繪玻璃的尖塔型建築,有阿以旺式住宅,還有和漢族差不多的回族房屋,有歐洲傳過來的巴洛克式建築等等,簡直就是一個萬國縮影。
直到馬車拐進東城區,四個小丫鬟還意猶未盡,蘇蘇無奈的道:“這邊又不是京城,逛個街還要走上大半天,顧慮也太多。往後你們想出來玩耍,只出了門幾步就到了,到時候只怕看都看夠了。”
蘇蘇定的規矩,下人們一個月中能有三天的休息時間,或者連休或者分著休,只要把差事安排好就行。若是趕上宅中事多忙亂,不能休息,那還另有賞錢。
四個小丫鬟一聽,也是這麼回事,這才收了心神,服侍蘇蘇重新打理了一下髮髻、首飾、衣服,給她帶上了面紗。
不一會兒,馬車停下,洪笙在外朗聲道:“娘子,咱們到家了!”
四個小丫鬟先下了車,打起車簾,洪笙上前,親自扶蘇蘇下來。
蘇蘇抬頭望去,紅漆大門中門大開,兩旁站著十幾個下人穿著的男男女女,只年紀似乎都不小了。
蘇蘇還在其中看到了幾個明顯有殘疾的男僕,加上氣勢與普通下人不同,她心裡一轉,就明白,這大概是戰場上下來的殘兵。
只站在人前的那個姑娘是怎麼回事?
只見那姑娘約莫二九年華,一張鵝蛋臉,俊眼修眉,長挑身材,長得很是不俗,只氣質上有些不足。
她梳著一個繁複的百花髻,插著四五只赤金簪,耳朵上一副黃豆大小的紅寶耳墜子,妝容有些濃豔,叫蘇蘇看了,倒感覺糟蹋了那張臉。
上身穿著一件石榴紅繡彩蝶雙飛戲百花的對襟衫,衫子掐腰收肩,顯出高聳的胸脯和楊柳般的細腰,下身搭配一條石榴裙。
蘇蘇的穿著和她一比,倒叫人分不清哪個是剛成親的新婦了。
看穿著,不像個丫鬟。可要說是親戚,洪笙並不曾和她提過,難道是……
想到什麼,蘇蘇心裡一頓,似乎有一股子輕微的痛,卻又很快消失不見,連蘇蘇自己都沒來不及體會。
她是理智的阮蘇蘇,面對現實才是她該做的。所以蘇蘇冷靜下來,心裡道:這一身紅衣,哪裡有這麼囂張的侍妾通房?
想來也不是這樣的身份,但女人的直覺告訴蘇蘇,來者不善。
洪笙順著蘇蘇的視線望過去,心裡便叫了一聲糟糕,忘記和媳婦說了,可千萬別誤會。
剛要說話,便見那位打扮的跟個紅辣椒似的姑娘走了過來,一臉擔心的看著他,左打量,右打量,直把洪笙看得發毛。
然後便聽到“洪大哥可是回來了,我算著時間,前幾天就該到了,只一直沒洪大哥的信兒,都快擔心的睡不著覺了。”
不等洪笙說話,這姑娘又自來熟的上前拉住蘇蘇的手道:“這就是蘇姐姐吧,百優拜見姐姐。”
洪笙便是在蠢也知道今兒個嶽姑娘有點兒反常,聽她叫蘇蘇姐姐而不是大嫂,心裡就有點膈應。
而蘇蘇早就錯開了身,避開了那姑娘這一禮,粉黛水墨等四個小丫鬟也趕忙擋到蘇蘇身前。
蘇蘇看了一眼洪笙,見她臉上表情不太好,知道這出戲並不是安排好的就行了。
一路相處過來,蘇蘇到底是相信洪笙的,他既然沒和自己說過這位姑娘,想來並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人物。
而這人居然在自己家門口,給她這個女主人來了個下馬威,真是不知所謂。
蘇蘇漫不經心的掏出帕子,擦了擦被那位姑娘握過的手。她的手上滿是汗跡,想來心裡也並不像面上表現的這麼淡定。
加上蘇蘇還看到身後那些僕婦眼中閃過的不屑和譏諷,這些情緒想來不是給自己的,那就只能是對這位姑娘了。
“雖說我並不曾聽夫君說過姑娘,但你既然叫他一聲大哥,按理來說,應該叫我一聲大嫂。”
那姑娘被蘇蘇的丫鬟攔住,臉上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在一聽蘇蘇這話,更是一臉無措和委屈。
“第二,我是家中獨女,父母早亡,除了義結金蘭的三位姐姐,並不曾有什麼妹妹。”
蘇蘇不等那姑娘開口將言,接著又道:“第三,看姑娘年紀應該也有十七八歲了,我雖成了親,卻不過只有十五歲,當不起姑娘一聲姐姐。”
這話說的簡直可以稱之為擲地有聲,“啪啪”打臉,紅衣姑娘已經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看著洪笙,只洪笙這會兒哪裡顧得上她。
照這段時間的瞭解,他感覺媳婦應該是生氣了,他現在就該趕緊解釋,只媳婦兒那小模樣,怎麼看怎麼喜歡!
洪笙這幅樣子只叫紅衣姑娘差點沒厥過去,喂喂喂,這就扎心了,老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