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給陛下添麻煩了，小王在這裡代她向陛下道歉了。”王位上的女子徐徐起身低頭走到寧子興身邊，欠下身子道歉的她卻是笑容不濃不淡。
見寧子興發呆並未回應她，女子也不著急，穩穩地保持著半跪的姿勢笑容如故：“陛下不必擔心同行之人，陛下的朋友們小王都已安頓，希望陛下不要責怪人魚一族的招待不周。”
“起身吧，多謝女王的照顧。”寧子興從恍惚中回神，不知怎麼，從水下望天，格外寂寞，“剛才可是你在呼喚我？”
方才那人魚女孩兒拉著他不肯撒手，他隱隱約約聽見一個人的聲音透過女孩的手傳了過來，忽遠忽近的，如周邊的海水一般不分明。那聲音好熟悉，寧子興閉眼努力回憶，一切徒勞，他頭痛卻連零星的片段都想不起。
待他回神，林芊芊已經負氣離開，寧子興遠遠地瞧見她往海的更深處跑去竟然將懸起的心放下了。這是怎麼了？就算平時他沒怎麼認真聽過課也是知道深海中有無數危險而且水壓也很是可怕。
那是一種信任，一種他自己都覺得古怪的信任。
“陛下可是忘記了麼？是啊，人魚一族何等微不足道，幾年前匆匆幾面又何足讓陛下牢記。”
寧子興第一次認真打量眼前這女子，王冠的垂簾下遮不住她的妝容精緻，這是一個何等八面玲瓏的女子，她身著的玄衣一條多餘的褶皺都沒有，玄服雖硬生生地將她提升了幾分不輸男子的威嚴，但她的眉她的眼都載滿了柔情。
可能是真的沮喪了，處處周到的她不太禮貌地轉過身去，寧子興衝著那個連領口都開得恰到好處的背影發呆，到底是怎樣的曾經，能讓這個背影寂寞如海。
他本以為自己繼承自己前世的所有記憶，就像蔡天龍讀得懂花影的錯過回憶，盡妍記得清離迷的一往情深。是沒有繼承，又或者，對於自己的前世來說，這個背影這段記憶，根本不足以讓他用心？
“罷了，至少陛下還記得兩年再回來看一看。”女子笑容頗為勉強，“芊芊小姐和陛下如何了？”
“你認識芊芊？”
“從前陛下說話，三句話離不開那位幸運的姑娘。”
寧子興不再答話，有些東西，即使時過也不見得境遷，真正重要的東西時光也不會容忍其被拋棄遺忘。原來千百年前一個人的笑容就已經融入了他的冬夏。
“沒想到小哥你還真的是當朝陛下呀！”先前見過的那個女孩兒從門外蹦到寧子興面前，歪著頭作天真模樣的她卻一如往常般不安分，“那陛下是不是會納人家為妃呀？”
“未央不得在陛下面前無禮！女孩子怎能如此不知羞！成何體統！”人魚女王的聲音不大，卻不容置疑。
片刻後，她略帶歉意道：“讓陛下見笑了，二妹年幼無知，是小王管教不嚴，請陛下責罰。”
寧子興來不及客套便看見未央偷偷吐了一下舌頭，悻悻地將手收了回來。她輕聲爭辯道：“怎麼了嘛，皇上不就應該三宮六院後宮三千麼？難道還要那個女瘋子霸著小哥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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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那裡可是一夫一妻制。”
“一夫一妻制？”
“嗯，法律規定的呢。”
“別逗了，誰不知道普天之下小哥的話才是唯一的法律啊。”
“真的。”
“我明白了！”未央恍然大悟，“一夫一妻制是真，但你那裡定是沒有規定可以有多少小妾吧！難怪長姐老是告訴我你們中原人狡詐！”
“未央！”人魚女王加重了語氣。
“被你發現了呢。”寧子興笑著也不再爭辯，他禮貌卻堅決地躲開了未央準備伸出來準備他豆腐的魔爪。
“那女瘋子該不會是小哥唯一的妻吧。”未央哭喪著臉，被打擊了積極性的她並未氣餒，想要貼上寧子興。
這女孩兒雖然……開放了些，但人還是不壞，寧子興微笑著躲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