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終於回到自己的腦海中了嗎？林芊芊顧不上自己的虛弱想要緊緊抱住路西法，血將二人的衣服染得觸目驚心。原來一個可以流那麼多血，流啊流啊，怎麼也流不完……林芊芊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嘴唇，她張了張嘴硬是沒有發出聲音，說話也可以這麼艱難嗎?她咽了口氣柔聲道：“路西法……”像是生怕喚醒了什麼美麗地夢境。
路西法微微笑著，他的皮膚略顯蒼白，唇色也因為失血過多而與膚色一般。他伸出手撫摸著林芊芊的小臉，彷彿是想將這裡所有的冰雪融化。
“路西法！”林芊芊的聲音再也憋不住一般猛地加大，她感到自己的喉嚨中一苦。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一般不停地下落，她心裡有好多好多話都來不及說，也說不出口，只能全部包含在了這眼淚中去。
“芊芊，乖，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路西法儘量讓他的聲音一如往常，血就這麼一直不停地流著。
林芊芊捏了捏手中略略溫熱的血紅色液體，她的眼神空洞地像一個精緻無比卻沒有靈魂的洋娃娃。如果不是那雙丹鳳眼還不停地流著眼淚真有人會誤會吧……林芊芊的腦中一片空白，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是自己將刀子捅進了路西法的身體……是她傷害了路西法……
“芊芊！芊芊，”路西法的聲音愈發柔和，他抱緊了眼神空洞的林芊芊，“林芊芊，聽我說，大喜這天是不能哭的哦。”
大喜？饒是此時失了魂的林芊芊也是吃了一驚，路西法都傷成這樣了這是哪門子大喜啊?大家也和林芊芊納悶地一般，林芊芊甚至都顧不上去思考是不是她捅了路西法這個深奧的問題了。
墮天使們的路西法大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大家的驚訝，他優雅高貴、最重要的是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竟然在此時蒙上了淡淡的詭異紅暈：“我聽說你們齊雲王朝的女子只能在大婚的那天在轎子上因思念家人而落淚，否則在大喜的日子裡落淚是極其不吉祥的……”
路西法現在還記得他去齊雲王朝執行任務時看見的東方婚禮，女子是一身紅衣，頭上也用紅紅的帕子遮住了面容。那裡的女子只會在那天戴上一種名叫“鳳冠”的東西，真真是美得不可方物。他也在遇到林芊芊時無數次想象林芊芊戴上鳳冠的模樣，纖弱如她，該是會被那重重的鳳冠壓到吧。可惜呢，自己不能看見了……
路西法回神後接著講道：“芊芊，我想你不會介意我冒昧地請你當我一天的新娘吧……”路西法附下身在林芊芊沾染了他的鮮血的手上輕輕一吻。
寧子興一愣，他發現現場所有人的都變得十分詭異向他望來。特別是那個邪月澤啊，恨不得代替自己來撕碎路西法。寧子興也明白，路西法表面上是在徵求林芊芊的意見，其實只要自己微微地蹙眉這場“一天的婚禮”就沒得辦了。匯聚過來的眼神中有乞求的、有關切的、還有憤怒的……
寧子興微微一笑，為什麼要阻攔呢？難道這份偉大的愛是自己能夠阻擋的嗎？難道林芊芊是他寧子興一個人的所有物嗎？撇開這些不說，自己在一年裡整整擁有了林芊芊三百六十四天，為什麼就不可以留下一天給同樣、甚至更愛林芊芊的路西法呢？他不想要林芊芊為難。當然，如果提出這個請求的是邪月澤他會想都不想地立即否決！邪月澤傷害了林芊芊，就算這是他下輩子的事，但難道他的傷害就沒有刻在林芊芊的腦海中嗎?
林芊芊還沒有反應過來，但這時她身上的衣服瞬間變了。潔白的婚紗在閃光間換在了林芊芊身上，林芊芊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件有如為她量身訂做的美麗婚紗。阿爾立法手中一直緊緊抱著的婚紗憑空消失了，他正準備尋找時一抬眼卻看見了跪坐在地上的兩人。好配……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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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路西法微微笑著細細欣賞著林芊芊，他的臉色雖然越發蒼白了，眼中卻柔柔地只容得下林芊芊一人。是的，真好看。這件婚紗是路西法在林芊芊離開後憑著記憶和思念為設計的。
“嗚嗚嗚……”墮天使軍團再忍不住低聲啜泣，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視作信仰的路西法大人卻會有一個這樣的……結局……這到底是為什麼？
“不，不準哭呢……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阿爾立法，你帶著大家為我唱禮歌吧……在天國你們，你們聽過的……”路西法的西裝被血染得別具風味。
這句話提醒了墮天使們，也提醒了還在落淚的林芊芊。她已經隱隱地意識到這一次不再是普通的離別了，可能路西法也不會來看自己了……不哭，林芊芊用袖子在自己的臉上猛地一擦，對！不哭！
“當雪花不再落地，
當美麗再次降臨，
當聖子都只能羨慕我與你，
我們微笑著走遠走遠，
親愛的，可能這一次是永恆了，
親愛的，可能這一次是永恆了……
我們要這樣不回頭不回頭地走下去，
在婚禮的契約下。”
墮天使們的聲音乾淨無比卻還是因為悲傷而略略沙啞，這時候，他們的心是無比沉重的。有的女孩甚至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淚：路西法大人啊，別人唱起這首歌時是象徵著甜蜜幸福和相濡以沫，為什麼這首歌卻在您的這時響起？這是神對他最愛的兒子的懲罰嗎？僅僅因為路西法大人“固執己見”？！
路西法的微笑依然是預見未來的自信，他忍不住痛苦猛吐了一口鮮血，但他依然十分滿足地對著跪坐在他對面的可愛女孩露出優雅：“芊芊你知道嗎？今天我好開心呢，因為……我深愛著的女孩當了我的新娘，哪怕只是一天而已……好久，好久了……我都沒那麼開心過了……芊芊，你好美，真的真的，好美……”
血月的光華一點一點黯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