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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牆角下的聖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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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突然巨大的聲響和震動驚醒了沉睡中的阿莉莉,然而眼前看見的景象卻讓阿莉莉感覺自己還在夢中一樣。

小木屋……塌了。

猶如斷崖式的崩塌,小木門的前大半部分被厚厚的積雪壓塌在地,或許是上天最後的憐憫,阿莉莉的小床周圍的幾根木頭柱子總算歪歪扭扭的互相架住,沒有倒下,猶如奇蹟般的保護了剛才入睡中的少女。

然而,此時的阿莉莉心中迴盪著的並不是慶幸,更多的是傷懷。

就連最後回憶的地方,我也失去了嗎?

倒塌的房屋將阿莉莉生活的所有東西都埋沒,不斷覆蓋上的的雪花也在持續的將阿莉莉曾經的記憶深埋在地下,留給阿莉莉的只有放在床尾裝著火柴的小籃子,蓋在身上的亞麻色被毯以及身上沒有脫下來的連衣長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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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猛烈的打了一個寒顫之後劇烈的哆嗦了起來,少女被徹底的暴露在沒有絲毫減弱停歇的大雪中。

現在只能到莎莉奶奶的小木屋裡躲避風雪了。

阿莉莉從床上站了起來,穿上了裙子,提起小籃子,低頭想要穿上小皮靴,卻發現放在床前的小皮靴找不到了,只能光著小腳走下床,在冰冷的地面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白印。

撕拉……

一截斷裂的木頭從路過的阿莉莉身後撕下了被毯的一角。小少女回頭望了一眼自己變得破破爛爛的毛毯,沉默的低下了腦袋,轉身繼續跨越變成廢墟的家。

轟隆……

作為目的地的莎莉奶奶的小木屋就阿莉莉即將穿過自家倒塌的小木屋廢墟時,猶如雪崩樣的崩塌了下來。

阿莉莉最後的居身之所也消失在眼前。

轟隆……轟隆……

不時有零落的崩塌聲從貧民區的各處傳來,脆弱腐朽的木屋在這個冬天無法給予窮人們絲毫的庇護,甚至反而變成了災難。

我,還是去賣火柴吧。

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阿莉莉用力的抓了抓手中的小籃子,小腳丫提起在另一只腳丫上摩擦了幾下,感覺被凍僵的雙腳似乎有了一點知覺,搖搖晃晃的抬腿跨過了眼前的斷木,艱難的繼續朝市區的方向摞動腳步。

深深的積雪沒過了被凍得通紅的膝蓋,整個世界都被白色的寂靜吞噬。

……

“火、火柴、需要火柴嗎?”

微弱的叫賣聲從街邊一戶人家的窗戶下傳出,身上裹著破布一樣被毯的小少女蹲在牆角的樣子就像一團呼吸的雪人,一隻不住顫抖的手掌上託著一盒火柴對路過的行人遞出,而另一手緊緊摟著自己身體的小手被凍的紫紅,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

連續幾日的暴雪把大多數人都挽留在了溫暖的室內,街道上的行人此時顯得零零落落,諾大的大街上顯得格外的蕭條,雖然有偶爾路過阿莉莉身前的行人,但是大都好像沒聽見似得路過,難得有幾名停下駐足的人們也沒有絲毫想要靠近的打算,停留了幾秒後,拉起衣領搓搓手掌的邁步離開。

“你看,那邊的小姑娘長的不錯呢,以後說不定會成為很漂亮的淑女。”

“說什麼呢,淑女豈是窮人可以稱呼的。再說,你看她好像是在賣火柴,明明自己冷成那樣了,不先給自己用還拿來賣?沒有麵包吃蛋糕就好了啊,這麼笨是成不了美麗的淑女。”

“恩,說的也是呢。”

“走吧,我們快點回家吧,今天可是聖誕節。”

穿著厚厚的狐皮大衣的二人頭也不回的扭頭走開,踩著越來越遠的腳步消失在街角。

黃色的路燈將小少女的影子照射在她身後同樣冰冷的牆壁上,阿莉莉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小手,雙手無神的望著手中的火柴盒。

說起來,是聖誕節嗎?今天是聖誕節嗎?我都忘記了……

一直彈奏鋼琴的酒館也是因為大家都在過聖誕節才沒有開門吧!?

今年的聖誕夜看來只能在街角度過了。

……

從阿莉莉的頭頂窗戶裡傳出裡面家人們其樂融融的交談聲,看似溫暖的燈光透過封的嚴嚴實實的窗戶玻璃照在阿莉莉的身前,香噴噴的烤雞香味似乎也穿過牆壁在阿莉莉的身旁飄蕩,身後的這一切對於此時蹲坐在大雪中的小少女太過遙遠。

“火柴,先生需要火柴嗎?”

啪嗒啪嗒。

沒有絲毫想要在這大雪天停留的腳步聲。

賣不出去呢,沒有人來買阿莉莉的火柴了呢。

阿莉莉又一次收回了不知道遞出多少次的小手,更加用力的抱緊自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的小小身體不住的顫抖,也只有這樣做才能夠讓蹲坐在寒冷的街道上的小少女感覺會暖和一點。

嘶……呼~

白色的氣團猶如蒸汽般的冒出,金髮少女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漸漸失去知覺,先是腳趾,然後是小腿,漸漸的雙腿也變得僵硬的無法再抖動。

此時先前那對衣著華貴的男女說的話重新出現在腦海裡。

明明在賣火柴,卻不知道先給自己取暖用嗎?

“是呢,沒辦法呢,只能這樣了。”

纖細修長的手指不住的打顫,手指凍的好像木棍一樣,伸手想要捏起幾根火柴,卻拿握不穩的掉在了腳邊。

阿莉莉將不住顫抖的手指遞到了嘴巴,用力了吹了幾口熱氣後,笨拙的手指這才撿起了掉落的火柴,捏緊,划動,小小的火焰出現在了快凍僵的少女身前。

呲……

一朵小小的橘紅色的火焰出現在了陰暗的街道中。

啊,好暖和。

從未感覺到如此暖和的阿莉莉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捏著手中點燃的火柴,橘黃色的火焰照亮了小少女被凍僵的小臉。

噗嗤……

小小的火焰沒有持續多久便化為了一縷青煙消散。

嘩啦……

再次拿起一根火柴,劃燃,暖和的火苗再次如願的出現在阿莉莉的面前。

阿莉莉眯著眼睛,沉醉的望著眼前的火苗,雙眼隨著躍動的火苗一齊顫動,驀然間,阿莉莉發現自己出現在一間和男爵府一樣豪華的房間裡,身前還有一個旺旺燃燒的大火爐。

小少女提起身下滿是荷葉邊的蕾絲長裙的裙襬,踩著腳下毛茸茸的小皮靴跑到了大火爐前,幸福的張開雙手享受著全身被烤暖的感覺。

呲……

華麗的衣裙和顯貴的房間連帶著暖和的大火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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