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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所謂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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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病態的社會,然而也是安卡麗和自己都無力改變的社會,能做的只有默默的忍受著痛苦。

直到最後,安卡麗都沒能撐到阿莉莉回到這裡,明明只是相差十分鐘的時間,安卡麗也沒能親眼看看自己分別已久,思念成疾的阿莉莉,阿莉莉甚至未能再次傾聽到安卡麗慈祥的聲音。

“阿莉莉,“魔法火柴,只有像火柴一樣堅強善良的人,才有可能得到能夠實現願望的魔法火柴,我雖然不奢望阿莉莉能夠得到那傳說中的寶物,但是我希望阿莉莉能夠一直保持著那顆純潔無暇的心靈,就算在這個醜惡的城市裡忍受著多大的痛苦,都能夠堅強的像火柴一樣,燃燒殆盡之後依然漂浮在世間為他人帶去溫暖,阿莉莉就算沒有我的陪伴也依然能夠保留她內心的善良和美麗,我會透過火柴點燃的光明守望我最可愛的阿莉莉。”這是安卡麗最後說的話。”

如同蠶絲般鋪灑在嬌小背脊上的金色長髮終於顫動了幾下,如同身下老人一般散發淒涼和僵硬的身軀似乎慢慢的取回了自己的溫暖,埋在塵土裡的綠寶石終於被那晶瑩的水珠沖刷乾淨,再次煥發出生機的光澤。

“阿莉莉你看見安卡麗手中緊緊抓的那個東西了嗎?那是你在離開這裡的那個早晨,分給安卡麗吃的那截麵包,安卡麗一直都很想念你,也一直沒舍得吃掉那截麵包,就算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也如同寶貝一樣的握在手裡。”

“嗷嗚嗚嗚嗚嗚,奶奶,嗷嗚嗚嗚嗚嗚嗚,奶奶,奶奶……”

猶如獸吼般的哭嚎聲,一點也不像會是可愛的金髮少女會發出的聲音。

阿莉莉終於正視了眼前的事實,安卡麗最後的那一句話將阿莉莉從絕望逃避的泥潭里拉了出來,鼓勵著眼前的這位如今變得孤零零的小少女能夠堅強的迎接自己的未來,這是老人給世間自己唯一的留戀最後的禮物。

……

安卡麗安葬被安葬在阿莉莉父母的身邊,當年邁的莎莉帶著抽泣的阿莉莉回到變得冷清的小木屋時,阿莉莉突然倒下了。

“來,阿莉莉,喝一口水。”

現在眼前的景象就如同安卡麗和阿莉莉剛來到平民區的情形一模一樣。

看著床上揚著通紅的臉頰,艱難的吞下溫水的少女,本性溫和的莎莉忍不住詛咒起這個世界和那虛無的命運。

失去親人的少女,被毫無感情的暴雨奪走了體溫,躺在小木床上忍受著疾病的折磨,好像時光倒流般的相同畫面。

不同的是就連上次照顧阿莉莉的安卡麗也已經不在了,留下了年幼的阿莉莉獨自在這個世界掙扎。

莎莉放下了手中的小碗,雙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粗布裙,身體如同害怕窗外雷鳴風雨聲的幼童般顫抖了起來。

除去安卡麗留下的錢幣,我自身還有一些餘錢,那是之前做裁縫時省下來的,準備留給自己今後的生活開銷,為了不給兒子增加負擔才積攢下的積蓄,然而就算如此也不夠阿莉莉今後的生活,也難以支撐到年幼的阿莉莉生活到成年,而自己卻已經衰老,無法再像供養讀書的兒子一樣拼命工作。

眼前阿莉莉還再次生病了,這次再也沒有藥品來給阿莉莉服用,如果,如果阿莉莉一直無法痊癒的話……

怎麼辦?怎麼辦?

擺在莎莉面前的是一條漆黑的沒有絲毫光芒的泥路。

“莎莉奶奶……”

脆弱的讓人心疼的幼音。

“恩?怎麼了,阿莉莉?”

莎莉立刻摘下了臉上的擔憂,換上了一張若無其事的安詳慈愛表情。

“莎莉奶奶,不用擔心,我會快點好起來的,我會好好的休息,然後精神百倍的起床的,我會努力的賺錢,所以,莎莉奶奶不要擔心,老是皺眉頭會變成樹皮皺皺的大樹的。”

少女溫溫的小手蓋在了老人猶如樹皮般的雙手上,忍受痛苦中的小臉卻露出了讓人舒心的微笑。

“……”

明明我是大人,卻被還是孩子的阿莉莉安慰。

莎莉,你振作一點……

“恩!莎莉奶奶不擔心,不擔心了。”

“好!”

看著重重點了下頭,再次閉上雙眼陷入睡眠的金髮少女,莎莉的心頭裡滿是憐愛,輕輕的撫摸著小少女灼熱的額頭,嘴角咧開的微笑好像剛才的煩憂沒出現過似得。

好孩子,安卡麗,阿莉莉真的是個好孩子。

乖巧可愛的好像是在天堂裡誕生成長的天使一樣,雖然還顯稚嫩,雖然還是如此的嬌小,可是卻有著不輸給這個醜惡世界的內心,捍衛著自己一塵不染的內心不被黑暗玷汙,一直是如同無暇的寶石一般堅強而美麗。

雖然我不是安卡麗,也無法取代安卡麗在阿莉莉心裡的位置,我也只是一個外人,只是一個多管閒事的老太,我也並不是阿莉莉的親人。

可是,可是同樣身為一名母親,身為一名長輩,我想要幫助阿莉莉,想要陪伴在這個孤單的小人兒身邊,照顧她,愛護她,我要成為她的第二位奶奶,繼續給予她如今失去的親情溫暖。

未來的路必然艱辛而黑暗,可是我依然想用我的餘下的所有時間來保護眼前這位不幸的孩子。

“願眾神保佑。”

在這位撫摸著少女額頭祈禱的老人身上,依稀的能夠找到幾分安卡麗的影子。

“祈禱神明能夠保佑善良可愛的孩子。”

…………

“阿莉莉,真的沒問題嗎?”

今天的莎莉的心情和昨天沒有什麼區別,依然被擔憂填滿,看著眼前幹勁十足的勾著小籃子的小少女,莎莉反而希望她的感冒不用這麼快痊癒。

不知道是對神的祈禱靈驗了,還是阿莉莉因為在男爵府的那段時間加強了體質,上一次明明持續了幾天的感冒這次一夜過後便恢復了狀態。

可是……

“阿莉莉,你現在還這麼小,其他的孩子都整天玩耍,我的阿莉莉卻要去賣什麼火柴,你還太小了,還是算了吧,讓莎莉奶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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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間,老人赫然是將眼前的少女看成自己的親人,而不是鄰居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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