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現在如何是好？”
饒是小弦已是一位三百多歲的元嬰大修，也是見過不少世面，現在還擔任著玄陽宗的宗主之位，在劉大長老帶人拂袖而去後，也是不由擔心起來。
其他十幾位長老、執事，更是個個嚇得面如土色。
剛才劉大長老的怒火，幾乎可以等同聯盟開戰的宣告，這下可就不打也不行了。
“現在的局勢，我們想要迫使聯盟和談，唯一的辦法就是拿下澳汀洲。”
歐陽穹淡然一笑，沉聲道。
“拿下澳汀洲？這可能嗎？”小弦似乎很不看好。
“隨著聯盟與魚人族戰事的結束，他們請來的大陸強援也已陸續散去。再加上澳汀洲幾經戰事，澳汀城的防禦大陣已是大不如前。我們只要立即閃擊澳汀城，必可在三天之內一舉拿下澳汀！”
“倒也是。以玄武號的躍遷能力，完全可以在短短半天之內抵達澳汀。然後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確實可以迅速拿下澳汀洲。但問題是，以我們現在的底蘊，勢必難以抵擋聯盟的反撲。”
小弦分析之後，依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所以，我們在拿下澳汀洲後，得儘快撤離，免得遭到聯盟的反撲。”
歐陽穹似乎成竹在胸，侃侃而談。
“這，父親，那我們豈不是白忙一場？”
歐陽穹笑道：“不會白忙。在我們撤離後，魚人一族說不定也會嘗試奪回澳汀洲。
就讓它們與聯盟取繼續爭個你死我活吧。”
小弦剛要反駁，卻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微微點頭。
這事，似乎還真有可操作的餘地。
……
稍後，密室。
“父親，你現在可以把計劃告訴我了吧。之前在大廳，我也不便多問。”
小弘欲言又止道。
“你猜的沒錯。我剛才已經以秘法將一道資訊傳達給魚人公主，相信她會作出最恰當的選擇。”
歐陽穹詭秘一笑道。
“父親，這……恐怕不太好吧。
勾結魚人、攻打聯盟，這要傳出去，也是好說不好聽啊。”
小弦一愣之後，不由有些焦急起來。
玄陽宗雖然發展得不錯，但也無法承受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略微猶豫了一下，小弦又道：“父親，要不我們還是放棄吧。反正東域那邊有五國之地，也不是非要天竺這邊不可。”
歐陽穹有些玩味地一笑：“可是，這樣一來，你這個宗主可就名不符實了。東域五國我已經交給了小弘，你卻是有些不便插手玄陽峰那邊了。”
小弦頓時大義凜然道：“個人得失，怎可與宗門大義相比？為了保全我玄陽宗的正道聲譽，我願意放棄宗主之位，就做個長老也挺好的。”
歐陽穹臉色一沉，怒斥道：“小弦，你是不是將我對你的教誨都忘到腦後了？”
小弦一愣，臉色一變再變，最終頹然道：“父親，是我讓你失望了，對不起。”
歐陽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重了，這才緩和下來：“也罷，我就和你說道說道。
要是你還接受不了，那這個宗主職位，你也不用再幹了。”
“是，父親。孩兒洗耳恭聽。”
看到小弦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頹廢模樣，歐陽穹暗道可能自己還真不擅長教育子女。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勉為其難解說道：“這樣，小弦，我把計劃，和大致的想法，對你和盤托出。要是你接受不了，咱爺倆再合計合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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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弦忙打起了些許精神，挺胸抬頭，沉聲道：“是，父親，您請說。”
“嗯。我的計劃是，這次，我們拿下澳汀洲之前，就提前通知魚人那邊。
拿下之後，先徹底破壞澳汀洲的防禦大陣，然後將庫藏珍寶財貨全部帶回天竺。
至於魚人與聯盟誰先到、誰能最終拿到澳汀洲，就不關我們事了。”
小弦：“然後呢？”
歐陽穹一愣：“然後？然後看聯盟態度吧。
要是願意和談，就和談。
要是想打，就開戰。
無論如何，情況都會比現在好很多。”
小弦這才恢復過來，微微點頭：“父親，你這個計劃很好。
可是，你不該通知魚人公主啊。
即便魚人趕不上，聯盟也會損傷慘重。
又何必和魚人勾結呢？這要是傳出去……”
歐陽穹微微點頭：“是，這點我也考慮過。
這麼說吧，我通知魚人公主這事，算是我有些理虧了。
但戰爭從來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只要我們不承認這事，誰又能確切證明？”
小弦還是有點接受不了：“可是，勾結魚人……”
歐陽穹嘆道：“此事，你這個宗主來做確實不妥。
但我只是玄陽宗的太上長老，陰險狡詐一些，甚至勾結魚人什麼的，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
其實也算不上勾結。
我玄陽宗現在南海這邊，其實主要是靠大量魚人來支撐宗門的運營。沒有魚人朋友的幫助，我們根本就玩不轉這麼大一片地盤。
當然，魚人畢竟是異族，我這麼做，確實有點好說不好聽。
但歷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只要我們能生存下來，這點瑕疵也是無傷大雅……”
小弦這時已完全恢復了正常：“父親，請原諒我之前的詰責。其實，我現在也是還有點接受不了。不過，父親，你有句話說得很對，我很贊成。
魚人確實不是一般的異族，它們都是我玄陽宗的子民、或是朋友，如果拋開異族這層身份，父親你做的一點都沒錯。
也許是我胸懷不夠寬闊，對魚人朋友還存了一些芥蒂，我想我也需要好好反省一下……”
看到陷於糾結的小弦，歐陽穹沒有再多解釋什麼：“既然如此，小弦，我希望你打起精神，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戰事。
雖然局已經做好了，但兵兇戰危，戰場之事瞬息萬變。
我也不敢保證，事情一定會朝我設想的方向發展。”
小弦這下徹底明白了：“父親說的是。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糾結於大義，而是先確保自己能活下來、守住這塊土地。”
“嗯，小弦，你能明白這點最好。
所謂倉廩實而知禮節。
聯盟對我玄陽宗開戰，已直接威脅到我們玄陽宗南海這邊上百萬人的生命。
站在我們這邊的魚人朋友就更多了，這些年的努力經營下來，許多魚人已經認同了我們，在我們控制的這片海域，已經聚集了上百億的魚人朋友。
甚至有不少四級魚人都在為我們做事，其中戰將多達一百多位，就連統領都有好幾位……
我們就算有什麼做得不對，也是形勢所迫，算是情非得已吧。
而且，既然魚人朋友如此信賴、看重我們，已是在我玄陽宗治下安居樂業，我們也不能輕易把它們現在的家園就這麼交給聯盟吧。
當然，前提是我們能活下去，不然可沒人會同情我們這些人類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