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曇生肯定不能去魔神世界。
那麼,只能求助陣靈了。
洗漱過後,曇生走出木屋,找到陣靈,“非陌,請你幫個忙。把堤豐送回魔神世界去。”
陣靈:“你自己不去?”
“嗯,我暫時抽不開身。”
這場戰役還沒結束,大哥的死局還沒破開,他不能離開。
陣靈搖頭:“吾不是那個世界的,做不到穿梭位面,不過,精靈王應該可以,它本就是那界的靈。”
“精靈王?”
那它回去了還肯回來嗎?
要是不肯回來,那陣靈也會被它拖住了。因為它倆共用著身體。
曇生一籌莫展。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不送堤豐回去,那麼堤豐就有可能喪失晉升九階的機會。
魔獸晉級很是殘酷,要遭受雷劫,倘若在雷劫撐不過去,只有身死道消了。
這就是為什麼堤豐一定要回勒託森林尋求魔神的祝福。
只有得到魔神祝福的大魔,才有可能在雷劫中僥倖生還,晉級的機率也大一些。
而大魔在晉級之初,魔神只顯神一次,倘若錯過,則再也不會顯第二次了。
所以堤豐一旦它錯失此次機會,就有可能永遠不能晉級九階,或在晉級中死去。
曇生瞅著一臉焦躁的堤豐,暗歎一聲。
這傢伙就是個麻煩精啊!
它要是能自己回去該多好?
就不用陣靈去送了。
可惜的是,堤豐不是靈體,又不是任務者,無法獨自穿越位面。
曇生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送小魔獸回去。
遂轉頭問陣靈:“非陌,以你現在的修為,不會被精靈王反噬吧。那裡畢竟是精靈王的地盤。”
若它想法子對付陣靈,在自己的世界動手,應該易如反掌。
陣靈搖頭,“不會,吾與它有契約,吾也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那你能自己回來嗎?”曇生問。
陣靈:“你若在那個位面,吾可以找到你。”
它與曇生有靈魂契約,只要倆個在同一位面,可以直接溝通聯絡上。
曇生沉默片刻,還是帶著堤豐和陣靈來到光門前。
此刻光門早已不復原來的樣子,更像是一面翻滾著濃稠雲霧的鏡子。
再看陣靈,澄藍色的眼睛裡透出一絲晶瑩綠色,那是獨屬於精靈王的眼眸。
“精靈王,我可以放你帶著堤豐回去,但是,請你不要傷害非陌和堤豐。還有,如果你不想回來,請給非陌找一具合適的身體。”
曇生凝視著精靈王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如果精靈王違背誓言,傷害了非陌和堤豐,我也不介意動用靈魂契約,讓你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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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王冷冷睨他一眼,開口道:“吾不會作出違背誓言的事。”
“那就好。”曇生得到精靈王的承諾,松了口氣。
用精神力罩住精靈王,還有它懷裡的堤豐,再將它兩推進光幕裡。
精靈王是魔神世界的靈,會自動被那個位面吸引過去。
所以曇生根本不擔心它們會穿到別的位面世界。
看著光幕重新恢復原樣,曇生轉身出了農場。
這下子,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了。以後做飯洗衣都要親自動手。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瑣事的時候。
此後幾天,曇生與張忠等人一直堅守這片最前沿陣地。
自己的身後,就是大哥長富他們的二梯陣地。
但是,敵人的攻擊範圍可不僅限一個地區。
鬼子們見這片地區很難吃下,便改道別處,從西三軍的兩翼突破。
西三軍也曾想去支援,但終因路途遙遠而鞭長莫及。
兩翼的守軍拼死抵抗,到了四月底的時候,終於不敵,潰敗西撤。
這下子,長富所在的西三軍防御區就成了敵人圍攻的目標。
這天,敵人的炮彈像火雨般落下,天空中還有敵機往陣地投放燃燒彈和炸彈。
地面戰壕裡的戰士死傷無數,好幾個團隊陣營接連失守,防守陣營頻頻後退縮小。
曇生望見那些慘死的戰士,心裡悲憤無比。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
即便自己再努力有再大本事又如何?
在強國集團軍面前,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是蜉蝣撼樹。
轟隆隆幾聲巨響,兩顆炸彈在指揮部附近爆炸。
熾熱火焰向四周噴射燃燒。曇生見狀,肝膽俱裂,連忙撲向火海救人。
大哥還在裡面,他正在聽兩名營長彙報戰況。
曇生給自己披上防火毯,衝進燃燒的指揮部殘垣內,在濃煙滾滾的廢墟裡尋找大哥的身影。
從一堆瓦礫土牆下扒出兩具已然身死的戰友時,曇生的心都在顫慄。
絕望中,忽然發現牆角有一截衣裳被掩埋在泥土裡,他立刻撲過去刨挖。
果然是長富!
但大哥的一隻手臂沒了,腦袋上血肉模糊,和泥土糊在一起。
曇生顧不得去找斷臂,抱起大哥閃身進了農場。
進了農場後,才發現大哥的生命體徵正在逐漸消失。
曇生慌了,直接給他塞了兩顆捏碎的藥丸。
怕藥丸進不了胃,又給他灌了一些水。
這時,曇生甚至萌生帶大哥去魔神世界的想法。
但那是不可能的,大哥他熬不到農場開啟。
真後悔放陣靈去了魔神介面,若不然,陣靈可以救治大哥的吧。
曇生悔不當初,心裡難過的要死。
長富是他在這個世界的血脈親人,也是第一個知曉他秘密的人。
兄弟兩個雖沒有多少交流,卻如同心照不宣的摯友。
而且,長富也是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不求回報。
可大哥現在要死了。
長富一死,自己再也沒有信得過的朋友了,更沒有分享秘密的人了。
曇生抹一把臉,擦去面頰上的水跡,將大哥斷臂處用布帶纏緊。
隨後,拿剪刀剪去大哥的衣服,用水球水給他清洗身上的傷口。
長富身上有十幾處彈孔,最嚴重的是背部的炸裂傷。
曇生有些不敢看那翻起的皮肉,斷裂的骨頭。
唯一慶幸的是,沒傷到脊椎。
清洗過傷口,又撒上藥粉,用乾淨布帶給大哥包紮好。
再次試探長富的頸部大脈。
還好,心臟還在跳。
曇生想了想,又給大哥喂了一遍藥,這才出了農場。
只見外頭濃煙滾滾,火勢還沒完全熄滅。
不遠處有兩人正在胡亂扒著泥土,邊扒邊嚎哭。
“長富!長富啊!你在哪?呵呵呵呵……你不會被燒成灰了吧……”
吳大雙哭得悲痛欲絕,扒土的大手黑乎乎血淋淋,慘不忍睹。
另一個則是錢壽,他軍帽沒了,臉黑的叫人差點認不出來。
他也趴在地上扒拉著,忽然舉起一截小臂慘叫道:“這是團長的手啊!團副!這是團長的……俺認得……”
他舉起的一截小臂確實是長富的,手腕上還帶著一隻手錶。
只是這截小臂已經被燒的焦糊了,要不是那塊表,錢壽也不會認得。
吳大雙見了,立刻撲了過去,將手臂緊緊抱在懷裡,更加慘烈地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