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生倒吸一口冷氣,差點撒腿而逃。
但強迫腦子鎮定之後,便靜下心來。
不過一根繩子而已,上面又沒吊著人,也沒什麼可怕的。
自己這陣子也瞧見過不少死人了,心都麻木了,還怕一根繩子麼?。
他好歹也算懂得一些基礎的科學知識,也明白吊死鬼啥的都是人們子虛烏有的臆想。
可是,這特麼的繩子懸在樑上悠盪著,真的好嚇人噯。
曇生眼睛往屋裡巡視一遍。
這間屋子裡的傢俱真的不錯,貌似比剛才那屋還整齊,如果帶到縣城,也能賣幾個銅板吧。
不管了,先進去收了東西再說。
曇生踏進屋裡,發現裡面的箱子櫃子都像是新的,抹去上面的一層灰塵,朱漆還很鮮亮。
他開啟箱櫃,裡面卻只有幾件女人的素白色衣裙,另一個箱子裡裝著一隻五十公分長三十公分寬的紅漆匣子。
這個雕花精美的匣子是女子的妝盒。他見過便宜娘屋裡也有個差不多的,只是她那個比這個破舊的多。
曇生抱出妝盒,掀開盒蓋子,就見裡面放了幾隻小瓷瓶子,小瓷瓶裡都是空的。
匣蓋子的反面是一面玻璃鏡,跟現代的鏡子一樣,將他的臉照得清清楚楚。
鏡子裡,一張白淨痩削的臉龐,五官俊秀,還帶著少年的稚嫩。
這就是自己的長相?
貌似比自己前世的相貌……差多了。
曇生摸摸自己的臉,再瞅瞅鏡中的那人,就像瞧見個陌生人似的,心裡怪怪的,一時竟生出一種不真實感。
不管這具身體有多陌生,自己如今還是真實地活著不是麼。
合上妝盒,將它收進倉庫。
這屋子裡的傢俱雖然嶄新,但東西卻不多,也沒有找到被子之類的物件,唯一稀奇的,就是妝盒了。
曇生出了屋子,又去了第三間。
這間屋像是個雜物間,裡面堆了一些農具。
像籃子匾子扁擔筐什麼的,還有幾把鋤頭鐮刀。
曇生一件沒放過,全都收進倉庫,然後關上房門,插上門栓進入農場。
他只敢在裡面待一個小時,處理好作物和小嬰兒的事情後,便又閃身出來。
此時,外面已經完全黑下來,四周一片寂靜。
就當他猶豫著要不要生個火堆時,忽聽見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曇生立刻警覺起來。
前世,能讓他恐懼的只有鬼,但自從魂穿到了這裡後,讓他最害怕的反而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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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這裡有幾間房子哩,俺們今夜就歇在這兒吧。”一個少年的聲音。
“虎子,先看看有沒有其他人在裡頭?”另一個聲音響起。
曇生不由鬆口氣,他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是趙全的聲音。
有熟人過來真是太好了,但他不準備出去跟他們見面相認。
“爹!這屋子都是空的哩,只有炕……”少年的聲音帶著幾分天真。
“有炕就好。”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十分的疲憊,“俺們能找到地方睡就不錯了。”
腳步聲到了曇生這屋,伸手推了推見沒推動,便有些好奇,“爹,這屋門推不開,像是被栓上了。”
趙全將筐子挑進旁邊屋子裡,回身對兒子道:“虎子回來,那邊說不定住了人哩……”
他說著話,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便走到曇生這屋門口道:“俺們只是來借宿一晚,絕不打攪到東家,還請行個方便。”
曇生在裡面想了想,壓低嗓音道:“不用客氣,你們就住隔壁房間吧,俺們一家先睡了。”
趙全愣了下,叫兒子迴轉那邊屋子。
隨後,曇生聽到他們栓門的聲音。
這樣最好了,互不打擾。
曇生取出一床被子,捏鼻子將它蓋在自己肚子上,斜躺在放出來的木架床上闔眼假寐。
迷迷糊糊間,忽聽外面有踹門的聲音,只聽趙全大叫:“誰!你們幹啥哩!”
“幹啥?你幾個私闖人家宅子,還將門鎖都弄開,這是想偷東西麼?”
趙全驚懼道:“俺們沒偷東西!只是來借宿的……啊!”他隨後慘叫一聲,像是被人用什麼東西狠打了一下。
虎子哭叫的聲音傳來:“你們別打我爹……”
一個男人獰笑著說:“天堂有路你們不走,地獄無門倒是闖進來了!這個地方也是你們能來的?”
另一個男聲道:“老四,別廢話了!趕緊動手!老子鍋子裡的水都煮開了。”
曇生猛地跳起身,將床跟被子都收了起來,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虎子!快跑……”是趙全的聲音,旁邊還有他老婆的尖叫。
一陣乒乓的打鬥聲,還伴著趙全的怒吼,女人的哭叫。
“救命!救命……”虎子媽尖叫著跑到曇生的屋門口,拼命拍打著屋門。
“特娘的!這屋還有人?”陌生男人聲音裡帶著猶疑。
“把門砸開看看!”另一男聲道。
一陣尖叫聲過後,凌亂的腳步聲就衝曇生這屋過來了。
屋裡的曇生不知道外面到底來了多少人,在匪徒砸門的同時,瞬間進入農場裡。
他剛消失,房門便被人從外踹開。
一名光頭漢子一手裡拎一把斧子,一手舉著一根火把,站在門口朝屋內照了照,見裡面空無一物,不由驚異道:“裡面竟然沒人?可沒人為何門還栓著?”
眼瞅著連屋子裡的窗戶都關的好好的,幾人面色有些難看。
“大哥……該不是……鬧鬼了吧?”一頭亂糟糟頭髮的男人邊說著,邊向火把男身後躲了躲。
“鬼?哼哼哼!老子吃人還會怕有鬼!”火把男舉著火把轉身向外走,“老四,你兩個抓緊把那人料理了,俺們就在這屋裡烤了。俺看能有啥鬼?”
曇生在農場裡開著浮窗看著這一切,將這幾人對話一字不漏地聽見了。
這裡一共來了三個壯漢,個個手裡都拿著武器,分別有砍刀、斧子和木棍繩索。
他還看到隔壁屋子裡,趙全滿臉是血倒在地上不知生死,他婆娘抱著兒子虎子蜷縮在屋角不敢動彈。
虎子被娘緊緊抱在懷裡,眼睛望著父親嗚咽哭著。
“大哥……這林家宅子裡的傢俱物件怎麼沒了?”拎著砍刀的瘦高男人問道。
大漢將手中火把朝門口窗臺上一插,捋著袖子走過來道:“沒了就沒了,指不定被人給弄走了呢,反正也賣不出幾個錢,你管這麼多做甚!”
瘦高個道:“俺就是覺得蹊蹺……”
“哼!有啥蹊蹺的?你去外面抱捆柴過來,俺來放血……俺們就在這裡弄……”
曇生倏地關了浮窗,想了想,將那箱子裡的白衣拿了出來,脫了破衣,將白衣裙往自己身上一穿,還摸出一件白色大褂包裹在頭臉上。
這三人明顯不會離開了,那麼,自己在農場根本躲不了幾個小時,到時候再出來可就危險了。
唯今之際,只好拼一下,說不定還能救了趙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