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無心回來了。
它還是老樣子,穿一身青灰色長衫,相貌英俊,像個書生。
曇生試著用精神力與它溝通:“這幾年沒闖禍吧?”
無心看他一眼,點點頭。
“鴻運酒樓那邊怎麼樣?崔名柱那邊有什麼變化嗎?”曇生問。
無心繼續搖頭。
曇生:“酒樓的分紅呢?”
無心拿出一隻儲物袋遞過來。
曇生接過開啟一看,裡頭一大堆銀元,小山似的。
“好!”曇生滿意地拍拍無心肩膀:“做的不錯。”
他曾經交代過它,收錢的時候只收銀元,紙幣啥的一個不要,無心領會的很好。
“無心,野狼嶺那邊去看過嗎?”曇生裝好儲物袋又問:“那些護衛走了沒有?”
他一走三年,在野狼嶺留守的隊員們難保沒有其他心思。
無心用精神力道:“吾去看過,也給了他們一些錢,他們都沒走,不過,好多人在那裡成親了,還產下子嗣。”
曇生一愣,隨即點頭:“這也是人之常情。”
沒走就好,那些倭匪馬上就來了,他得將他們都組織起來。
王效玉見二哥和無心兩個一直眼對眼,不由怪異。
“二哥,你現在就去酒樓嗎?我陪你一塊去吧。”
“好。”曇生點頭。
三人走出鄭府,叫了一輛三輪車,曇生和妹妹坐上車,無心則騎著一輛腳踏車在後面跟著。
“二哥,今年爹孃還買了一個宅子呢。”
王效玉道:“就在鴻運酒樓那邊。”
曇生皺起眉:“家裡不是有地方住嗎?買宅子幹什麼?”
王效玉:“爹孃說,這邊鄭府終歸是別人家,他們在那邊買了宅子給你和王效唐以後成親用。”
曇生:“……”
也是,狗剩今年好像十四了,再過兩三年就可以說媳婦了。
王效玉嘆口氣,又說:“二哥,你要是早一年回來該多好。”
曇生瞧著妹妹:“什麼意思?”
“錢嬌去年嫁人了。”
王效玉歪著腦袋對二哥道:“她嫁人前幾日還跑到咱家來,問你回沒回來,唉!”
曇生沉默。
王效玉推了二哥一把,嗔怪道:“錢嬌出嫁時哭得可慘了,別人都以為她捨不得她娘,只有我知道,她一直都喜歡二哥你呢。”
曇生笑了下,沒有說話。
三輪車很快到了鴻運百貨商店門口。
曇生下了車,和妹妹一起走進商店。
此刻商店裡並不忙,只有幾名顧客在檢視櫃檯裡的貨物。
如今櫃檯裡和貨架上的貨物都是本土貨物了,大多是日用品,或男女老少的衣服鞋襪。
櫃檯裡站著兩名百無聊賴的女售貨員,大嫂晚玉正坐在收銀臺裡看書。
“大嫂!看誰來了!”王效玉跑過去叫道。
晚玉穿著一身藍色碎花旗袍,齊耳燙捲髮,用一根髮夾別住。
她抬眼看過來,驚喜站起身:“二弟!”
曇生朝她微笑點頭:“大嫂。”
“什麼時候回來的?”晚玉從收銀臺裡走出來。
“剛到家。”
晚玉:“吃飯了嗎?”
“吃了。大嫂你下班早些回家,我有事跟你說。”
曇生又說:“我現在去酒樓看看。”
晚玉點點頭,和王效玉一起目送二弟上樓去了。
曇生上樓,直接走去經理辦公室。
推開虛掩的房門,就見辦公桌那邊,一男一女正在寬大的太師椅上糾纏親嘴。
曇生敲了敲房門,走了進去。
倆人均嚇了一跳,女子爬起身捂臉就跑,崔名柱剛要發作,瞧見來人,不由大笑:“原來是你小子!啥時候回來的?”
曇生笑著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剛剛。”
崔名柱挑眉:“剛剛?從東面?”
“嗯。”曇生敷衍一句。
崔名柱拿起桌上一包煙,抽出一根遞過來。
曇生接過,就著崔名柱打著的火吸了幾口。
“東面打仗打得挺兇,死了好多人吧。”崔名柱自己也點了支菸,吸一口,吐一口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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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生點頭:“是啊。”
此刻他心內很焦慮,但大哥那邊一直毫無動靜。
崔名柱嘆口氣,忽然探出腦袋低聲問:“曇生,你說,他們會打到這裡來嗎?”
曇生:“會!”
崔名柱一聽,神色大變,“真的?”
“嗯。”曇生認真道:“所以,我們最好能自救。”
崔名柱眨巴著眼想了一會兒,又笑了下,搖搖頭道:“咱們老百姓沒槍沒炮,咋自救?俺最近都在看報,上頭說黨軍都朝西邊撤呢,那可都是正規軍啊。”
曇生吸了口煙,沒有說話。
確實!倭寇有備而來,槍炮裝備都是最先進的,而咱們的武器落後,大多數還只是冷兵器呢,都沒照面,就被小鬼子的機槍炮彈秒了,這還怎麼打?
頓了一會兒,曇生問:“崔大哥,你手裡有多少人?”
崔名柱:“你問俺的治安隊嗎?”
“嗯。”曇生點頭。
崔名柱:“四百多名吧,具體多少俺最近也沒怎麼留意。”
治安隊的人本就機動,他如今掛著治安隊大隊長的名,其實早就把挑子撂給副大隊長,自己每日只去點個卯,就溜達到鴻運酒樓了。
那個副大隊長,還是他親手提拔上去的,就是李檢。
“那你們有多少把槍?”曇生問。
崔名柱聞言忽地坐起身,直直盯著曇生,壓低聲音道:“你小子是啥意思?俺可告訴你啊,俺是不可能加入那啥的!”
曇生笑了笑,掐滅菸頭,“崔大哥,我就是問問,萬一那些鬼子打到這裡,咱們有沒有能力把他們打跑。”
崔名柱皺起眉,“那要看他們來多少人,萬一來一個師……”
“一個師是不可能的,”曇生站起身,“他們沒那麼多人,至多一兩個團吧。”
說不定還帶著一些偽軍。
咱們大華國地域廣博,那些鬼子想來,也只能一步步試探著往裡挪。
這樣最好,可以將他們逐一殲滅。
崔名柱見曇生站起身要走,連忙道:“別走啊,咱哥倆話還沒說完呢,哦,晚上哥哥給你接風洗塵!”
“我現在有事,以後再說吧。”
曇生大步出了酒樓,獨自一人快步回了鄭府。
因為他口袋裡的傳訊石發熱了,是大哥長富發來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