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預想的不同,並沒有看見有屍鬼湧進教堂,反而是從裡面搖搖晃晃走出來十幾只,齊齊抬起腦袋往這邊看了過來,然後嘶吼著,超建築衝了過來。
教堂裡面是誰在彈奏?
如果是屍鬼,那就有意思了,他不記得這些喪屍還擁有生前的這種能力,它們只剩下對血肉渴望的本能,跟藝術什麼的不沾邊。
它們只會一樣行為藝術。
咬人。
往四周的遠處慢慢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凱莉所說的屍鬼王。
下方的樓道裡隱約傳來了喪屍們獨有的煙嗓低音。
白驚敢打賭,如果讓它們去模仿阿杜,一定能在好聲音拿個好名次。
天然的煙燻妝,抱著吉他,烏黑尖利的指甲撥動琴絃,伸著肌膚潰爛的脖子,歇斯底里地唱。
“我閉上眼睛就是天黑,一種撕裂的感覺……”
他不合時宜地笑出了豬叫聲。
扔下菸蒂,低頭看了看,他縱身往下一躍。
蜘蛛觸肢在背後展開,插進了牆面,滑了下去。
自動步槍掛在身後,不到萬不得已,白驚不打算使用熱武器,鬼知道槍聲會引來多少喪屍。
這柄獵刀很趁手,更合他的意,唯一的不足就是略微短了點。
踩爆還在牆底掙扎的風衣屍鬼的腦袋,他縱身躍進了教堂破爛的窗戶。
一隻屍鬼都沒有,破爛腐朽的椅子被堆成一堆,到處都是黑色的汙漬,上方的彩色吊頂塌掉了一半,灰敗的彩繪天使翅膀垂落在一旁。
大廳中央什麼都沒有,地面上放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一米多高,長寬都在兩米以上,形狀很不規則,沒有經過任何的修飾,一看就是從某個地方生生挖出來的。
石頭的正中心,鑲嵌著一個亮灰色的金屬圓盤,在間歇性的閃亮,上面隱隱浮現一個人形的虛影。
白驚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圓盤,這東西似乎對他有著莫名的吸引力。
核心區域。
指的就是這塊石頭。
管風琴的聲音再次響起,嗚嗚啦啦的,聲音很難聽,但是他居然聽出了裡面的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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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一會,他邁步朝著石頭走了過去。
後方的陰影裡坐著一個人,雙手正放在琴鍵上彈奏著,沒有電,風箱卻在自行運轉。
白驚在琴聲中聽到了肅穆莊嚴,還有幾分詭異。
演奏者手下不停,頭慢慢扭了過來,眼窩深陷,乾癟的皮膚緊緊包裹在身上,宛如一具骷髏,繡著星芒的寬大黑袍一直垂到了地面上。
不是牧師,也不是神袍。
暗影彌撒。
腦中浮現出這四個字,白驚停下了腳步,精神感知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
末日廢土裡,布道者不僅僅是只有源機道。
原有的那些信仰倒是幾乎都所存無幾,它們都隨著末日來領被摧毀了,在人們的心裡。
沒有人清楚暗影彌撒到底是在信奉什麼,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因為它是屍鬼的信仰。
這年頭,連屍鬼都有信仰了,普通的喪屍幾乎沒有意識,但屍鬼不一樣,很多還保留著一些殘留記憶。
還有像炙狼那樣的狎鬼,擁有完整的意識人格,大概跟正常人沒有什麼不同。
問題是,他們為什麼不像普通人一樣生活,而是一直留在屍鬼的活動區域。
普遍的說法是,他們獻祭了靈魂。
獻祭的物件麼,當然就是暗影中的神祇。
狀態窺視,發動。
演奏者抬手按下一個音符,轟隆隆的聲音從天而降,四周的景色驟熱一變,嗚嗚的風聲吹起,空氣中到處飄散著灰白色的、黑色的菸灰,熱浪滾滾而來,林立的高樓大廈紛紛崩塌。
白驚抬頭,遠處能看到一個高達上千米的蘑菇雲虛影,在天空中慢慢升騰。
戰機在空中呼嘯而過,飛彈拖著尾煙射向天空,轟鳴的爆炸聲中,巨大的裂縫從天空中浮現。
嗡嗡的空氣震動,耳朵裡什麼都聽不見,耳膜出血,眼珠凸出。
戰機紛紛在空中化成一個個燦爛的火球,殘片帶著黑煙灑下地面。
白驚聽見了無聲的呼號,慌亂的人群從他四周跑過,尖叫聲、呼喊聲到處都是,糟雜的一片,汽車堆在街道中間擁擠不動。
這是末日來臨時的景象。
他忽然轉過頭,看見一個哭泣的小女孩,正無助地大喊著,看那個口型,他能清晰地辨認出來。
MaMa!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了手,伸向小女孩。
然後在空氣中突然一握。
四周的畫面突然凝固住了,就像是按下了時間停止鍵。
學著凱莉的動作,五指伸開。
嘭!
所有的凝固像玻璃一樣破碎,他重新出現在了教堂中。
【黑衣主教-14】
型別:異鬼
等級:S病毒強化四階
源階:閃鱗級
源氣本源:76%
精神:220%
專精:綜合格鬥45%,熱武器30%,念力術20%
精神力高達220%,專精念力術的四階異鬼!
異鬼?
他並沒有聽說過這個詞。
“孩子,你擁有獨特的天賦,你應該找到你信仰,殺戮對你來說只是求道的手段,並不是宿命。”黑衣主教停止了演奏,露出憐憫的神色,“來到這裡,是神的指引。”
在自己面前裝神棍?
白驚甩甩手。
忽悠,接著忽悠。
腳踏車是給不了你的。
因為你不知道老子是個精神500%的深井冰患者,幻術催眠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卵用。
“主教,咱們說點現實的,從了你們,我能得到什麼好處?”白驚摸出一根煙點燃了,痞氣十足地吐出一個菸圈。
深陷眼窩的眼睛射出懾人的光芒,黑衣主教搖了搖頭:“孩子,進入神的懷抱,就是最大的恩典,你說的那些世俗之物,並不能滿足你最終的慾望。”
“我是個俗人,就喜歡這些世俗之物。”白驚一點都聽不進去。
“源氣礦晶?基因藥劑?”主教的臉色沉了下來,“或者是女人?聽從神的旨意,這些你都能得到,無窮無盡。”
對面這個年輕的獵人居然可以免疫他的精神控制,這讓他感覺到很驚訝,明明只是個蜉蝣級的源氣波動。
“這樣談,就容易多了。”白驚給了主教一個讚許的目光,“接地氣啊。”
主教莫名地感覺到自己老臉一熱。
不對!他心裡悚然一驚。
“我想要這個。”白驚對著石頭中間的圓盤挑了挑下巴,“這個賣相,一看就很值錢。”
“那你得先獻祭自己的靈魂,渴求它的垂憐。”
黑衣主教猛然一揮衣袖。
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無邊的黑暗。
只有白驚站立的範圍內還有著光芒照亮。
咚咚咚!
沉重的踏擊聲從前方的黑暗中衝了過來,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