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愛卿,朕這有一支歌,你試唱之。”
“臣尊旨。”
秋博士接過宮女傳過來的歌詞,迅速掃了一眼,心中暗暗吃驚,這是一曲巜臨江仙》,詞句恢宏大氣,有一種滄桑的感覺。不及多想忙收斂精神,按曲譜輕聲哼唱起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聲音由低漸高,一遍又一遍。一遍比一遍有氣勢,一遍又一遍唱的人熱血沸騰。
秋博士退下去了。
弘治帝卻處於哀痛之中,嘴裡唸唸有詞。
“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轉頭空……轉頭空。哎!說的好啊!可是,朕要保住這大明江山,要對的起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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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
“來人,把它交給皇后,就說李心安寫的。”
“諾。”
宮女轉往後殿。
後面慈安殿中張皇後正與愛女閒聊,話題總離不開詩詞歌賦,名人逸事,文房四寶。娘倆都特別喜歡,當然與二人身份有關,一個貴為皇后統率後宮,一個是一朝公主尊貴無比,常年生活在皇宮這麼個小天地裡,不需要做女紅不需要四書五經,吹拉彈唱嗎聽聽可以,玩,還是免了吧。這樣適合她們的只有詩詞一道了,母女倆寫詩唱合自得其樂:
“母後,近日可有李心安的訊息?算路程他該到中原了。”
張皇後咯咯笑道:
“還記的他呀,算什麼行程?怕是早到了南京了。抄了一首詩詞的‘抄書公’有什麼好惦記的。”
“沒有沒有,兒臣怎麼會惦記一個陌生人?”
福寧公主急忙否認,但眼睛卻不敢直視母親。張皇後暗中搖頭,哪個少女不懷春,可惜,女兒呀!你生在帝王家。
“沒有就好,那小子已經成親了,難道讓我堂堂大明公主去給人當小。”
“兒臣不敢。”
公主口中苦澀的回答。
“我大明皇后嬪妃以及駙馬都來自民間,但是,已成親的絕對不行,你懂嗎?”
“兒臣明白。”
近日,女兒不經意間偶爾提起李心安時,眼中的異彩她都看在眼裡,心中暗急要設法打掉她這個荒唐的想法。皇后正與女兒討論這個嚴肅而沉重的話題,一個宮女來報,奉旨送一樣東西過來。
“叫她進來。”
宮女進來行禮畢呈上一張紙:
“娘娘,這是萬歲爺叫送來的。”
“等等,剛才萬歲說過什麼話?”
退下走到門口又轉身回過身來的宮女曲身答到:
“回娘娘,萬歲剛才說這才是真男人作的詩詞。還說這個小子混蛋、無恥,別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揮退了宮女,張皇後慢慢展開手中紙片。嗯?那邊公主伸長脖子想知道寫些什麼。皇后臉上變幻莫明,似是驚喜又似是驚懼。抬頭看看女兒期盼的眼神,長嘆一聲將手中紙遞給她:
“你自己瞧吧。”
公主驚喜的雙手接過,急急瞧去,一首《臨江仙》頓時出現在眼前。
福寧公主小聲念了幾遍,最後眼睛定格在右下角李心安三個字上。
“母後,這是李心安的新作嗎?”
說著手中下意識的將紙貼在自己的胸口,張皇後臉色大變,一把從公主手裡搶過詩稿:
“此子大膽,竟敢愚弄世人,其心可殊。”
“母後,你這是幹什麼?為什麼呀?母後……母後”
張皇後不理女兒起身就往外走。
“我讓你父皇殺了這個卑鄙小人。”
她要趕緊找到丈夫,揭露李心安的醜惡嘴臉,讓這個騙子得到應有的懲罰。
“母後……母後,李心安他怎麼了?您為什麼生這麼大氣?別氣壞了身子……母後?”
殿外,見自己的母親突然站住,福寧公主不知所以的住了口。
殿中傳來父皇的聲音:
“告訴牟斌,派高手去,一定要護得他安全……”
頓了頓,似乎下定決心,繼續說到:
“如果事情不可為,就……就殺了他。去吧。”
“不,父皇,不能殺他。他犯了什麼罪您要殺他,就因為一首詩詞嗎?大明不是不以言語論罪嗎?父皇……父皇……”
福寧公主急的小臉通紅,眼淚奪眶而出。
弘治帝明顯一愣,不明白女兒怎會突然為李心安求情。自己下旨是保護他,不是要殺他呀。轉頭望向隨後走進來的妻子。
“福寧這是怎麼回事?”
“哼。”
張皇後沒理彩女兒,也沒回答丈夫的問話,反問道:
“萬歲爺要殺李心安?”
弘治帝沒說話,反把手中的一張紙遞給妻子。
“這是什麼?”
張皇後疑惑的接過來,展開一看,紙上只有短短的四行字:
雲飛九天繞山腰,
江河東流遇海潮。
留的華佗魯公志
,
玉帝驅之延祚堯。
“這是何意?”
“皇后啊,你這麼聰明的人怎會看不明白?前一句是雲飛的再高也就到高山腰,河流的再遠終要被海濤吞沒。後一句的意思很直白,讓他留著才能為朕所用,能延續本朝命脈。”
“說的是誰?不會就是李心安吧?”
張皇後猜測的問,福寧公主在一旁驚的張大了嘴巴。
“就是他。”
弘治帝肯定的回答。
“這是他自己寫的嗎?吹牛吧?”
張皇後還是不信,繼續追問,福寧公主卻連連搖頭。
“皇后,你忘了嗎?前幾天還在這殿中說起,李心安並不謀求名利,怎麼可能是他寫的。告訴你吧,是位和尚法號慎明的大師寫的。”
“父皇,這位大師在哪?他怎知道李心安的。”
弘治帝的心逐漸平靜下來,喝了口茶,徐徐道來:
“甘州城外有一平山寺,慎明大師就是該寺的方丈。據說他是一位有道高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識淵博,佛法深厚。前兩年有朝臣提議請慎明大師入東宮,教導太子。故朕知道他。”
說著舉起桌上幾頁紙揚了揚,才接著說:
“錦衣衛報,李心安曾遊平山寺,慎明大師邀他進行了次密談,內容不詳,過後沒人提及。這幾句語是在救治那個得癆病的書生時,慎明寫給李心安的。”
“噢!我明白了……”
福寧突然說道。
“你明白什麼?”
帝后同時懷疑的看著女兒。
“父皇母後,您看這句話:留的華佗魯公志說的是神醫華佗和魯班祖師嗎?他們有什麼?醫術神藥機關神技,是吧?李心安來自極西,所帶藥物不會太多。這幾句話的意思就是留著這些醫術和神藥,等著父皇您的召喚嗎?”
一語點醒夢中人。對呀,慎明的意思肯定是勸李心安留著神藥,用到它該用的地方。帝后兩人相互望著,心情激動難以言表。李心安不用懷疑了,慎明大師的評語也證明了這一點。
張皇後一把抱住女兒,眼淚流滿衣襟。
“好孩子,謝謝你……謝謝你。你父皇的病有希望了。”
弘治帝也激動的雙手亂抖。太子有希望了,大明有希望了。
“那父皇為什麼下旨要殺了他?”
弘治帝老臉一紅,見識還不如女兒。
“來人,傳旨牟斌,令他無論用什麼手段,任何人不得傷到李心安一根頭髮。否則,提頭來見。”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