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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 夭折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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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俠當然不會捱打,他就是被柳葳按在走廊的躺椅上咯吱得差點笑岔氣。

為了救他,小雲、小雷和緊跟後面跑回來的小萱又把柳葳給咯吱得差點尿褲子。

按計劃柳凌他們中午要趕到桑北北部的一個小鎮,在那裡吃午飯,怕耽誤了時間,幾個人沒敢可勁鬧。

柳凌呼擼著柳俠的腦袋,數落了他幾句,說他不該把小葳傷心又丟臉的事當著幾個小家夥的面給撂出來,影響了他在弟弟們心目中高大完美的形象,算是替柳葳出頭,管教了一下大嘴巴的小叔。

可柳葳心裡想的是:五叔你這到底是教育小叔咧還是趁機再揭我一回傷疤咧?

在幾個小家夥滿眼滿臉的同情中,柳葳把兩桶純淨水拎到車上,小家夥們也各就各位,準備出發。

柳葳開賓士,小雲和小雷坐在副駕上;柳凌開吉普,小萱和王海寧坐在副駕上。

霸道小公主王海寧平日裡是堅決不會和別人擠著坐的,今兒卻不用大人開口,就和小萱坐在一起,還熟練地扣好安全帶。

小萱很紳士的讓女士坐在他認為更安全的內側,小丫頭就嚴肅地交待他把門銷按下,頭和手不能隨意伸出車窗。

停在前面的柳凌發動了車子。

柳葳卻忽然下車,跑到站在臺階上的柳俠跟前,伸手抱住他,在他耳邊說:“小叔,五叔您倆別想恁多,我沒事兒。”

柳俠有點不好意思地拍了拍柳葳的背:“嘿嘿,就是嘛,大丈夫何患無妻,這個不中,咱再找個更好哩。”

柳葳兩步跳下臺階,又回頭衝柳俠擺了擺手:“小叔,回家吧,等我給你找個天仙樣哩侄媳婦兒帶回來。”

柳俠不屑臉衝他擺手:“你就噴(吹牛)吧。”

等兩輛車都走得看不見了,柳俠退了兩步站在門檻上,盯著祁老先生家的院子看了一會兒,很是不忿地說:“俺小葳這麼好,您居然看不上,只能說您家祁津津沒福了。”

柳葳失戀了。

他尚未真正開始的初戀,以最常見、最經典同時也是最惡俗的方式,乾脆利落地結束了。

柳俠並沒有親眼見證這個過程,他是從山陽工地回來後聽柳凌和柳葳說的。

一個月前的一天下午,柳葳難得休息一天,就睡了個超長的午覺,祁家三嫂,也是祁津津親哥哥的妻子,忽然來到了柳家。

那天是工作日,所以就只有柳葳一個人在家,他慌里慌張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就陪著祁三嫂挨著把家裡看了一遍。

其間,祁三嫂不停地誇讚柳家兄弟有眼光有能力,說他們現在的家,從室內到院落,都比當初譚家兄弟住的時候看著漂亮舒適的太多了。

祁三嫂當時那由衷欣讚歎的語氣,讓柳葳欣喜若狂,甚至產生了她馬上就會代表祁家把祁津津許給自己的錯覺。

當然,那僅僅是柳葳的錯覺。

因為祁三嫂接下來依然面帶微笑說出來的,和前面的話是一百八十度大翻轉。

她說:“不過現在你們這個家的漂亮和舒適,有點流於表面了,當初的譚家雖然看上去沒有現在的驚豔感,但若靜下心來感受,自有一番優雅厚重的韻味,可能,這就是新興的……富裕階層和有著深厚文化底蘊的世族大家的差別吧,畢竟,格調和品味這種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造就的,更不可能用錢堆積出來,它需要漫長的時間、廣博的學識和良好的教養慢慢來積累。”

年輕的柳葳當時被祁三嫂給弄懵了,他聽得出祁三嫂話語間對柳家的貶低,可祁三嫂真誠的微笑、溫和友好甚至略帶調侃的親暱語氣,又讓他覺得是不是自己過於敏感了,祁三嫂真的只是在就事論事的評價一個她所認為的客觀事實,而不是借題發揮在暗諷柳家是暴發戶。

於是,柳葳犯了柳家大部分人都有的一個性格特徵——較真。

對於自己認為值得結交的人,柳家人都容易犯這個毛病,他們覺得真誠的溝通是保持友誼地久天長的要素之一,觀點相左的時候更應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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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葳對祁三嫂說:“我沒見過譚家原來是什麼樣的,但我覺得我們家現在就挺好,我們家每個人都喜歡並享受我們現在的家居佈置,所以我不完全贊同您的說法。

漂亮就是漂亮,舒適就是舒適,這兩個標準,是絕大多數人對‘家’最重要的追求,人們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追求這兩個標準的最佳極限,這其中也包括您所說的世族大家。

當然,我說的只是物質追求,家庭成員之間的感情和相處方式屬於精神的範疇,咱們先不說。

就物質的表象而言,我覺得只有個人感受的不同,沒有低俗膚淺和高雅厚重的區別。

舉個例子,有人喜歡吃清蒸魚,有人喜歡吃紅燒肉,您能說,喜歡清蒸魚的人就高雅厚重教養良好,喜歡紅燒肉的人就低俗膚淺失於教化嗎?”

柳葳的這番話是很尖銳的,放在當時的情境中其實很不合適,一般爭取要做別人家女婿的人,哪怕丈母孃說魚是天上飛的鳥是地裡長的,也要態度殷勤的附和,如果心理素質不夠強大真附和不下去,沉默不語也就到底了,當場反駁是萬萬不能的,除非你有底氣承受丈母孃拂袖而去的後果。

但在柳葳心裡代替丈母孃來考察他的祁三嫂卻一點沒生氣,她依然面帶微笑如沐春風,提議兩個人坐下來慢慢談。

當柳葳略帶歉意地泡了一壺茶在她對面坐下以後,祁三嫂只用了幾句話,就把之前關於格調和品味的爭論引導到了當下年輕人的戀愛和婚姻問題上,然後,祁三嫂侃侃而談,旁徵博引、條分縷析地給柳葳上了一節關於戀愛、婚姻和幸福人生之間的基本關係的專題講座。

講座的精髓大致可以歸結為:

家庭社會地位懸相差太大的兩個人,往往可以擁有比一般人更浪漫更刻骨銘心的戀愛過程,但如果結婚,是不可能幸福的。

而這個社會地位的差別,祁三嫂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表達過程中的指向卻非常明確,就是城市和農村的差別。

祁三嫂引用數個著名專家的理論之後,又列舉了大量的事實來證明這個結論的正確性,理論和事實加在一起基本可以概括為:

城市vs農村=開放富足vs閉塞貧窮=闊朗大氣vs狹隘慳吝=淡薄金錢追求品質生活vs一個(楊白勞的家底+葛朗臺的性格)的當事人+一堆吸血鬼窮親戚。

柳葳雖然年輕又心性耿直,可到了這個時候,如果他還不能正確解讀祁三嫂今天的來意,那他就是棒槌們的祖宗了。

但他不甘心,於是問:“她,祁津津,也是這種看法嗎?”

祁三嫂可能提前沒想到柳葳會把話直接挑明,為了雙方的面子,之前她一直是打著討論當前社會熱點現象的幌子來暗示的,所以她猶豫了一下才說:“津津從小沒遭過罪,擔心自己忍受不了農村的生活。而且她也見過聽過不少我剛剛說的那種情況,兩個人原本感情非常好,可因為一方老家是農村的,結婚後各種矛盾就來了,婚姻根本沒有期待中的幸福,反倒成了一種折磨。”

柳葳說:“現實中,表面看上去家庭地位相當的兩個人,結婚後就不發生矛盾嗎?城裡人的婚姻就個個都幸福嗎?”

祁三嫂說:“是啊,即便條件相當還不一定能過的好呢,如果一開始差距就那麼大,結局肯定就更不樂觀了。”

柳葳點頭:“我明白了,您可以和你們家的人說,讓他們不用再擔心,我和祁津津之間不會發生任何事。”

祁三嫂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但並沒有馬上離開,他和柳葳又聊了一會兒,看到程新庭和江帆回來,才起身告辭。

而柳葳,當聽到祁津津擔心自己忍受不了農村生活時,他其實就已經放棄了,他最後那一句質問,只是出自捍衛尊嚴的本能而做出的垂死掙扎而已。

話說開之後,他還能和祁三嫂繼續聊天,是他考慮到小叔對祁家人的感激,還有五叔和祁越之間良好的關係,他不想他們為難。

從小被柳魁耳提面命,他是老大,所以對家庭的責任也最大,柳葳懂事起就比同齡大部分孩子都更成熟一些,他打從有了朦朦朧朧的少年情懷,對未來妻子的幻想就帶著奶奶和母親的影子,善良、寬容、大度、耐心,發自內心地愛惜家裡的每一個人。

柳葳的童年和少年有無數美好的回憶,貓兒小時候,每年入冬時節,孫嫦娥和秀梅必然要做的紅色底子小棉襖,是他最早的有關鬼神與親情的記憶。

而秀梅一邊數落一邊提溜著倆泥猴子一樣的小閻王去鳳戲河裡洗洗涮涮的情景,是他最無奈又最快樂的記憶之一。

秀梅端著一托盤的小甌站在坡口扯著嗓子喊著孩子們回家吃飯的畫面他幾天前還夢到過。

還有把小雲按在膝頭扒掉小褲衩打屁股,小閻王前一秒還裝哭裝得聲嘶力竭,後一秒就抱著娘的脖子嬉笑撒嬌,要吃要喝。

秀梅和孫嫦娥一起坐在樹蔭裡,一邊聊天一邊抿袼褙或鉸鞋樣子;

或者縫全家人的被子;

或者詛咒村子裡的長舌婦;

或者一起發愁叔叔們的婚事;

或者幻想孩子們將來的美好生活;

兒女成群,子孫滿堂……

柳葳幻想過祁津津在柳家嶺的日子。

她不用像奶奶和母親那樣溺愛弟弟妹妹們,更不必天天為他們操持日常,她只要真心喜歡他們,願意看著他們玩鬧,欣賞他們和城裡孩子不同的生活和遊戲方式就行。

偶爾修理一下小家夥們他也不介意,三嬸兒現在不就經常修理小萱麼,把燒雞(或醬牛肉或滷豬蹄)吊在馬燈上面,不背會二十個單詞和十個短句就只准看不準吃什麼的,柳葳覺得完全不是問題,他從精神到行動都可以表示支援。

他還想過和祁津津分享望寧一帶的風俗,讓她不至於傻傻地犯了什麼忌諱,比如:

秀梅說,紅色能驅鬼,二嬸兒盼了那麼多年才有了貓兒,肯定惦記他,二奶奶也肯定記掛好不容易得來的孫子,可貓兒不能跟她們走,所以十二歲之前,貓兒身上的衣服或物件,多少都要有點紅的,貓兒小時候的書包,都是用紅紅綠綠的碎布縫起來的。

秀梅還告訴他,這樣的話不能跟家裡其他人說,因為二嬸兒只有二十多歲就沒了,家裡有上了年齡的長輩時,是不能隨便談亂早亡人的。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了。

一個連他的出身都嫌棄的人,怎麼可能真心喜歡他的家人?

…………

柳俠一個人嘟囔完了,才轉身回家,看見放在遊廊裡的腳踏車,他又鬱悶了。

那是柳葳的車子。

那天,程新庭和江帆回來之前,祁三嫂又和柳葳說了很多,柳葳當時的情緒很激動,和柳凌說的時候傷心、沮喪,還有憤怒,但做為旁觀者的柳凌,卻從柳葳的複述裡聽出了不同的意味。

柳葳說,祁三嫂感嘆了幾句,也為他和祁津津感到遺憾,但又說中國城鄉之間巨大的差別就在那裡放著,全世界都看到清清楚楚,他們真的是怕兩個人最後不但夫妻做不出,連朋友也沒得做了。

然後,祁三嫂不知怎麼就把話題轉到了柳葳的大學,讚美a大嚴謹的校風,訴說自己當年出差第一次看到a大大門時激動的心情。

最後,還邀請小萱暑假去祁家玩,說祁老爺子剛接的一個病人是古箏演奏名家,那人聽說祁含嫣要到少年宮學習古箏,覺得孩子太辛苦,說她暑假來看病時,可以每次留下來一個小時教祁含嫣,祁三嫂讓小萱跟著一起學。

柳葳覺得,小萱一個男孩子學古箏幹嘛,祁三嫂根本就是在沒話找話。

而柳凌覺得,祁三嫂之所以得到了柳葳明確的說法還不走,而是繼續和小葳聊天,是因為她不想因為親事不成就成仇人,祁三嫂是在含蓄地表達善意。

柳俠剛開始因為心疼小葳而情緒激盪,不肯認同柳凌的分析,後來冷靜下來,再加上祁越和嶽祁也還和原來一樣,過幾天就會帶著孩子繼續來柳家玩,他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覺得柳凌的分析確實有道理。

而且,他和柳凌、甚至包括柳葳也都不得不承認,中國的城市和鄉村確實是被人為地築起了一道高不可攀的藩籬,藩籬的一邊不是天堂,而一邊卻在某方面接近於地獄。

最近幾年,這道藩籬終於被觸動了,鬆散了一些,但幾十年全方位政策不公平積累下來的巨大差距,要抹平,路艱且長,在真正的城鄉實現平等之前,誰也不願意拿自己家的孩子去冒險。

柳俠設想了一下把長大的柳若虹許給他第一次參與棲浪工程前期勘測時大山裡家徒四壁的人家,立馬就毛了。

他理解了祁家人的做法,但感情上卻拗不過來,他還是覺得祁家人和祁津津沒有眼光。

深山出俊鳥,最好的地裡也會長出秕穀,何況城市還不是一片無差別的沃土良田,而是一片灰濛濛的鋼筋水泥之下,貓貓狗狗的什麼玩意都有,他們小葳已經肯定是深山長出的俊鳥,祁津津在城裡卻未必就能找到一個類似的人物。

為了一個優質丈夫機率未知、優質男人機率最多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城裡人,放棄百分百好丈夫、百分之百優秀男人的柳葳,柳俠實在不服。

“嘀哩嘀哩……”

手機鈴聲打斷了柳俠對祁家人的怨念,他撒腿往裡面跑,手機放在海棠樹下的石桌上。

“七兒,在哪兒呢?”

一開啟電話,黒德清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名詞解釋:

咯吱:撓癢癢。

作者有話要說:後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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