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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又一個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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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俠和柳凌他們是二十三祭灶這天搭九點半那趟車出發,天黑的時候回到家的,去接他們的柳魁和柳鈺也跟他們幾個一樣弄了一身雪泥,幾個人回到家裡,累得拿筷子都覺得太費力氣了。

下雪天揹著東西走陡峭的下山路,連經常保持高強度鍛鍊的柳凌都覺得渾身的肌肉都緊張成硬的了。

從柳俠生日那場雪開始,中間大大小小又下了好幾場雪,從那天起,柳家嶺幾乎沒人再出過山。

今年望寧調來了個新書記,比較年輕,肚子裡沒那麼多彎彎繞,救濟糧早早發放下來了,所以雖然雪封山了,和外界失去了聯絡,村子裡的人也都覺得很踏實,年貨不年貨的,大部分人家都沒想那麼多,有吃的不餓肚子足夠了。

柳長青、柳長春家的年貨卻一點不比去年少,大部分都是祭灶這天一群孩子背回來的,還有些是柳魁和柳鈺看天氣不好,老早準備下的。

水文隊發的東西比去年花樣還多,柳俠和貓兒留了一點平常他們不容易買到的,其他全部都帶了回來。

柳川的基本是按三七的比例分成了兩份,蘇曉慧孃家三,柳家七,沒辦法,柳家人多。

柳雲、柳雷兩個小家夥提前開始過年,把前些天少吃的其他種類的肉都給補了回來。

這麼說,是因為兩個小家夥其實沒少吃肉,今年雪多,柳長青和柳魁套了不少兔子,兩個小家夥天天都能吃到肉,不過,只有一樣兔子肉,往常爸爸媽媽星期天帶回來或大伯從望寧買回來的大肉或牛羊肉沒有了,所以孫嫦娥和秀梅還是覺得兩個小饞貓受了委屈。

祭灶那天的雪又下了一整夜,第二天一看,整個鳳戲山一片白茫茫。

山裡的冬天能娛樂的活動太少,一大家人一副羽毛球拍、一個鞦韆,玩起來不過癮。

柳凌讓大家把院子裡乾淨的雪都撒在了坡上,把坡上的雪增加到大約有四十公分厚,然後讓幾個小家夥在上面隨便滑著玩。

幾個小家夥簡直玩瘋了,一個個滾得滿頭滿臉都是雪,大冬天的,都玩得滿頭大汗,連吃飯都叫不進屋裡。

大人們都站在坡口看著孩子們玩,只有柳俠被貓兒拉著,和他一起坐在倒過來平面朝下的板凳上一趟趟從坡上滑下去,玩得不亦樂乎。

雪被來回踩了以後,變得比較瓷實,雖然滑起來更快了,但卻不能在上面打著滾玩了。

柳雲個小家夥去撒了泡尿回來,居然看上了護院坡上鬆軟綿厚的積雪,小家夥才三歲多,還傻著呢,趁大人不注意,往院子沿上一坐,小腿一伸,小屁股往下直接滑去,結果一溜軲轆往下滾,掉進一蓬灌木棵子裡才停下,饒是小家夥皮實,也給嚇得大哭了起來。

一群人手忙腳亂跳下去把他弄上來,仔細檢查了一遍,又鼓勵著小家夥蹦了幾下試試,發現他除了露在外面的小臉兒被掛了幾道淺淺的紅印,其他什麼傷都沒有,柳魁馱著他圍著院子跑了幾圈,小家夥馬上破涕為笑,又騎上自己的小板凳繼續到坡上滑雪去了。

雪後的空氣凜冽清新,孫嫦娥把柳萱也給抱了出來,一臉褶子的醜小孩兒不時要嚎兩嗓子,加上柳雲、柳雷和貓兒他們的喊叫歡笑,冰天雪地的鳳戲山深處,柳家院子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柳俠和貓兒扛著大板凳一步一出溜地互相攙扶著往坡上爬,無意中抬頭,看見了站在坡沿上的柳凌,雖然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眼睛好像也在看向他們,但眼神卻空茫散淡,沒有焦點,柳俠覺得,柳凌的心似乎是在千山萬水之外,無所依從。

柳俠繼續和一群小家夥在坡上來回鬧騰,心思卻有一大部分放在了柳凌身上,他覺得這樣的柳凌太讓人心疼,可他卻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才能幫到他,他甚至覺得,這個時候,自己不該去打擾柳凌。

連續幾天,柳俠都默默地關注著柳凌,柳凌和大家在一起的時候有說有笑,看上去一切正常,可一旦安靜下來,柳俠發現他經常發呆,看上去低沉茫然,而且帶著濃重的不安,柳俠心裡越來越難受。

晚上,在柳俠他們屋裡鬧騰到睡著的柳雲、柳雷、柳莘都被抱走了,天天在這邊和柳凌玩到半夜的柳鈺也走了,瘋耍了一天的貓兒纏在柳俠身上睡成了一隻唸經的小貓兒。

黑暗中安靜了好久,柳俠抓著旁邊柳凌的手,輕輕說:“五哥,不能跟我說說嗎?”

柳凌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好長時間都沒動,然後他翻過身,把頭靠在了柳俠肩上:“孩兒,別問我,啥都別問。”

柳俠伸開左臂,摟住柳凌單薄的身體:“中,五哥,我不問。

不過五哥,你記著,不管發生啥事,你都是咱家哩人,都是我最好哩五哥,我都是您兄弟。

要是你做錯了啥事,是天底下所有哩人都不待見你、笑話你,咱家哩人都不會嫌棄你,我更不會。

我雖然不知道你出了啥事,但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幹啥壞良心哩事,所以五哥,沒啥好怕哩,咱在外面過不下去了,咱還能回咱家,回柳家嶺,有咱伯咱媽咱大哥,咱怕啥?”

柳凌沒說話,只是把頭在柳俠胳膊上放得更舒服點。

“五哥,天塌不下來,你好好睡吧,這好幾天了,你都沒咋睡。”

柳凌在柳俠胳膊上蹭了兩下,閉上眼睛:“我知道了孩兒,你也睡吧,別擔心我,我沒事。”

二十七黃昏,柳川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柳茂和娜娜。

小姑娘剪著和男孩子差不多的短髮,穿著不太合身的新衣服,怯生生地一直跟在柳茂身邊,一直到吃過晚飯,她才不那麼拘謹,坐在炕上和柳莘還有柳雲、柳雷一起玩小貓釣魚。

貓兒現在已經基本可以做到完全無視柳茂的存在,柳茂坐在炕上和柳長青、柳魁他們說話時,他在灶臺邊看著柳凌和柳川準備粉蒸肉和八寶飯之類麻煩點的菜。

自從去年春節前柳茂因為貓兒是不是去下邊祭祖的事主動過來找他說話後,柳俠對柳茂的怨氣消解了很多。

疼了他十年的二哥,柳俠一副和柳茂不共戴天的架勢堅持了這麼多年,其實自己心裡也不是不難受的,現在有了一個和解的機會,只要柳茂不讓貓兒離開自己,柳俠也能夠心平氣和地和柳茂坐在一起。

但以前的親密好像再也回不來了,連共同的話題都找不到,雖然不再劍拔弩張,但卻難免冷場尷尬。

所以柳凌和柳川做完了灶上的事後,柳俠找了藉口帶著貓兒回到了自己的窯洞,很快,柳魁、柳川、柳凌、柳鈺和柳葳一群小的也都過來了,窯洞裡熱鬧的翻了天。

娜娜雖然是被柳川和柳茂輪番揹著回來的,但三十多裡被凍實的積雪覆蓋著的山路,柳川和柳茂走了**個小時,小姑娘也跟著累壞了,所以早早想睡,還非得要柳茂陪著一起睡。

孫玉芳還沒出月子,即便是兩家人十分親密,不出月子的女人不能到別人家的規矩也是不能隨便破的,所以為了怕孫玉芳一個人無聊,這些天只要做完了自己這邊的事情,秀梅和蘇曉慧都會下去陪孫玉芳聊天說話。

等一群小的都熬不住睡著了,柳鈺也下去了,柳魁忽然扒拉著柳凌的頭髮問:“孩兒,你是不是擱部隊遇到啥難事了?大哥咋覺得你有時候好像不是恁開心咧?”

柳凌平靜而莫名其妙的神情看著柳魁,還沒說話,柳俠指著他開口了:“看看,我說你有啥心事肯定瞞不住咱伯跟大哥,咋樣,咱大哥看出來了吧,不是演習時候出現點小失誤嘛,你才從軍校畢業一年多,戰鬥經驗不夠豐富,多正常,想恁嚴重幹啥咧?”

柳川問:“孩兒,是你本人出現失誤被上級首長批評了,還是您隊其他人出現失誤,你當連長哩所以要承擔責任?”

柳凌說:“是我指揮不當,俺連好幾年哩榮譽擱我手上丟了,我覺得……”

柳魁笑了:“孩兒,我以為啥不得了哩事,不是演習嘛,您三哥俺也都當過兵,我咋覺得,演習裡出問題是最好哩咧,你說哩川兒?

演習本來是叫發現問題哩,咱國家和平這麼些年了,包括你上邊好幾級哩首長都沒親自打過仗吧?所以現在這種演習可多時候都是上邊在想當然哩,您三哥上過戰場,你讓他跟你說說,真打仗哩時候,跟演習是一回事不是?”

柳川拍拍柳凌:“孩兒,擱真正哩炮彈子彈面前,榮譽啥哩連個屁都不如,訓練是絕對重要哩,啥時候都不能懈怠,但那種提前安排好哩演習,成績真沒必要放到心上……”

柳俠偷偷舒了口氣,心裡的感覺卻一點不輕鬆。

……

柳魁和柳川離開後,柳凌沉默了半天,對柳俠說:“么兒,我如果申請退伍,你會……”

柳俠脫口而出:“五哥,到底出啥事了,咋震北哥跟你都想退伍咧?我剛才說哩那是順嘴編哩瞎話,不想叫咱大哥他們擔心,五哥,你跟震北哥不是真哩演習時候出啥大問題了吧?”

柳俠感覺到柳凌整個人都僵硬了,好長時間,他才問道:“你剛才說啥么兒?陳震北想退伍?你咋知道?他啥時候跟你說哩?”

柳俠後悔得想抽自己幾巴掌,閉緊了嘴不說話。

柳凌在黑暗中坐了起來:“么兒,小俠,是不是你不放心怕我出事,給他寫信,他給你回信了?信擱哪兒咧?擱家咧還是擱榮澤咧?么兒……”

柳俠趴在柳凌腿上,蔫蔫地說:“擱榮澤咧。五哥,震北哥不想讓你知道他給我回信哩事,信裡他啥都沒說,跟我說讓我跟咱家哩人不用過於擔心你,你哩工作跟身體都正常,其他哩,其他哩,我不知道咋跟你說,要不,等過完年我回榮澤哩時候,你跟我一起走,我把信給你,你自己看吧。

五哥,你要是生氣說我吧,可別怪罪震北哥哦,是我老擔心你,自作主張給他寫信問你哩情況,咱伯專門說過不讓我寫信,他說震北哥對你再好,那也是外人,跟一個外人打聽你哩私事不合適。”

柳凌靠在牆上,輕輕撫摸著柳俠的頭髮:“我說你啥孩兒?你又沒做錯啥事。”

柳俠說:“五哥,你,你這麼難受哩事,真是因為震北哥?他在你跟前耍**派頭是當真哩?”

柳凌沉默地坐在黑暗中,好久才說:“睡吧孩兒,沒事。”

二十八黃昏,柳淼和文永芳回來了,他們兩個是結婚後的第三天,和文永生一起出發去的文永芳孃家。

兩個人把帶回來的土特產拿了一半送到柳長青家裡,還給孫嫦娥買了一件墨綠色的外套,看起來不會便宜。

秀梅和蘇曉慧炒了幾個下酒菜,留新婚夫婦吃了頓飯,柳俠也在酒桌上作陪,還喝了點酒。

貓兒看柳俠喝酒時那痛苦的表情,本來打算過去替他把剩下的半杯給喝了的,可看看柳長青和柳長春,他覺得還是不要過去比較好:如果他敢過去喝白酒,小叔可能得被大爺爺訓,被奶奶點著額頭數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小叔該多沒面子,還不如喝酒難受那麼一下算了呢。

年三十下午,看到孫嫦娥和秀梅準備好了祭品,貓兒對柳俠說:“小叔,你擱家等我啊,我下去一會兒回來了。”

然後猛跑幾步,嘴裡“喔嗬嗬”地叫著,趕在柳茂之前,瀟灑地從坡上滑了下去。

柳茂今年在家過年,節後初十才返回羅各莊上班。

吃完了除夕的餃子,家裡幾個小家夥要洗澡,去去身上的積灰,為了防止柳雲和柳雷在一起洗太費勁,柳川給柳雲單獨洗,秀梅和蘇曉慧把柳雷和柳莘在放一個大盆裡洗。

這樣,倆小閻王還不安生,拿著小黃鴨隔空互相噴水,噴了柳川滿頭滿臉。

在眾人的笑聲裡,柳俠把一疊錢推到柳長青跟前:“伯,嘿嘿。”

柳長青看了一會兒錢,卻不動手拿:“你買房恁緊張,家裡不缺錢,這錢你自己留著,等攢夠了,把房子也跟別人那樣裝修一下吧。”

柳俠嘻嘻笑:“三百六十五塊錢呀伯,我一個月掙好幾百,有時候都快一千咧,一天才給您一塊,你還不要,人家都該說我不孝順了。”

貓兒從柳俠身邊爬過來,把錢拿起來塞進柳長青手裡:“大爺爺,你拿著唄,俺小叔給你哩嘛,你不要俺小叔該不美了。”

柳長青說:“孩兒,老話說,萬事孝為先,在心不在事;萬惡**為首,在事不在心。

我覺得後半句不太對,那些被惡人糟蹋哩婦女不能這麼說;

可前半截是對著哩,有孝心中了,自己作難到處借錢,爹孃老人不缺錢還要給,那不是孝,那是假了,是做給別人看哩;

你想想,要是讓別人知道,俺這當爹孃哩,明明不缺錢花,還要跟欠著賬哩孩兒們要錢,人家會咋說您媽俺倆?

叫別人戳著您媽俺哩脊樑骨,說俺仗著孩兒們孝順,倚老賣老作鬧孩兒們,那你孝順了?”

柳俠還是笑:“伯,我早不欠賬了,孩兒俺倆都又存了一千多了;嘿嘿,媽,你別瞪我唄,我又沒說瞎話。

搬家時候,鳳河哥給我說哩三道河那個活兒,您都還記得吧?我放假回來之前,已經說好了,工程預算款是馬隊長幫我定哩,我給他們優惠了百分之十,他們先付我百分之三十哩工程款,後面部分一年內付清。

人員也是馬隊長幫我參謀哩,都是能幹嘴又嚴哩;

對了,伯,媽,大哥,要是不再下雪,過完年我會早走幾天,趕在俺單位上班前我開工了,這一次,我掙哩是我好幾年哩工資。

所以咧,”柳俠嬉皮笑臉地趴在炕桌上拿著柳長青的手,把錢塞進他棉襖兜裡:“伯,你只管拿著,以後說不定我每次過年能給您一天十塊咧!”

柳長青揉揉柳俠的頭:“孩兒,別叫自己老難為了,你每月哩工資獎金夠多了,錢這東西掙不完,咱夠花,不缺吃不缺吃中了,年紀輕輕,不敢把自己哩身體使虧了。”

柳俠笑嘻嘻地坐回去,靠在柳魁身上,嘚瑟地說:“伯,我是技術人員,不下力,我只管動嘴,下力氣哩活兒都是別人幹!”

柳俠在家人面前說的特別輕鬆,可實際上,春節後,在寒風刺骨的工地上,他是一個人當三個人用的。

第一次接私活兒,第一次**做礦山測量,柳俠要求自己做到最好,他親自跑點繪草圖,要求所有資料和圖紙都必須是最精確的,鄭朝陽,高群、吳小林也都非常用心地配合他。

他們這支私下臨時組成的測繪隊只有七個人,除了吳小林,其他人都是馬千里給柳俠推薦的,全部是鄭朝陽的手下,都是業務素質和個人修養都非常好的,效率高,不抱怨,能管得住自己的嘴,還有一個重要條件:家屬也要具備同樣的素質。

杜濤是因為他老婆史瑞玲和隊裡其他女人扎堆講閒話被馬千里排除掉的,柳俠本來想用杜濤當司機的。

鄭朝陽和高群都是在部隊會開車,馬千里把柳俠這個小隊的人壓縮到了最少,這樣才能儘可能保守秘密。

第一天,貓兒不肯自己坐在車裡等,被包得跟個圓球一樣一直跟在柳俠身邊。晚上回到榮澤的家,吃過晚飯,柳俠開始坐在臥室計算資料,貓兒坐在他對面翻著他的大學課本看,專心得和臨帖一樣。

年前柳俠為了讓貓兒寫作業時暖和點,把小餐桌搬到了主臥,有一個大電爐,主臥比外邊暖和得多。

以後每天,貓兒都是帶著柳俠的課本和他一起去工地,柳俠在外面作業,貓兒坐在駕駛室裡看書,回到家,兩個人一個做計算,一個把大學課本當課外書看。

貓兒的很多基礎知識還跟不上,不可能進行複雜的計算,但基礎部分和測繪理念看看,還是可以的。

柳凌是初十那天離開柳家嶺來到榮澤的,那天水文隊也是第一天正式上班,柳俠他們沒去三道河。

柳俠開完會回來,一看到坐在主臥看書的柳凌,把陳震北那封信拿了出來。

柳凌開始看信,柳俠和貓兒一起去廚房做飯,等他們做完飯過來喊柳凌,柳俠發現柳凌已經把信裝好放在了桌子上,人正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面蕭瑟的景色發呆。

吃完飯,貓兒提出讓柳凌幫他和柳俠多照幾張合影,他們倆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單人的,只有少數幾張柳川幫他們拍的合影,貓兒對此非常不滿意。

柳凌拿到相機的時候明顯楞了一下神,但隨即熟練地裝上鏡頭,給倆人拍照。

下午,柳俠他們去三道河的時候,柳凌還提出和他們一起去,幫他們拍幾張野外的照片。

第一天上班,柳俠接了榮澤到三道河的公路拓寬改道測繪工程,他同時還聽到一個訊息,省裡已經打算開發鳳戲山風景遊覽區了,但不是他們家那個地方,而是鳳戲山在三道河鄉境內的部分。

據說,主要是因為在這裡發現了現在很有觀賞價值的溶洞,同時,這裡還是抗日戰爭期間,一位著名的將軍在中原地區的指揮機關駐地,三道河境內的鳳戲山,不管是自然景觀還是人文景觀,都比柳俠他們家那邊具備更大的開發價值,為了景區開發的需要,要先改造從國道到景區的公路狀況。

因為年前下雪,水文隊有好幾個工程中途中斷作業,年後需要趕工,他們還承接了從他們南邊三百米外經過的那條國道在中原省境內的大部分測繪任務,所以年後一上班,一線人員全體出動了,各個臨時組建的測繪小隊的人員都被精簡,柳俠他們這個小隊只有七個人也一點不顯得出格。

貓兒陰曆十二正式開學,沒辦法再跟著柳俠去工地,十分不痛快,但他現在已經不會因為這個特別失落,還小大人似的叮囑柳俠他們路上別開快車,天氣如果不好早點收工回家。

柳俠把時間用到了極致,他們每天比貓兒上學的時間還早出發,下午一直幹到看不到儀表上的資料才收工,中午不開火做飯,只用十分八分鍾的時間吃泡麵和火腿腸,他們每天的作業時間不少於十個小時,這樣,他才能夠擠出時間完成桑德山那裡的全部工程。

桑德山那裡煤礦部分的工程,經過之前他們一群人最高效率的工作,已經差不多了,柳俠現在在他那邊要做的,是桑德山打算蓋的兩棟樓。

桑德山確實有打算從黑礦主往企業家方向轉變的意圖,為了顯示自己擁有採礦證,區別於其他那些黑礦主們的正統身份,他打算要先蓋兩棟小樓,一棟辦公,一棟讓工人們住。

這是桑德山後來才決定的,沒算在柳俠當初的測繪範圍,桑德山本來也沒打算因為蓋個房子還要測繪啥的,不過後來聽不少人說起縣中教學樓那件事,再看看他們這裡比縣中那邊複雜得多的山區地勢,還是決定讓柳俠幫忙給做個測量。

兩棟小樓的測繪,柳俠給了桑德山很大的優惠,他說明,這是因為楚鳳河的緣故。

但,他作為楚鳳河的朋友,可以為了楚鳳河的面子白做工,不能要求別人也這樣,他收桑德山的,只是另外幾個人最基本的工錢。

桑德山說:“算數,小兄弟,我辦採礦證花哩太多了,現在一分錢都是主貴哩,你這個情我承下了。

不過,您這一行可真牛逼啊,等俺孩兒長大我也叫他考你這個學校,幾天時間,也不出多大力,幾個恁大點兒哩儀器一看,那麼量量算算,錢到手了。”

柳俠笑笑,也不多說,等桑德山拿到測量報告,估計不會這麼想了,不過,心疼錢那還是肯定的。

柳凌在家裡給柳俠和貓兒做了三天飯,陰曆十四早上,柳俠和貓兒離開家前,柳凌對他們說:“三哥剛任命了隊長,肯定忙,今年別讓他往家跑了,待會兒我去給他打個電話說一聲,我今天出去買些元宵,坐九點半的車送回家,明天上午回來。”

柳俠說:“五哥,咱家裡人都不多喜歡吃元宵,再說了,去年開始,望寧也開始有做元宵的了,大哥都不讓三哥往家送了,你別跑了,你來的時候,不是已經和咱伯咱媽說過,從我這裡直接回部隊了嗎?”

柳凌說:“沒事,我閒著也沒什麼事,我聽四嫂說,望寧的元宵沒榮澤的好,太瓷,煮熟了也不軟和,還是在榮澤買點送回去吧。”

柳凌再有兩天要離開了,柳俠特捨不得,他甚至都不想上班,想在家陪柳凌呆著,可柳凌要給家裡送元宵,他也真沒理由阻攔,雖然他知道柳凌送回去,十有**會被孫嫦娥數落一頓。

柳俠這幾天回到家裡,家裡都亮著燈,還有柳凌做好的熱乎的飯菜,最主要的是,柳凌在,他覺得心裡都是暖和的,今天回來,老遠看見黑乎乎的家,他覺得非常不舒服,以前柳凌在京都的時候他都沒這樣的感覺,特別特別想見到他,特別特別想讓他在自己身邊。

柳凌這些天努力表現出來的輕鬆和快樂,讓柳俠感覺到的卻是彷彿死死糾纏在他身上、揮之不去的寂寥孤單,柳俠看著他,像是在江城上學時深夜想起貓兒一個人蹲在樹下玩泥土時的感覺,心疼得要死。

柳俠把陳震北的那封信拿出來,又非常仔細地看了一遍,希望從中找到一點蛛絲馬跡,能知道柳凌到底出了什麼事。

可是,他還是什麼也看不出來。

只是把信重新折起來的時候,他覺得信好像皺巴了很多。

柳俠心裡非常難過,他想,五哥應該也是非常在乎震北哥的友誼的吧?不管什麼原因,失去了曾經最好的戰友和朋友,五哥一定也難受的不得了,尤其是在他正好又遇到了自己難以解決的事情時。

五哥身邊現在連一個能幫他,甚至說能瞭解安慰他的人都沒有了。

想到五哥回到部隊後可能又要回到前幾個月那種境況,並且又知道了他和陳震北真的可能是已經冷淡疏遠了,柳俠心情又沉重起來。

貓兒對柳俠的情緒感知敏感而準確,他寫作業的間隙抬起頭,看到捏著鉛筆發呆的柳俠,走過去,蹲在他跟前,摟著他的腰,勸慰他:“小叔,你別這麼擔心五叔了,他肯定會慢慢好的,五叔那麼好,他是再慪包兒,震北叔叔都不會生他的氣,等五叔回去,震北叔叔肯定會把五叔哄過來,讓他天天都可高興。”

柳俠搖搖頭:“乖貓,我雖然不知道你五叔到底有什麼事,但我知道,事情肯定特別特別大,要不,你五叔的心性,他絕對不會是現在的樣子,高考那麼大的事,你五叔都沒讓家裡人擔心過。”

貓兒說:“我知道,但我是相信五叔肯定會好起來。”

柳俠點點頭:“我也相信,你五叔他一定會的。”

柳凌回來後,柳俠才知道,柳川沒讓柳凌一個人回家,他陪著柳凌一起走的。

十五中午,柳俠和另外幾個人商量了一下,他們提前收工:柳凌下午要去原城坐火車,柳俠要去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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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柳川的警服和警官證,雖然沒買到站臺票,柳俠他們還是和柳凌一起進了站。

沒有了柳海的陪伴,柳俠看著馬上要獨自離開的柳凌,覺得好像比原來自己離開時心裡還難受。

人流擁擠的站臺,拖兒帶女大呼小叫奔跑的人群,中國九十年代初的火車站並不是個適合表現離愁別緒的地方,但在柳凌微笑著揉了他一把頭髮準備轉身上車的時候,柳俠還是伸出雙臂抱住了柳凌。

“五哥,你記著我說的話,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是咱們家的人,我永遠都跟你站在一邊。”

柳凌緊緊抱了柳俠一下:“我記著了,你也要多保重自己,別讓五哥老擔心你。”

柳川攬過柳俠,伸手扒拉了一下柳凌額上短短的碎髮:“孩兒,小俠說的也是三哥想跟你說的,記著,天底下沒有過去的坎兒,不管你發生了什麼事,三哥永遠都是你三哥。”

看著柳凌瞬間發紅的眼圈,柳俠眼睛一下模糊了,他不想讓兩個哥哥看到自己這種樣子,裝作很隨意地趴在柳川了肩膀上,眼睛無意識地看向前方,卻在遠處紛亂的人群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柳俠以為自己看錯了,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再次抬頭看。

來來往往奔跑的人群佔滿了他的視線,可剛才那個身影佇立的巨大柱子旁,卻已經是空空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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