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組長微笑看著他，“先把行李箱放這兒吧。上午先跟著同事走一趟完整線路。”
“好。”
那個叮啷噹啷的姑娘雙手在胸口揮舞著，無聲地說：“跟我，跟我。”
她八卦因子又爆發了！又想嘲諷他吧？
何歡笑笑，沒理她。但其他導遊輪流出去的時候，何歡也沒跟著出去。
組長忙著也沒管他。
等到那個姑娘出去的時候，何歡才跟著。
姑娘開心地看著他，帶著他往外面去接團，開啟她的八卦：“你怎麼會來這兒當導遊？你前天不是來跟團是來踩點的？昨天沒看見你來遊客中心啊！組長怎麼認識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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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歡沒有回答，她也沒讓他回答，自問自答：“噢！我告訴過組長你來了！組長肯定知道你了！”又自我介紹：“我叫阿姿雅。”
“阿紫呀？”何歡終於插上話，故意逗她。
“是——阿！姿！雅！”阿姿雅大聲說，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劃。
“啊！姿態優雅！”何歡看著她。
“嗯。”阿姿雅抿著嘴，優雅地點點頭，不再張牙舞爪了。
何歡笑了，“你們都是彝族嗎？”
“對啊！不過暑假很多兼職就是學生和什麼民族都有。”
“哦。”何歡點點頭。
“你是漢族？”
“嗯。”
阿姿雅看看他的衣服，何歡道：“今天我換了。”
阿姿雅叮啷噹啷的包頭下眼睛彎彎的，“後面都會穿上彝族服裝的。但是每天也換的。每個季節有兩套。”阿姿雅特意強調。
這個姑娘的思路好奇怪呀！何歡看她一眼，他才沒她那麼閒，關注人家有沒有換衣服好嗎！
接上遊客坐上電瓶車，石頭城的導遊都是阿黑哥阿詩瑪，也不用自我介紹，阿姿雅緻了歡迎辭坐下來，何歡坐在她旁邊。
到景區幾分鐘，可講可不講。見遊客好奇地看著阿姿雅隆重鮮豔的服飾，何歡說：“大家看她這包頭是不是很鮮豔呀？這是為了紀念一對堅貞的戀人。”
遊客們都感興趣地看著阿姿雅頭上的花包頭。
阿姿雅轉頭看著何歡，笑眯眯的不說話。
“話說從前啊，撒尼族有一個美麗聰慧的姑娘叫阿窪若茲，有一個英俊勇敢的小夥叫布達若舒。青梅竹馬，相互愛慕。
阿窪若茲越長大越漂亮，當地土司送來一大堆彩禮求婚，但阿窪若茲鍾情於布達若舒，拒絕了土司。
土司就派家丁把阿窪若茲搶走，又把布達若舒綁起來，在他身邊堆上木柴點上火。阿窪若茲見心愛的情郎被燒，心痛不已，奮力掙脫看守，縱身跳進火堆。
燃燒的青煙匯聚在一起，化作彩雲飄然升空。土司氣急敗壞，就是死也不想讓他們在一起，命令家丁點起九堆大火，想用濃煙把彩雲衝散。
突然狂風驟起，暴雨傾盆，山洪呼嘯，沖走了土司。你們說吐司是烤的好吃還是泡的好吃啊？”何歡看著認真聽故事的遊客。
一車遊客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司機都笑了，猝不及防！
何歡說：“吐司當然是烤的好吃啊！”
“哈哈哈……”
阿姿雅笑眯眯地看著何歡。
“這個吐司啊非要泡人家有意中人的姑娘，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當時就被衝爛了。然後雨過天晴，一道美麗的彩虹掛在天空，就是阿窪若茲和布達若舒的化身。
此後，撒尼姑娘就在包頭上纏起五彩布條，來紀念這對情人，表達對愛情的追求和忠貞。”
大家看著阿姿雅的包頭，不由感動。
“石頭城彝族就屬於撒尼支系，所以也可以叫她撒尼姑娘。”
阿姿雅包頭下眼睛彎彎的。
“除了彩虹纏繞，你們看。”何歡把阿姿雅當模特，輕撫著她的包頭，阿姿雅順從地低著頭歪向他。
“未婚少女的花包頭上左右兩邊各插著一隻蝴蝶。已婚的，會摘下蝴蝶，一隻收藏，一隻藏在頭頂，包頭上這些美麗的鈴鐺和串珠也不會再戴了。”
何歡一邊說一邊輕柔地摸著珠子，叮啷噹啷……
“小夥子見彩蝶已飛，就知道名花有主，不會貿然求愛了。現在她這叮啷噹啷彩蝶紛飛花枝招展的，就代表可以大膽追求。”
遊客們歡笑，幾個小夥子打量著阿姿雅。
阿姿雅看何歡一眼，抬起頭羞澀補充：“這是我們的民族服裝，也是工作服。未婚少女的更好看嘛，所以大家都穿這樣的。下了班穿的就不一樣了。”
“那你是已婚還是未婚？”一個小夥子大聲問。
“未婚。”阿姿雅看何歡一眼，低下頭。
遊客們大笑，這模樣雖然未婚，卻是有了意中人啊！
遊客們展開了聯想，看著何歡，八卦：“你也是導遊嗎？為什麼沒穿民族服裝？”
“我是漢族，追蝴蝶追到這兒來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呢！”
阿姿雅滿臉通紅。
遊客們會心大笑。
石頭城除了石頭，本身就是阿詩瑪和阿黑哥的愛情故事。包括阿窪若茲和布達若舒，也是愛情故事。
少數民族流傳著許多愛情故事，山啊水啊服飾啊基本都是愛情的化身。
其實古今中外，各個民族，歷來如此。
人們對愛情的嚮往和歌頌從未停止。
遊客也是如此，還沒到景區，已經展開了美好的想象。
他們的導遊一個漢族一個彝族，一個英俊一個漂亮，就很引人遐想嘛。
遊客出來旅遊，光看是沒意思的，一定要讓他們想。
所以何歡完全不介意他們腦補，甚至引導他們聯想。
到了石頭城不會聯想，你就只能看到一堆石頭。
他是跟團，進了景區主要還是聽阿姿雅講，何歡偶爾插幾句話逗遊客們開心。
阿姿雅和何歡配合默契，一個團帶下來，遊客們像吃了蜜一樣甜。
回到遊客中心，組長看了一眼阿姿雅，這爽朗的姑娘咋出去一趟，回來羞答答的了？
再看何歡，一臉坦蕩，他也不明白阿姿雅這是什麼狀態？大家配合演戲逗遊客開心嘛，都是為了工作！這就叫君子坦蕩蕩，女人常多想！
還好，只和她一起帶一個團，也不打算待多久，沒機會讓她想太多。
阿姿雅帶他一起去後面的員工食堂吃午飯，話倒不多了，就是不停給他夾菜。
吔？這種喂法，何歡有點怕呀！
吃完飯，回到遊客中心，就對組長說：“下午我可以自己帶團了。”
組長看著他，很是欣賞，“你先掛自己的導遊證，把照片交來我讓他們去做講解證。留個尺碼，服裝可能要等幾天。”
何歡開心，不用穿那麼隆重的服裝太好了！不然他會熱死！
他哪裡知道，兼職都是租的服裝，正式的才要定做。
組長這是拿他當正式的了！
開心地交了照片，留了尺碼，等著組長派團。
很快就輪到何歡出團。何歡拿起小鈴鐺，戴起小蜜蜂，開心地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