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看看大師兄，“難怪周總想知道你拿了多少小費，你這真是太多了！我的團消費了三十萬，我才拿兩萬多，你的團一毛不拔，遊客卻給你這麼多，旅行社當然不高興。”
何歡點點頭，“是的，開始周總就說我不讓遊客買東西，讓遊客把錢都給我了。”
大師姐說：“購物團時常有這種操作，有時候遊客真的不想買東西，自己也知道理虧，被導遊嗆幾句，或者想早點離店，就商量著每人給導遊和司機幾百塊錢。
但這幾百塊錢也解決不了什麼，幾百塊錢他就不可能出來旅遊嘛！所以這個錢，大部分還是要交回旅行社的。”
“是啊！”大師兄說，“旅行社總是會把導遊的費用拿來填成本。國內團一般不給小費，你這真是服務好，遊客願意給。
像接待外團，遊客預設給導遊小費，這是國外慣例。但小費導遊全部要上交，只有小部分返給導遊。”
“周總要是知道你收了一萬多小費，她恐怕連導服費都不想給你了！”大師姐說。
“所以我要糾正她的心態呀！遊客給小費跟她有什麼關係？遊客認可的是導遊，不是旅行社。
不是我能收到小費，就把我該得的抹掉了！甚至還把我收到的小費拿去當旅行社的利潤！這要臉嗎？
而且期待小費跟期待遊客去購物達到多少業績一樣不合理。所以，我才要把導服費打在行程中。”
三人點點頭。
“遊客可能開始會覺得導遊還收服務費，不習慣，但是明確導服費後，對導遊也是種約束，拿了該拿的錢，就不會對遊客舉起屠刀。
不明確導服費，導遊就只能舉起刀，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希望以後的旅遊合同都這麼明確。”
說到這裡，何歡把周總給他的協議拿出來讓大師兄和大師姐幫他參詳一下。
這份協議還是比較公正的。
大師姐說：“不過你以後再改行程的時候要讓遊客簽字確認。不要像這次弄得回頭反咬一口。”
“所以，我讓他們都打進行程啊！上次主要是太不合理了，改得又多，大家又融洽。我也沒想到。反正她已經被我拉進黑名單了。”
三人笑起來，導遊沒有挑團和挑遊客的權利，給你什麼團什麼人你就帶。但何歡是可以挑的。因為小白龍團就只有一個，只有他能帶。
“打進行程只能做到沒上次改得多，到當地看情況可能還是會改。”何歡說，“謝謝大師兄給我提供了很多建議，我本來應該自己去踩線更清楚。”
“都等著小白龍發團，還給你時間去踩線呢！”大師姐白他一眼。
大師兄笑道：“不用。這麼多地方，踩不過來的。反正都是成熟的線路，沒什麼問題。只有開發新線路，你需要去踩踩有個底。”
“嗯。”何歡點頭，周總也不會給他十天先去踩一遍。只能一個團一個團地熟悉。下次再帶同樣的線路就熟了。而且這次，只是多了瀘沽湖和香格里拉，前面基本跟上次相同。
吃完飯出來，大師兄攬著何歡的肩，“還記得你問我行程中的點沒去成，遊客要退款，怎麼處理嗎？現在你知道怎麼處理了吧？”
“哈哈哈……”何歡大笑，現在加點減點對他是家常便飯！沒有一個導遊改行程有他狠了！
大師兄也大笑，拍拍他的肩，“歡兒，你終於入行了！而且一入行就開闢了一條嶄新的道路！”
“嗯！”何歡躊躇滿志地點點頭。
大師姐在後面微笑看著他倆，對梁銘說：“兩個理想主義！中二青年！”
梁銘也笑看著他們，大師兄是外表老沉，到底是一腔熱血未泯啊！
不管網上怎麼噴，景緣旅行社都在晚上打出了“小白龍團已報滿，敬請期待下個小白龍團！”的訊息。
中午推出，晚上報滿！
事實上要不是要篩選遊客，推出當時就報滿了！
有的網友又開始表演：
【全國十幾億人，要找出十幾個傻子還是容易！】
【小白龍明明可以當網紅讓粉絲打錢，卻偏偏要當導遊掙錢，已經很不錯了。找出十幾個追星女孩很簡單！】
何歡第二天去拿出團單，一眼就看到：龍騰！女！
詫異地問計調：“你是弄錯了嗎？這是上個團那個龍騰嗎？”
“對啊！”
“怎麼她又報了啊？她才剛回去。”
“不知道啊！”計調說，“但是前晚打出小白龍團即將起航的訊息後，她就跟我聯絡說我上次把她性別搞錯了，給她分錯了房間。她又沒怪我，還很漂亮，我就給她留位了啊！”
何歡看著她，“你是女生，你也喜歡漂亮女生？”
“漂亮女生誰都喜歡啊！”計調說，“要是個醜的，比如那個投訴你的，我肯定不讓報。”
“對！她一定要拉黑！”
計調笑道：“對啊！但是這位這麼漂亮，她就算故意報你的團，你也不吃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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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歡無語，“你還挺為我著想的啊！”
“那可不是！”計調一臉驕傲。
“你怎麼知道她漂亮？”
“她跟我影片了啊！”
何歡簡直是佛了！龍騰這是什麼操作啊？
何歡也不懂計調的腦迴路。
又看看遊客名單，二十個人，除了龍騰一個單身，其他都是情侶、夫妻……
“還有帶小孩的啊？我以為沒有呢！”
“是啊！那個女主人一直說他們特意給孩子請了假。”
“請假！”
“是啊！十三歲的男孩。”
“父母請假帶出來遊玩，這父母也太好了吧？”
“是啊！”
何歡也很高興，十三歲的男孩也不怕走不動了鬧情緒了，而且這種請假帶出來父母都陪著的，應該是很開明很和睦的家庭，也不用他多費心。
瞭解了一下客人的情況，沒什麼需要特殊照顧的，何歡把簽好的協議拿去周總辦公室。
周總微笑道：“這些酒店都是衝你給的優惠，所以把你和司機的房間也計入成本裡了。歐魯按900算，這是歐總給你的報價。你具體跟他怎麼結，就是你的事了。餐補你和司機都是一天兩百。”
早餐在酒店吃，按他們上次吃飯的標準，午餐和晚餐，只是歐魯酒店用餐貴一點，一天兩百絕對夠的。
何歡看著周總，那天改變她的觀念很成功嘛！
笑道：“好。”
遊客都已經交了團費，簽了電子合同。旅遊合同上各項費用和責任劃分也很明確。
拿著出團單去領了資金和票據出來，何歡想了想，還是給龍騰發了條資訊：你去過了還去？
龍騰：嗯。
何歡：你為什麼不直接讓我給你留位，還找計調？
龍騰：嗯。
何歡佛了！很好！又要和龍姑娘無言相對十天！
心裡還是挺期待的。第二個團還有一個熟悉的遊客。
有種老朋友相見的感覺。
雖然旅遊合同上也有提醒他們該帶的東西，何歡還是自己給她提醒：這次會去香格里拉，天氣可能比上次更冷一些，帶兩件厚衣服。
龍騰：嗯。
何歡看著手機，唉，龍姑娘，只會嗯的龍姑娘！
還有一天時間，既是給遊客準備的時間也是給導遊準備的時間。
無論這是他的第幾個遊客，對於遊客來說，都是他們到雲州的第一個導遊。
很多導遊久了就對遊客麻木了，何歡還是認真地準備了鮮花和明信片接機。
機場服務檯的小姐姐配合默契，何歡給她們帶了一大盒糖果零食，兩位小姐姐很是高興，細心地照顧他的花。
收到花的遊客無一不感到開心。從出發前，導遊發資訊提醒他們注意事項，已經感受到導遊的熱情和細心。
見面就看到跟電視上一樣陽光英俊的導遊送上一束鮮花，小白龍團的美好，從這一刻就開始了。
開啟卡片：親愛的遊客，從您的雙腳踏上雲州的紅土地這一刻開始，我們將共度美好的十天時光……
啊！遊客們不禁對旅途充滿了期待！
第一天遊客從全國各地過來，抵達時間不一，何歡要接機，推薦的依然是春城的景點和美食，讓他們自行選擇。
下午，服務檯小姐姐輕聲交談：“真佩服小白龍！待了一天，對每位遊客還是那麼溫柔又熱情！”
“是啊！他真是我見過最好的導遊！”
“當他女朋友豈不是更幸福！”
“那就不一定了，導遊把最好的一面給了遊客，回家恐怕又懶脾氣又大也不哄人了。”
“哈哈哈……”
何歡不知道兩位小姐姐在那邊八卦他。
他抱著鮮花站在出口，已成雲州第一道風景。
晚上九點半，這個團唯一的家庭團走出來。
何歡滿面笑容迎上去，把鮮花遞給笑盈盈的女士，“歡迎你們！”
微胖又白淨的少年跟母親一般高了，有點害羞地看著何歡。
何歡笑道：“歡迎你啊！你的同學都在上學吧？你能和父母出來玩，真是太幸福了！”
母親笑了笑，微胖的男人從提包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何歡。
何歡一愣，“這是？”捏著還挺厚。
“給你的小費。”
何歡一怔，“先生，我的服務還沒開始呢！如果旅行結束之後，您對我的服務滿意再說吧，現在請您先收起來。”
先生笑了笑，收回去了。
何歡微笑詢問：“還有一位遊客，三十多分鍾後到。我能請你們在旁邊喝杯飲料，然後送你們一起回酒店嗎？”
母親和孩子沒說話。
“我的時間很寶貴。”先生說，“現在就送我們去酒店。”
“好的。”何歡接過他們的行李箱，帶著他們走到外面送上接機的商務車。
車子開走後，何歡回來，還是有點不舒服。
打給大師兄：“客人一見面就給我小費，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