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叫甘海子？”
“這裡原來是一片湖泊，後來水乾了，就成了幹海子。”
龍騰看他一眼。
何歡轉頭看著她，認真道：“真的。”
龍騰又轉頭看著星空，“為什麼雲州的湖叫海？”
“炎京也有後海、什剎海。”
龍騰看他一眼。
“離海遠的地區很多都把湖稱為海，因為沒見過海。還有一說蒙古草原水少，元世祖進入中原，最先到的就是北方和西南方，見到稍大的湖泊都稱為海。而且納西語中湖和海發音是一樣的，叫河。”
龍騰又看他一眼。
何歡也看她一眼，“沒逗你，音譯就是河啊！雲池作為雲州最大的澹水湖，又叫做池。所以這只是一種民間俗稱。”
龍騰看著星空下的玉龍雪山，“為什麼三朵是玉龍雪山的化身？”
這是十萬個為什麼啊？
何歡看看她，“三朵是納西最大的神，傳說他騎白馬，穿白甲，戴白盔，執白茅。這造型就是玉龍化身啊！
經常幫助他們打仗，納西民間叫他白將軍。一聽，就是位英武的美男子。凡是稱號裡含白的一般都是美人。”
龍騰轉頭看著他，何歡臉一紅，“我不是說我，我是說民間和文學創作中有這種現象。”
龍騰轉過頭去，肩膀微微抖動。
何歡也有點不好意思。
過了一會兒，龍騰又問：“那誰給你取的小白龍這個稱號？總不會是你自己？”
“當然不是。外號，外號，就是別人取的嘛。有一個前輩，他領我入行，他姓孫，導遊圈都叫他大師兄。
他跟別人介紹說我是他兄弟，別人就問是沙僧還是八戒？那能是我嗎？大師兄就說我是小白龍！就這樣……”
龍騰笑了。
何歡看看她，這是事實嘛！沒什麼不好意思，也笑了。又轉過頭去看著天上繁星。
難得龍姑娘開了金口，何歡忍不住問出這一路的疑惑，“你好像之前不認識我吧？怎麼會報小白龍團？”
“我剛從國外回來。”
“哦。”這只是回答前個問題啊！畢竟他還沒火到國外。見她半天沒說話，何歡又轉頭看了看她。
“跟我爸吵了一架，他讓我出來散散心。”
“哦。”
“我才回來不想跑了，他自作主張幫我報了團，我從來沒有參加過旅遊團。他說這個團的導遊會讓我開心。他不待見我，我就來了。”
沒想到話少的龍姑娘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何歡有點詫異，又看著她，“那你開心嗎？”
“嗯。”
何歡看著她，也很開心。不負她父親的期望嘛！
“你會唱納西歌嗎？”
何歡沒有回答，直接唱起來：“哥如被抓去，妹變白蝴蝶，白天去找你。哥如被抓去，妹變螢火蟲，晚上去找你。
藍天比翼飛，生死不分離。飛到玉龍山，融為玉龍雪。不能成一家，同化一片霞，不能成一對，同化一縷煙，煙霞隨白鶴，飛到玉龍山……”
“這是什麼歌？”
“納西殉情歌《遊悲》”何歡道，“龍姑娘這樣清醒的姑娘應該不會理解這樣生死相隨的愛情吧？”
“因為世間男人不值得。”龍騰站起來，朝酒店走去。
何歡轉頭看著她背影，又轉頭看著星空。一會兒又轉頭看著她的背影。每次都是把身份證一起交給前臺登記，然後還給他們，何歡也沒細看。
這姑娘看著不大，為什麼說出這種話啊？何歡想馬上看看她的身份證了。難道又是一個面相顯小的大姐姐？
拿出手機，把今天拍的照片發到群裡。
最先叫起來的就是旁邊那一對，“啊！小白龍！拍得真像婚紗照！”
“是啊！”
女生穿著裙子，和男朋友手拉手奔跑在草坪上，可不就是婚紗照嗎？
何歡站起來，“哥哥！還要簽退團協議嗎？來我房間籤！”
男生捂著臉扭過頭去。
女生拉著他胳膊，維護道：“小白龍！他不退了！我們結婚的時候請你給我們拍婚紗照！”
“好！帶上你們的婚紗禮服，來旅行結婚吧！我給你們留位，當攝影師！”
“哇！”兩人幸福地抱在一起，“拍婚紗照的錢省了哎！”
“真的哎！”女生高興道，“拍婚紗要幾千！又沒小白龍拍得好！團費也才幾千！”
何歡無語，搖搖頭，“不要玩太晚，明天早上上四千六百米海拔。一定要吃早餐。”
“好！”兩人目送小白龍走去，又相依相偎繼續欣賞他們的照片。
群裡都歡騰起來，因為今天拍的照片實在是太美了！
尤其是在雲杉坪的。
除了自己和龍騰沒在雲杉坪拍照，其他人都拍了。
何歡有些遺憾，不過他來雲杉坪不知道還有多少次。龍姑娘可能就不會來了。這幾天遊客說要再報小白龍團的時候，她都沒說話。
何歡回酒店查房，一個個告訴他們明天一定要起來吃早餐。走到龍騰房門外，這姑娘除了第一天有起床氣，後面都起得很早。
何歡還是敲了敲門，“明天早上七點起床吃早餐，一定要吃，然後上索道。”
“嗯。”
隔音太好，何歡耳朵貼門上才勉強聽清，也懷疑自己是幻聽。
走到文藝姐姐房門外，何歡是真有點怕查她的房，敲敲門說：“明天七點起床吃早餐，然後上索道。一定要吃……”
文藝姐姐拉開門，大晚上打扮得很漂亮地倚在門口，“小白龍，你給我拍的照片太好了！可惜我們沒有拍成合影。明天能再去拍幾張嗎？他們都是雙人的呢！”
“啊？”何歡看著她，“明天行程有點緊，恐怕沒時間呢。”
“小白龍……”
“姐姐早點睡，一定要起床吃早餐，不然明天上索道頂不住。”交代完何歡轉身就走。
“你也嫌棄比你大的嗎？”姐姐幽怨地說。
啥跟啥？何歡停下，回頭微笑，“我覺得年齡不是問題。”
文藝姐姐露出一抹粲笑。
“不管什麼年齡的人都可以出來旅遊，都可以享受旅途的美好。”何歡轉頭繼續往前走。
文藝姐姐恨恨地看著他的背影，咬碎了銀牙，不是風流小白龍嗎？怎麼這麼不懂風情！
第二天晨光微熹，何歡就到觀景位置最好的扇子閣餐廳，坐在露臺上一邊吃著熱乎乎的牛肉米線，一邊看著玉龍雪山，看自己能不能看到傳說中的日照金山。
一層金光染黃山尖，何歡激動地在群裡發語音：“日照金山了！快起來！”
然後又看著金光一點點下移，從山尖籠罩到山嵴，把半個玉龍雪山都點石成金。
遊客們也紛紛來到扇子閣，都站到露臺上，“啊！”張開雙手，迎接這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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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歡笑道：“你們運氣太好了！有的人來很多次都看不到日照金山，有的人第一次來就看到了！”
“啊！我們真的太幸福了！太幸運了！”
昨晚和好的情侶羞澀地看看小白龍和團友，跟大家鞠了一躬，“昨天給大家添麻煩了！謝謝你們！”
“不用謝，大家是團友嘛！”
兩人就給團友發糖。
“哇！”團友們開心道，“這是喜糖嗎？”
女生和男生相視一眼，“我們是在談婚論嫁了，我一直不知道怎麼向他坦白，一直很忐忑。突然昨天來到玉龍雪山就忘得乾乾淨淨了，然後就被他發現了。”
大家笑起來。
男生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是三朵神幫助我們，提前面對這個難關，一起度過這個難關！”女生看看金光籠罩的玉龍雪山，又看著小白龍，“當然最要感謝的是小白龍！我昨天真的……太對不起了。”
女生捂著心口微微低頭，以示歉意。
男生也說：“嗯，我也不對，感謝小白龍和龍姑娘開導我們。”
兩人走到面前，給何歡和龍騰發了糖。
何歡也很是高興，米線還沒吃完，先把一顆糖剝開放到嘴裡。
“小白龍不愧是愛神啊！”電燈泡朝何歡張開手，“神啊！賜我一個女朋友吧！”
“我可以賜你一碗米線！”何歡笑道，“快去端米線！”
大家都跑去端熱乎乎的米線，都坐到露臺上，一邊吃米線一邊看金山。
看全員都在乖乖吃早餐，何歡很欣慰。
吃完，何歡說：“回房間帶上氧氣瓶，一人一瓶夠了。放平心態。”
“好！我們跟著小白龍，心態好得很！只有對美景的驚奇！”
年輕人出門都是圖方便，裙子可能帶很多，厚衣服帶的很少。何歡讓他們在酒店前臺登記，租借防寒服。
索道站六十一件，而且很多人穿過了。新開的酒店，防寒服都很乾淨，三十一件。
何歡出門也是簡便為主，當導遊，帶一大堆行李不現實。何歡也給自己和司機借了一件，免費的。
帶著一群看到日照金山吃到喜糖被好運光顧的遊客去索道站。
和組長一見他滿面笑容，“小白龍，昨天拍的照片真好！我發朋友圈都被贊爆了！”
何歡也滿面笑容，“今天還煩請和組長帶路！”又回頭看著遊客們，“你們這是高規格團啊！全程組長接待！”
“對啊！”遊客們開心道，“謝謝組長！”
昨天跟和組長相處過了，遊客們也不陌生，高興地分享：“組長！我們今天早上看到了日照金山！”
“哇！那你們可真是太幸運了！”
“對啊！”
和組長也很高興，帶著高興的小白龍團進去。
大索道是主要景點，有時候排隊要一兩個小時。雖然已經是6號，人還是很多。
其他排隊的遊客說：“為什麼小白龍可以插隊啊？”
工作人員說：“小白龍沒有插隊，他們按預約時間來的。而且小白龍團請了我們景區導遊，景區導遊一早就來等他們了，沒有插隊。”
“啊！你們還有景區導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