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組長笑眯眯地看著他，“小白龍，很多人都是把導遊當成一份工作，覺得自由，掙得也不少，才來當導遊的。
還有很多人，覺得當導遊可以免費遊玩。像你這麼真正熱愛導遊, 真正想服務遊客的倒是少啊！難怪遊客喜歡你！”
領導們也一陣沉思，點點頭。
確實一個景區，就是那些風景，那些活動，最後觀眾不感興趣了，內容就會往低俗上靠。一旦被放大，被舉報, 倒是真的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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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歡看著領導們, 委婉建議：“其實我覺得現在鴛鴦谷火了，大家都來玩的話，也要注意消費更明確一些，價格更公道一些。
讓遊客自己去選擇，而不是把人騙進去再說。現在是網絡時代，紅了盯著的也多，可能一件小事沒處理好，曝光到網上就抹黑了整個景區。
這也是我不想做直播的原因，網上信息量太大了，但很多都是以點概面，很難瞭解到一個事情的全貌。
網友也比較浮躁，他們並不想看真實的完整的事件，只想看自己想看的。大部分人是為了窺探，尋求認同，所以會去放大一個點，傳播一個點。
大家看過後就去追下一個熱點了，但留給景區的可能是無法逆轉的。所以尤其要小心跟風過來的遊客。”
領導們點點頭, 但沒有明確表態。
何歡也不再就這個話題深入討論, 或許在座就有有利益關係的呢。免得觸痛某些人。反正他要走了, 提醒了也就行了。
吃完飯，一群人出來。
“現在時間還早，小白龍唱歌好聽，我們去唱歌吧！”一位領導提議。
喝得臉紅通通的外聯大哥說：“這邊沒什麼好玩的，去溫泉鎮那邊，有個地方不錯，唱累了，也有房間休息。”
“好！”鄧總拍板，“就去那！”
何歡嚇了一跳，這是正經唱歌的地方嗎？還有房間休息？
連忙搖頭，“明天還要上班，我酒量也不行，想敬各位領導，都有心無力呢！我還是不去了吧。”
幾人笑笑，“當導遊，酒量要練起來啊！”
“對啊！你這麼才藝雙全！再練出酒量就無敵了！”
何歡連連搖頭，“不不不，我去了直接躺了, 還麻煩領導們照顧我。”
“不怕。”外聯大哥說, “你要睡著了就直接開房睡覺，你嫌棄我們這些大老粗，我們找幾個溫柔漂亮的姑娘照顧你。你放心，保真！你喜歡清純的還是性感的啊？”
何歡滿臉通紅，頭搖得像撥浪鼓。
鄭經理笑眯眯地看著他，“這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們鴛鴦谷那麼多好姑娘還沒機會呢！帶出去便宜了那些妖豔賤貨！你們捨得我們還捨不得呢！”
一群人大笑。
何歡不敢說話。感覺這話題自己不熟悉，在這些玩咖面前還是閉嘴比較好。
看何歡都發窘了，馬組長說：“我沒喝酒，我開車送他回去吧。你們去玩兒吧。”
“小白龍現在住哪裡啊？”一個領導問。
“宿舍。”
鄧總關心道：“單獨給他配個公寓嘛！”
“不用不用。”何歡連忙拒絕，他馬上就要走了，這還整個公寓，到時候又走得像個不負責任的渣男了！
說完又連忙閉緊嘴巴，免得舌頭一大現在就說要走，那估計他們直接把他拉去讓幾個姑娘給照顧殘！
“他就喜歡跟女孩子住呢！”馬組長笑道，“都成七仙女之家了！”
一群領導大笑。
“小白龍喜歡良家啊？也行！你這樣貌、才藝，倒多的是姑娘倒貼你！”
何歡也笑笑，覺得他們侮辱了他和六個姐姐的情誼。在這些花叢老手裡面，還真有點想念姐姐們了呢！
大家各自坐上車，鄭經理叮囑馬組長：“你小心點開車啊！”
“鄭經理也跟他們去啊？”何歡有點替她擔心。
馬組長看著他，笑了，這孩子真單純！
“都是玩，她是宣傳經理，也要應酬的。見多了就習慣了。她知道怎麼保護自己。”馬組長道，“旅遊這行女人多，要殺出來，你以為容易嗎？”
何歡點點頭。
“相對，做導遊還好一點。看著坐辦公室輕鬆，輪到應酬就跑不脫了。導遊天天在外面帶團，倒不需要去應付方方面面的人。”
“嗯。”
開著車進入深山老林，沒有路燈，只有冷清的車燈照著寂靜的山路。
“他們想帶你去玩兒，也是把你當自己人了！請吃飯算什麼啊？一起進過歡場，坦誠相見過，才是一條船上的人嘛！”馬組長說。
何歡捂臉，幸好沒讓他們握住他的把柄啊！
又說：“謝謝組長。”真是救他於水火了！
馬組長笑笑，“你沒有女朋友啊？”
“沒有。”
“那總談過戀愛？”
“沒有。”
馬組長詫異地看他一眼，這麼好看又有才的小夥子，倒是很少見啊！
“現在找你的人越來越多了，要預約嗎？給你提高講解價。”
“不。”何歡搖頭，“還是順序排吧。”
馬組長點點頭，“你說的不要騙遊客進去是大舞臺嗎？你的遊客被騙了？”
何歡搖搖頭，“我問過姐姐們裡面有些什麼隱形消費，我都會提醒遊客的。”
馬組長點點頭，“那裡導遊也沒有提成拿的。他們讓遊客掏多少都是他們的事。”
“我是不懂！導遊不想被遊客埋怨，可能就帶著快走過去了。但有很多是散客，總有不知道的被騙了，對景區聲譽很不好。”
“嗯。這個關係很深的，咱們不能動。”
“嗯。”何歡看著窗外密匝匝的樹林，豁然間，南盤江在漫天星光下猶如嫦娥擲出的碧緞，倏然而出，飄蕩在巍峨的大山之間，滿江星星，猶如錦緞上繡滿星河。
“真美！”何歡情不自禁地趴在車窗上。
馬組長笑眯眯地看他一眼，導遊也只是一份工作，沒有最初以為的那麼浪漫，見多了最後都會對美景免疫，見奇葩如常。
不知道何歡未來會怎樣，但至少現在他的一切都是那麼淳樸。所以也就不覺地想要保護他。至少不要變壞得那麼快。
馬組長也不禁往窗外看一眼，也久違地發現，山川依然美得靜謐而驚心。
送他到宿舍門口，馬組長說：“能走回去嗎？要我叫她們來接你嗎？”
“不用不用。”何歡搖搖頭，推開車門，“謝謝組長。”
看他繞過車頭，經過車窗，馬組長又說：“何歡！”
“嗯？”何歡醉眼惺忪地回頭。
“這個社會機會是很多的，也是很開放的，但是至少要認真地談一次戀愛。如果先放縱了，就很難相信愛情了。”
何歡看了馬組長一會兒，又清醒了點兒，覺得這話怎麼跟秦老師說的那麼像？
“嗯。”何歡認真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