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無語地加了錢。
然後走出遊客中心。
“是不是傻啊？明明聰明伶俐，這張嘴不做主播，居然去做導遊？”
“都是靠嘴吃飯，但至少主播不用跑斷腿吧，也不用管人吃喝拉撒吧？真不明白他怎麼想的！”
“一百二一次，加錢了才一百五，真是替他不值！粉絲隨便發幾個紅包就有了！人人都想當網紅, 他為什麼要拒絕？看起來還挺聰明的年輕人嘛！難以理解！”
“可能就有人天生喜歡伺候人呢！算了算了！”
兩人難以理解地走了。
雖然小白龍不當主播，但並不妨礙主播們嗅著流量而來。
第二天早上，何歡出來接團，本地報的一日遊散拼團，來自全國各地的遊客，男女老少都有。
還沒說話，一個聲音先響起：“啊！是小白龍！家人們你們敢信嗎？我居然碰到小白龍當我們的導遊！”
一個女人跑到他身邊，舉著自拍杆上的手機，對著鏡頭揮揮手，“家人們！看！活的小白龍噢！”
何歡笑笑，“謝您吉言，我還沒有死過。”
遊客們一陣大笑，直播間也是一片彈幕。
【啊啊啊！真的好幽默啊！】
【好帥啊！】
【主播，幫我們問好啊！】
何歡離開鏡頭，走到團隊面前，“大家好！我是你們的導遊小白龍！歡迎來到鴛鴦谷！”
女主播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挽著他的胳膊，“小白龍！我的粉絲問你好呢！來，跟直播間的粉絲打個招呼吧！”
何歡看著她舉著的手機，“為什麼我的臉忽大忽小的？”
遊客們都笑了。
主播稍微把手機拿開，捶他一拳。
何歡笑笑，帶著大家走進去，“我們要從谷底開始遊覽，鴛鴦谷是溶洞，非常溼滑，路上請不要擁擠、打鬧！”
看看貼在他身邊的女主播，何歡又提醒：“請不要擁擠。”
女主播這才稍微離開一點。
帶他們到遊船碼頭, 何歡說：“大家請跟我到這邊領救生衣。”
“你會游泳嗎？小白龍！”女主播問。
“我叫小白龍！你說我會不會游泳？”
“要是我落水了你會救我嗎？”
“你怎麼不問你和我媽落水了，我會救誰？”
一團遊客大笑。
“哎呀！小白龍你好壞啊！”女主播對著手機嘟著嘴，“家人們快安慰我！小白龍佔我便宜啊！”
何歡人都麻了，站在旁邊，幫工作人員給遊客發救生衣，“讓你們穿好救生衣，就是在救你們。”
一船十個人，坐了三條船。
何歡最後上船，女主播一直舉著手機對著何歡，也等到最後才上船。
何歡揮舞著導遊旗，讓船老大開到前面，轉過身來，“手機都收好哈！別掉河裡了！別拍照，一會兒看了我拍的，你們的都得刪！”
“是不是哦？”
“別的景區水底都是硬幣，咱們這鴛鴦谷水底都是手機！”
“哈哈哈……”
“撈上來還沒用，你說氣不氣？所以大家行行好吧，別把手機扔下去。”
遊客們依言收好手機。
只有女主播還舉著手機，伸到他面前，都擋住其他遊客了。
何歡微微側身, “咱們現在遊覽的是鴛鴦谷，也叫情人谷。彝族姑娘小夥情竇初開，就會到峽谷兩岸，對唱情歌。唱到一塊兒了就從上面的樹枝爬過去相會。”
一聽這，遊客們大感興趣，他們知道他就是因為他對歌啊！
“小白龍！你給我們對歌！”女主播率先說。
“對啊！對啊！”遊客們也跟著起鬨。
何歡看著女主播，笑道：“聽說女主播都才藝雙全！大家說，我跟她對歌，好不好啊？”
“好！”
遊客們啪啪鼓掌，直播間也刷起一片：對歌！跟他對歌！
女主播卻拿開了手機，捂著臉吃吃笑。
何歡笑道：“看來這位美女有點害羞，小白龍也不強求哈。免得被榜一大哥的遊艇隔空發射，打翻了咱們這小船兒，那小白龍罪過就大了！”
遊客們一陣大笑。
“其實小白龍也不敢在這對歌，對得不好還沒事，要是對得好，那就完了！”
大家好奇地看著他。
“你們想啊，我一唱，姑娘就在對面喊：小白龍你唱得真好呀！你過來呀！那小白龍要說：還是姑娘你過來吧！
姑娘又說：小白龍你愛不愛我呀？你都不敢過來！小白龍又說：你讓我從這兒爬過去，你是愛我嗎？你是我的仇人吧？”
“哈哈哈……”
“所以說人有時候為了約會真的挺拼命的！這些柔弱的樹枝承受了太多！”
遊客們大笑，仰望著上面的婆娑綠枝，如一片綠色的霧，籠罩河面。
“咱也不知有多少鴛鴦從上面掉下來。就說說這鴛鴦谷本身的來歷吧，鴛鴦是候鳥，也是南來北往的。但是在雲州地區，卻成為了留鳥。”
“什麼叫留鳥？”一個遊客問道。
“遠方的客人請你留下來。”何歡張嘴就唱，唱了一句，就在他們的興奮和期待中戛然而止，“這就是主人家的客氣話。鴛鴦當真了，就留下來了，不遷徙了。”
何歡看著他們，“你們想不想留下來啊？”
“哈哈哈……”
“留下來吧！真心的！”
“我們不信了！你個大騙子！”
何歡笑道：“別的鳥按只算，你們知道鴛鴦按什麼算嗎？”
大家搖搖頭。
“按對算。”何歡看著他們，“所以才有只羨鴛鴦不羨仙嘛！感動嗎？”
遊客們點點頭。
女主播又把手機伸到何歡面前。
何歡無奈，“你們看，我就不敢動。”
遊客們大笑。
何歡把她的自拍杆推開一點，“其實，鴛鴦只是怕孤獨，所以出雙入對。但實際它們並不是從一而終的。
雄鳥完成自然賦予的任務之後，就去找別的雌鳥了。雌鳥呢，雄鳥走了，它也很快會再找一隻。
反正你們人類都分不清哪只鳥是哪只鳥，看見好看的羽毛都認作好鳥，哪裡知道我們的快活啊！”
遊客們笑看著他。
“一生都沒落過單，一生都在更換伴侶，還被稱為愛情的象徵！所以只羨鴛鴦不羨仙，也有道理！多快活啊！還博得個好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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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女主播忽然捂嘴嬌笑。
“這位美女看來很認同這種觀點哈！”
女主播掬起一捧水拂他臉上，落得脖子裡都是。
其他遊客都驚呆了！
何歡擦擦臉上的水，“不要這樣，到時候我都分不清你是在撩水還是在撩人了。”
遊客們大笑，小白龍脾氣真好，就這麼化解了一場尷尬。
女主播絲毫不覺尷尬，又把手機舉到他面前，“家人們，小白龍又調戲我！嗚嗚……你們快安慰我，快幫我罵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