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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心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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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諾夫一死,俄軍就開始動搖了,一些士兵爬起來就往回跑。“咱們被包圍啦!”的喊聲傳到了整個陣地,也傳到了謝耶維奇的進攻部隊那邊,士兵回頭看到騎兵奔跑引起的灰塵,在黃昏的夕陽之下,塵煙滾滾,看不清楚有多少,只看到不斷往回奔跑的俄軍士兵被擊殺,被馬蹄踩在地上…

進攻受阻,攻不上去,而後面又發現了敵人,勢不可擋地殺了過來,士兵的心裡產生極大的震憾,紛紛從山坡上爬了起來,撞斷了灌木,丟下槍枝,連爬帶滾,向山坡下後退去。然後透過一片雜草地,逃向對面的森林裡面。

逃到樹林深處的安全地帶以後,謝耶維奇就倒在一棵老松樹底下,緩了緩氣,立即就看到了朝他跑過來的營教導員加里科多夫。加里科多夫象醉漢似的腳步亂踏,兩眼失神地看著地面,一隻手好象在空中捉什麼東西,另一只手彷彿在拂去臉上看不見的蛛網。他的手槍和水壺等全不見了,這是為了減輕身體的負擔,以跑得更快的緣故,逃跑的人都這樣…就連思想政治覺悟最高的營教導員也不例外,他氣喘吁吁,汗溼的棕色頭髮直垂在眼前。他繞過一片空地,走到謝耶維奇跟前,停下來,用歪斜、恍惚不定的目光看著地面。然後他的膝蓋輕輕地抖動著,腿彎了下去,謝耶維奇覺得,他的教導員蹲下去的樣子好象是再也不想站起似的。

“那邊來的真是中國人的騎兵大部隊嗎?他們是怎麼過來的。安加爾斯克是不是已經失守了?”緩過氣來的謝耶維奇問道。

“是不是啊……你知不知道,我的教導員……加里科多夫同志?”謝耶維奇催促著讓加里科多夫回答,但是加里科多夫剛開口想說什麼。臉又忽然抽搐起來。憤怒地叫道:“請你住嘴!謝耶維奇同志!”

加里科多夫叫道。然後又蹲了下去。掐著自己手指頭,好像很愧恨的樣子。“召集同志們,我們來唱支《遠東游擊隊之歌》,然後重新組織進攻…”加里科多夫指著旁邊東倒西歪的士兵說道。

“你瘋了嗎?唱一支歌就能夠重新打敗中國人和哥薩克,我們現在人數也不多?“

“中國人也不多,告訴你,根本就沒有大部隊,剛才從我們後面發起攻擊的淡是什麼大部隊騎兵。他們最多只有一個排,一百人不夠,加上在山上堅守和的哥薩克,總共不超過兩百人…”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謝耶維奇埋怨道。

“你跑得最快,為了追上你,我跑得肺都炸了!”加里科多夫氣呼呼地說道。

“是的,我是跑得快,但是在衝鋒的時候我也衝在最前頭!”謝耶維奇說,絲毫沒有覺得可恥。

“剛才只要我們不跑,就地堅守一下。中國人也不能奈何我們。我們有兩個營近一千人,竟然被兩百個中國人和哥薩克組成的騎兵打敗。這真是革命羞辱…”科多夫指著外面的散落的士兵說道。“現在召集一下,也不止兩百人…再加上伊萬諾夫營的士兵,我們還有力量發起反攻...”

“兄弟們已經盡力了…而且天差不多要黑了,我們又飢又渴…”謝耶維奇無動於衷地說道,他現在的確不想站起來,他相信他的士兵也一樣,這身體上的疲憊,不是唱一首歌就能夠恢復的,要靠休息、麵包、酒還有女人的撫慰.

“安加爾斯克很危險!”加里科多夫勉強地站立起來,因為腿軟打了一個踉蹌,但還是站穩了,安加爾斯克只剩下一個連的兵力,如果中國人和哥薩克進攻安加爾斯克的話,安加爾斯克就會有危險。“

”你不是說中國人和哥薩克人加起來只有不到兩百人嗎?既然如此,我們怕什麼呢?安加爾斯克除了一個連的兵力之外,還有很多人民群眾,你不是經常說,人民群眾跟我們是一家人嗎?他們會幫助防守安加爾斯克的…我們擔心什麼呢,現在我們最好在這裡休息一下,兄弟們需要吃點乾糧,補充一點體力,然後從森林那邊繞過去,回到安加爾斯克去…“

“我不同意你的意見!謝耶維奇同志!”加里科多夫果斷地說道,他開始揮動他有力的手臂,準備進行演講了,謝耶維奇用手臂捂住耳朵,躺了下去,目光望向樹林外面的一片草地。在輕風吹拂之下,乾枯的草尖隨風起伏不停的,好像草叢裡面有猛獸隱藏一樣。

謝耶維奇思念一動,草叢裡忽然火光一閃,一顆子彈飛了起來,一下擊中了加里科多夫的腦門,加里科多夫激情的演講馬上嘎然而止,屍體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草叢裡還射擊出很多子彈,在謝耶維奇旁邊坐著或者躺著休息的士兵不斷地被擊中,鮮血從他們倒下去的身體裡激射出來,瀰漫了整個森林。

謝耶維奇向旁邊滾動了一下,在一顆倒在地上的松樹後面,彎腰爬了起來,向森林裡,跟過去,一顆子彈繞過樹木之間的空隙,擊中了謝耶維奇,從他後腰的位置鑽入,穿過腹腔,從前胸突出,謝耶維奇向前跑了兩步就一頭撞到在一棵樹幹上,身體倒了下去。鮮血從他身上汩汩流了出來。

像這樣的傷,即使馬上送到醫院得到及時的治療,在現在的醫療技術之下,是不可能治癒的了。

而在這裡,他只能夠躺在地上慢慢地死去,沒有人會來救援他,他的士兵死的死逃的逃,而中國人和哥薩克更加不可能救他。

十幾個中國人從草叢裡站了起來,迅捷地向樹林深處追了過去,之後又來了一群哥薩克,動手在地上的屍體搜尋,將值錢的東西掏出來。屍體則讓任由他們留在此處。

“這裡有個家人夥還活著…”一個哥薩克看到了謝耶維奇。他手裡的一手拿著馬刀。見到還有一口氣的人就給補上一刀,另外一隻手裡拿些一塊懷錶,幾個銀幣。

“還是一軍官呢,不過估計活不過今晚…”哥薩克從謝耶維奇身上拿走了一塊懷錶,一支鑲著寶石的戒指,之後就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刺刀正要刺下來的時候,旁邊傳來一個聲音。“等一下,這傢伙很熟悉呀,上帝,這不是謝耶維奇嗎?”

謝耶維奇還沒的死去,只是他身上汩汩地流血,他勉強轉動了一下腦袋,看到了波爾科喬夫,慘笑了一下,說道:“原來是你這個死鬼,波爾科喬夫同志!剛才你在山崗上面。我聽到了你那把破嗓子…”

“哈哈,你說對了。謝耶維奇同志,沒有想到,分別不到半年,咱們哥倆會在這裡見面…”波爾科喬夫開心地笑著,“雖然我們又變成了敵對關係,但是我還是很高興,謝耶維奇同志,你是我在蘇俄軍隊中遇到的唯一一個好人…”波爾科喬夫俯身下去,看到一大灘血,“你是怎麼了,老夥計,被中國人打中了嗎?你可真幸運,被中國人打中而不死的,估計十個中沒有一兩個。”

謝耶維奇臉色蒼白,請求說。“波爾科喬夫,我的老夥計,你這是怎麼啦?……病了嗎?你怎麼跟中國人混在一起來呢?你們是哥薩克,也是俄羅斯民族的一員…”

“屁,你們什麼時候把我們當作一員?在蘇俄軍隊裡,我們做最重的活計,執行最危險的任務,但卻吃不飽,還被監視,隨時有被契卡弄去槍斃的危險,整天戰戰兢兢的,連女人也沒有一個,最多只能跟那些老寡婦談一下情…人活成這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加里科多夫說道,“現在跟著中國人,吃香的喝辣的,年輕女人要怎麼睡就怎麼睡覺,等我們打進安加爾斯克,中國人說了,隨便我們怎麼樣都行!”

“放屁!“謝耶維奇因為憤怒,臉漲紅了起來,但是這樣加快了他血液的流動的速度,血流更多了,他痛苦地努著發青的嘴唇,哆嗦著用虛弱的話說:“人活著不能只圖快活,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有利於全人類的事…”話沒有說完就暈過去了。

加里科多夫跳起來,對旁邊的哥薩克士兵說道:“你看,在蘇俄那邊呆久了,再聰明的人就會變傻子,人生在世,不圖快活圖個什麼?做有利於全人類的事?連自己的生命和自由都沒有保障、連有利自己的事都做不到,又如何去做有利於全人類的事,真扯談。”

“在蘇俄那邊就是這樣,你現在知道他們是多麼的傻了吧?兄弟!”波爾科喬夫對旁邊的哥薩克士兵不停地說道,企圖讓別人贊同他的想法,而否定謝耶維奇的想法,不過謝耶維奇已經差不多要死了,而他還快樂地活著,而且既然進入安加爾斯克,任意挑選那些的最終漂亮的俄國姑娘供他玩樂,此外還可以盡情地喝酒、吃麵包和香腸!這比解放全人類有意義得多。

“咱們走吧,到安加爾斯克那兒去吧,不然的話,那些漂亮的俄國姑娘就被別人搶走了!你們聽見了嗎?走…”

謝耶維奇又醒了過來,森林裡已經空無一人了,他嘴唇上掛著冒熱氣的唾沫,用虛弱的聲音唱著家鄉的調子…直到黑色降臨,他的歌聲也消沉下去,再也聽不到。

王一民這邊剛剛清剿周圍的殘敵,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這時有一個士兵前來報告,說有一個連的蘇軍已經渡過了橋,向這連過來。

王維剛就說道:“我們還打算進攻安加爾斯克呢,他們就摸過來了,看來安加爾斯克的俄軍還真不少,一時三刻還真拿他們沒有辦法呢?”

王一民說道:“有什麼打緊的,我們就給他慢慢地放血,等他血流幹了,就是我們出去接收勝利果實的時候了,只要幹掉他們的部隊,安加爾斯克還能夠跑得到哪裡去,安加爾斯克裡面的俄國娘們,又能夠跑到哪裡去?他們的男人都被我們殺光了,這裡就像當初的法國一樣,到處都是女人就是沒有男人。只有我們中國人才有男人。那時候。我們中國男人的春天就在西伯利亞降臨了。”

“可惜我沒有去過法國。可以想像在那個缺少青壯男人的國度裡,我們這些小夥子是多麼的榮耀。”王維剛說道。

“那是當然,我們開始只是做民工,那時就有法國女人來勾引我們了,後來我們成立了中**團,身價徒增百倍,沒有一點姿色的女人都不好意思靠近我們!”王一民誇張地說道。

“真好!,我現在切實體會戰爭的魅力了!”王維剛心神嚮往地說道。

王一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說道:“這一天很快就到來,現在我們先去幹掉那一支不怕死的俄軍連隊,天色黑了,他們也敢向我們進攻,他們不知道黑色是我們中國人的天下嗎?當初在法國,沒有人敢在黑夜挑戰我們。因為這等於找死…”

天上出奇地出現了一道彎月,天上沒有雲,深藍色的夜幕上,散佈了很稀落的幾粒星點。月光撒下來,像給地面輕輕塗了一層薄粉。照得大地一片迷朦。

一個連的俄軍。沿著馬路排成了散兵線向前推進。旁邊稀疏的樹林已經被槍炮打得千瘡百孔。步兵們小心翼翼地探著腳下鬆軟的土地前進,偶爾有一個人跌倒了。就悄悄地罵起娘來。

連長伊萬諾維奇走在最後面,透過通信員不停地發出號令,控制整個隊伍。

走了一段路,來到白天交戰的山崗,前頭的軍官傳來“注意”的口令以後,士兵們就摟住槍機,端著步槍,刺刀尖划著灌木的葉子和松樹樹幹,然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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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軍官沿著散兵線,向後面起來,找到伊萬諾維奇,他們壓低嗓音在向連長伊萬諾維奇報告:“伊萬諾維奇同志,前面有一大片的屍體,都是我們自己的同志,但是可疑的是,不見中國人或者哥薩克騎兵的影子,我們覺得他們可能正在暗中埋伏,監視我們,他們在明我們在暗,我們應該怎麼辦?”

連長伊萬諾維奇用圓潤、飽滿的男中音在訴苦:“兩位排長同志,團長命令我們出來支援伊萬諾夫和謝耶維奇同志的兩個步兵營,在沒有得到他們的資訊之前,我們是不能夠回去的。難道我們回去就這樣告訴團長同志:對不起,團長同志,我們在黑夜裡只看到一堆同志們的屍體,而我們的敵人不見了…”

“如果團長同志問起來敵人有多少,現在在哪裡,我們怎麼回答?說不知道?因為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所以我們不知道他們的情況?”

“那連長同志,我們應該繼續向前進嗎?”兩個排長說道。

但是伊萬諾維奇連長覺得前面陰森森的,特別是說前面有一堆堆的屍體,心裡就寒了。

“繼續前進,起碼要摸清楚我們的人到底怎麼了,難道全部都犧牲了嗎?總會有傷員留下來吧,我們就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的兄弟為什麼樣忽然都沒有聲息了。”

“好吧,伊萬諾維奇同志!”兩個排長說道。

這時,伊萬諾維奇忽然驚叫一聲,說道:”哎呀,我有腳又踢到石頭了,哎呀,不好我的舊傷口可能又裂開啦。痛死了,都怪他媽的那個鬼樹墩子!你們明白嗎?在去年跟中國人的戰鬥裡,我的腳連續受過幾次傷,一直沒有好乾淨,這都是革命工作的需要,我是無怨無悔了,只是現在,在這樣的黑夜裡,我的腳步又撞在石頭上,傷口裂開了。我不能走啦,只好先在這裡歇一下啦。”連長的中音沉默了一會兒,就在路邊一塊黑乎乎的石頭上坐了下來,兩個軍官走上去,關切地問傷得怎麼樣?重不重要,要不叫通信兵護送先回安加爾斯克,叫醫療所的漂亮女護士包紮一下。

連長伊萬諾維奇大義凜然地批評說道:“兩個排長同志,現在是部隊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怎麼就些下火線呢,我就在這裡坐著,在精神上支援你們…”接著又用痛苦的走遠了語聲,更低微地說道:“你們兩個人每人負責指揮半個連吧,我……說實在的,痛真不行啦,我走不動了,就在這裡等你們吧,讓通信員帶幾個戰士保衛我…”

兩個排長只得向前面走,以指揮部隊,走遠了一點的時候,其中一個嗓音象狗叫一樣沙啞的聲音埋怨地說道:“也真奇怪!一說要跟中國人打仗,咱們的連長大人的舊傷口就會迸裂。”

“這不奇怪,你沒有聽說他的傷口是在跟中國人打仗的時候弄傷的嗎?這是一種心理作用,是對中國人產生的心理恐懼!。。。你別說,這種人還真不少呢?咱們連長算是輕的了,有的人從與中國人對峙的陣地上回來之後,直接瘋子,最後進了精神病醫院。”

沙啞的聲音嘟囔道:“……這可真他娘的會裝!什麼心理恐懼、傷口又迸裂啦……全他媽的混帳東西!我真想把那家夥送到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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