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你看這事誰適合調查?”李景出言問道。
李景問出此話並非無人可用,一是二者皆不相信對方之人,都怕在其中埋下暗計,二是若是此事真是有人刻意為之,兩邊之人必然被人關注,別再中了別人圈套,這也是很重的風險,三是二人也在互相試探。
很快,何志忠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
“國舅頭疼還沒好嗎?要不讓楚神醫給你看看。”李景問道。
“年輕的時候落下的病根,好不了了,至於那楚仲飛是不是神醫還是看秀秀能不能醒來,我怕讓他給我看病我要醒不來了。”何志忠自嘲道。
細細看去,能隱隱看到何志忠太陽穴附近有一道箭痕,那就是當年滅西涼的時候留下的痕跡,一箭射中腦袋,運氣好沒死掉,但也落下了頭疼的病根,尤其天氣變化的時候極為明顯。
“哈哈,一飲一啄皆有天意,國舅還是想想是誰來查此次事件比較的好。”李景頓時想到二人之間的矛盾,不加掩飾開懷大笑。
“陛下這話說的,那事你也想必知道前因後果,我也是不得不去擦屁股,不過陛下這倒是提醒了我,若是讓你我都放心,這件事就交給這楚仲飛如何?祁連城一案顯示出了不俗的查案天賦,說句實話,若不是有著這麼一出,我真想將其召為麾下,能打能醫能查案,還有潛力,是個人才。”何志忠少有的去誇獎一位年輕人。
“楚仲飛嗎?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就怕他不願意。”李景皺眉沉思說道。
“少年人在意的無非是聲望名聲美女,縱然其能力不俗,但同樣也逃脫不了世俗紅塵,說到底不過是一十九歲的少年人而已,陛下你要不願意臣去說如何?”何志忠臉上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雖然李景明白何志忠肯定還有自己不知道的思量,但現在自己卻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哈哈,若是國舅去說怕是此事成不了,還是朕來,侯愛卿,你立刻去羽衣閣裡將傳萬閣主過來。”李景沉默片刻笑道。
何志忠未點破李景心思,從李景說出這名字何志忠便知道李景還是要將這楚仲飛放在自己的勢力核心。
“是。”侯廣平剛剛開啟殿門,就見盧秀文一臉喜意的摔了進來,一連滾了十多圈才將將止住身形。
盧秀文連忙跪在地上,眼中滿是淚水,臉頰也被擦出一條青痕,但是卻顧不上,喜極而泣道:“陛下,國公爺,娘娘醒了。”
“你說什麼?”何志忠瞬間出現在盧秀文身前,一把將其提起,氣勁不受控制的肆意,餘波直接對著李景而去。
一道身影緩緩出現在李景身前,手一揮,從何志忠身上肆意的氣勁如同清風一般消失,衛懷英面色陰沉的說道:“邵國公,你失禮了。”
這時何志忠也是反應了過來,一把丟開盧秀文,立刻拱手道:“陛下還請恕罪,臣也是一時心急,急於瞭解妹妹的情況。”
何志忠雖是說著道歉,臉上卻沒有絲毫歉意,若不是為了最後一層顏面,或許會直接拂袖而去。
李景臉色陰沉,手一揮,問道盧秀文:“再將你剛剛說的重複一遍。”
李景絕口不提原諒的事情,好似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何志忠也不在意,垂手而立,兩眼緊盯盧秀文。
“陛下,邵國公,臣說娘娘醒了,楚神醫將娘娘救了回來。”盧秀文戰戰兢兢的又重複了一遍,頭都不敢抬,緊緊貼著地面,就怕自己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皇宮之中,有時候多看也是罪
“來人,擺駕椒房殿。”李景大喝一聲,不待侍衛過來準備,直接向椒房殿走去,衛懷英自然跟在楚仲飛的身後。
楚仲飛一臉疲憊外帶著滿頭大汗的坐在椒房殿外涼亭之內,一口氣將壺中茶水灌下,輕吐一口濁氣,看著來來往往穿梭於宮殿之中的宮女,小心翼翼深怕做錯了事,伴君如伴虎不過如實,盧秀文說是聽侯自己調遣,這何嘗不是一種監督喃?
楚仲飛眼中閃過一抹輕鬆,第一步計劃達成,至少給唐皇留下深刻映象,而且這一次映象留下的絕對夠映像深刻。
楚仲飛給自己謀的這份計劃無人知曉,範其餘等人只知道楚仲飛是為了學院的事踏入這個泥潭,但事實卻是楚仲飛還有自己的考量。
自己想去找楚雅馨,楚天風,周尋禮說自己實力太弱,那只要自己權利夠盛,舉國之力去助,實力還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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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軍威已經拖自己的關係找雅馨找了三年,至少大唐境內還未發現,不過也可能楚雅馨在大唐之外,但大唐之外僅憑一人之力何時才能找到?舉國之力去找總好過一人孤軍奮戰。
至於帝國實力,只要帝國和自己一直變強,這些都不是問題,至於與唐皇關係,只要自己與唐皇的目標保持一致,這些都不是問題,至於建國...楚仲飛從未想過這個選擇,建國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管理國家,耗費的精力太多,這與自己本質目標不符。
這裡唯一的麻煩便是如何與唐皇始終保持一致的目標,如何掰彎...不是,現在的關鍵是解決國內的矛盾,讓唐皇徹底信任自己。
“皇上駕到。”李景剛剛踏入椒房殿,盧秀文喊道。
楚仲飛原本還端著杯子發呆,聞聲連忙放下茶杯,躬身行禮。
不一會,李景與何志忠笑著從椒房殿內出來,李景看到楚仲飛依舊站在涼亭之中連忙迎上。
“哈哈,楚神醫的醫術可是高過朕的太醫院許多,連如此雜難奇症都能解決。”
“陛下過獎了,陛下的太醫院可是天下大夫共往的地方,只不過這病草民湊巧瞭解罷了,難以與太醫院的諸位前輩相比較。”楚仲飛躬身道。
“太謙虛了,沒了少年人的張狂,這可是與我聽到的傳聞不相符啊!”何志忠從李景身後走出,大笑道。
楚仲飛一愣,疑惑道:“草民初入京都,連住腳的地方都還未找,這位大人是從何處聽過仲飛的傳聞?”
楚仲飛並不認識何志忠,之前所有人的心思都在何秀秀身上也沒人為他介紹,不過從之前徐寅達的隻言片語中其實已經推斷出了何志忠,而且能以非大夫的身份出現在皇后寢宮除了李景很難有他人,只不過流程還是要走,所以楚仲飛佯裝不知。
“他聽你的傳聞可不是在京都啊,要知道他的侄子可是死在了你的追查之下。”李景在一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楚仲飛一愣,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好像真的才知一般,僅憑這份演技,就連何志忠都騙過,連忙道。
“草民見過邵國公,不知邵國公的侄子是誰?”
“何永夜,不過是少年人的遊戲,再說我侄子是什麼貨色我也知道,年紀輕輕就學會強搶民女,該打該罰。”何志忠笑道,好似一副讚賞楚仲飛的模樣,唯獨沒說一個詞,該殺。
“哦,原來是他,未曾想到如此之人竟是邵國公的侄子,竟然如此抹黑邵國公,不過是打是罰是殺皆有大唐律說的算,草民一介布衣,學的是忠義禮法,自然不能允許此人在外抹黑國公,能做的只是盡百姓的本,將事實與
證據呈報官府,有官府進行斷案。”楚仲飛雙目緊盯何志忠,言辭之間絲毫不退讓。
“我怎麼聽說當日判案的是你師兄戚軍威?”何志忠的笑容緩緩從臉上消失,冷聲道。
“舉賢不避親,斷案講證據,當日林刺史身體抱恙,恰逢秦縣令回家省親,那日我正好在師兄府上為客,恰逢見到二人委託府中人將一城之事臨時委託給師兄,而且我也是當事人,一切不過恰逢其會罷了,而且邵國公似乎還說漏了一件事。”楚仲飛絲毫不怵何志忠,踏前一步懟道。
“何事?”何志忠未曾想楚仲飛竟然在這宮廷之中毫不退縮,言語間好不吃虧,面色陰沉,語氣冰冷。
“那數十條人命。”楚仲飛說的是沈追母親與兄長的命,說書人一家子的命,還有那明畫舫滿船的人命。
何志忠面上佈滿陰雲,雙眼盯著楚仲飛,一言不發。
李景對於那死去的人並未在意,臉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後退一步,看著二人並不說話。
“那些人我也有所耳聞,除了那說書人的孫女,其他人都是那不聽話的家丁所為,也已經受了國法,受車裂之刑。”何志忠說的是咬牙切齒,楚仲飛已經能感受到撲面而來弒殺之氣。
楚仲飛卻是宛如青石,我自巍然不動,面帶笑容,笑著反問道:“如此說來,邵國公也認為此案審理未曾出錯,那戚軍威是否是我師兄又有何問題喃?”
“哼!”何志忠冷哼一聲,不在說話,畢竟身居高位,楚仲飛不過一介白衣,何志忠不可能當眾和他爭辯,說句不好聽的,他還不夠資格,去做只會落了身份。
眼看氣氛差不多了,李景說道:“此案刑部已經上書,我也已經下了批文,一切也都定了,沒什麼好說的了,邵國公想必公私分明,不會以此事怪罪楚小神醫。”
何志忠冷聲道:“國事大於家事,微臣還是分得清的。”
何志忠雖是如此說卻是閉口不提接過此事,不過不論李景還是楚仲飛也未在意。
“那就好,朕也就放心了,楚仲飛。”李景突然負手,面色嚴肅的看著楚仲飛。
“草民在。”楚仲飛連忙躬身道。
李景神情突然放鬆了下來道:“輕鬆些,說來朕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秀秀這次或許就危險了。”
“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民間奇人之多就有如過江之卿,就算沒有仲飛也會有其他能人志士出手,不過娘娘現在只是剛剛甦醒,仍然需要半年的調理,藥方草民已經交給盧公公。”楚仲飛恭聲道。
“辛苦了,原本朕只知周神醫醫術高超,如今卻沒想到他的愛徒也是不遑多讓。”李景笑道。
“陛下過獎了,弟子醫術不及師尊百分之一。”楚仲飛謙虛道。
“陛下,該用膳了。”就在這時,李景剛準備說話,衛懷英卻上前一步提醒李景。
李景早些時候忙於政務,仗著自己年輕,對於吃飯不大認真,最終落下胃病的病根,到點不吃飯,就有可能出現胃疼的情況,所以現在衛懷英會盯著李景用膳時間。
“哦?衛愛卿這一提醒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間,楚小神醫也餓了吧,走和朕用膳去,至於國舅,你來嗎?”李景立馬借話看向何志忠。
“陛下,臣就不用了,微臣再看看妹妹的情況就出宮。”何志忠說道。
“那好,國舅自便便好,你也知道孤的腸胃不好,就不留在這陪愛卿了。”李景道。
“臣,恭送陛下。”何志忠躬身道,面子依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