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皇看著他的神情，他能說出這番話一點兒也不奇怪，一個能夠坐擁天下江山的人，志向又怎麼會在區區江南，江南現下尚算是繁華之地，而他一身的武略抱負，實在是難以施展。
娥皇皺著眉頭欲言又止，眼神頗為複雜的看著趙寅，趙寅彷彿看出來什麼，“怎麼，姑娘可是有什麼話對趙寅說？”
娥皇剛剛想開口，正糾結著不知從何說起，總不能對他說自己是又活了一次，只能藉助他的力量去改變自己的命運。
趙寅抖了抖衣袍，面向天空，湛藍的天空萬里無雲，偶爾吹來的冷風還能感到秋日的撫摸。
“趙寅也有話對姑娘說，實話不瞞姑娘，自從大街上一見，趙寅心裡總有一種前世今生之感，彷彿是前世的空留的遺憾今生漫漫相遇，只想和姑娘遊一次江南。
姑娘的才情驚豔，趙寅自知是個粗人，比不得什麼才子出口成章，但就想，陪著姑娘看一次牡丹也好。惶惶秋日，姑娘卻真的讓趙寅見到了寒塘的牡丹，便如姑娘一說，姑娘日後必不是煙花的平凡牡丹。
說這些可能有些唐突，在下無名無利，父母尚在，家有一兄弟，在下有意與姑娘攜手，共賞江山如畫，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趙寅眼睛深沉的轉過看著在自己身旁，美得天仙似的人，自己的日子不能再耽誤了，想帶她走卻沒有名目，只能盼望她也有意自己，等著自己大業有成之時，前來下聘迎娶。
娥皇怔怔的說不出話來，自己雖然早就知曉趙寅有意，奈何自己前世太過於性情，只顧著自己的情絲，最後傷了這個少年。
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心，秋月的秋風夾雜著三月的溫潤，泉水般浸在空氣中，那樣好聽。
“我知公子並非閨閣之人，公子志在天下，娥皇本應慶賀鼓舞，可是公子一去生死未卜，娥皇只求一句，不管將來發生了什麼，公子可否看在共賞牡丹的份上，他日娥皇有所求，公子能有所應。”
娥皇鼓起勇氣看著眼前男子，氣勢冷厲，眼底看著自己的時候卻是一派溫柔，像溺了呼吸停滯一般，漆黑的眸子見不到底，卻讓人覺得溫暖。
“好。”只是一個字，堅定地聲音，沒有在意自己為何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沒有告訴他自己會不會等他回來迎娶，只是一個“好”字，是一個男子對女子的承諾。
正如娥皇所說，這一去生死未卜，自己又憑什麼能確定自己一定會平安回來迎娶，又憑什麼去得到一個大好年華的女子的痴等。
良久，等到秋日正午的日光毫不吝嗇的灑在了大片的後山上，為漫漫的天邊鍍了一層寧靜，兩個人沒有在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一起，宛若一對璧人。
娥皇覺得時辰差不多了，轉過頭去，正好陷入了那深沉的眸子，原來他一直在看自己，娥皇低下頭，“還望公子一路保重，既然要走，便往北走，娥皇告辭了。”
沒有多說什麼，提醒他一句往北走，再不能說什麼，就算自己不說，他也是有這個打算的，只不過賣個人情，少走些冤枉路，但願能記著自己，日後自己也好有所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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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孤身一人，還未成氣候，此次北上，應當是遇見他命中的貴人，北漢樞密使郭威。
“你信我。”猶豫了好久，終究是沒有說出那句你等我。
鄭重的點了點頭，娥皇轉身出了小亭，踏著瑟瑟的落葉，融入了天邊的蕭瑟。
娥皇不願多看身後那雙痴情的眸子，這一世若是傷了你，請原諒。只想在青石盡頭處，找一木製小屋，屋頂房前花藤垂下，一吹風，變帶來陣陣的花香不散。
娥皇融入了擁擠的人群，一身男裝的她，在人群中穿梭著，卻異常的高興，大隱隱於市，這樣誰也不會注意到自己。
前來上香的都是有求於佛祖的人，虔誠的心靈無需淨化便竭誠心善，真好，這樣的江南。
“姑娘，你總算回來了，可算是擔心死了。”沒過一會，便聽見一陣熟悉的抱怨聲，不用說，也是青杏那丫頭。
只見一身男裝卻扭捏的走過來，剛剛喊的那一聲怕是大家都聽到了，兩個女子扮作男裝，難免招人閒話，不少人的眼光都看向這裡，娥皇拉著青杏走進了禪院。
“我不是讓你去無一師太那裡等嗎，你怎麼在外面？”
“我在那喝了一杯茶，可是您還不回來，我擔心您自己一個人，就想出去看看。”青杏的眼淚有些紅光再閃，這丫頭怕是真的擔心了。
“好了，我不是回來了嗎？早就告訴過你，我不會出事的。”
“你自己一個人，哪能說得準，前些日子才覺得您是變得懂事了，可是您還是這麼不讓人省心，您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青杏幾乎是哭著說完的，周圍的姑子都往這看，院子裡倒是沒有什麼客人，都是女眷休息的處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