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系統娘每說出一個身份，凌雲的眼睛就瞪大一分，同時悲從心來，黯然傷感。
“你，你是小衣？”
系統娘抹了抹淚，莞爾一笑：“不然你女兒為什麼願意叫我孃親呢？我們大概算是一個人吧！”
凌雲覺得世界觀都要崩塌了，他完全被三個女人給玩蒙了，到底誰是誰？
猙獰的臉在佈滿血絲的眼睛襯托下顯得格外恐怖，而在這恐怖之下又藏著憤怒和迷茫。
系統娘心疼不已，隔著鏡子伸出手想要撫慰，但兩邊隔著天塹，她永遠都夠不著了。
系統娘失落，解釋道：“我是系統娘，是驪山女，也是星河聖女，也是小衣。
當年雪女突破創世神境的時候出了差錯，為了保命，她分出第二靈魂，也就是我。
我從聖蓮中超脫出去，她回到花莖重新凝聚。我們其實是一個人，只不過現在成了兩個。”
驚訝後凌雲自嘲一笑，搖頭道：“所以呢？你現在是回來炫耀計劃多麼多麼好，我被你們耍的多麼多麼傻是不是？”
系統娘抽著鼻子，小聲道：“我們沒有，我們只是希望更多的人都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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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面鏡子如果碎了，小衣和你誰會死？”凌雲問道。
系統娘帶著一絲希冀問道：“你希望是誰？”
凌雲道：“我希望是我自己，我不止一次想擺脫這個樂園，現在你給我個機會，我們就此結束。樂園給誰我不管，小衣和孩子我也不想要了，你們都走吧！”
系統娘咬著唇：“如果換做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
凌雲胸口悶氣出不來，寂靜了半晌，吐出一句：
“走了......”
他站起身，空間一震，從房中醒來。
外面依然是永夜，一片混沌顯得非常突兀，這是最後一面鏡子，鏡子碎不掉了。
“出來了？”娑娜感應到有人出現，露出笑顏。
諸神紛紛望去，一道人影現身，他們驚喜連連，神境，凌雲達到神境了！
諸神們沒有上前恭喜，因為他們知道凌雲的境界是誰給的，故而心裡悲喜交加。
凌雲停在了沈丹西王母面前，平靜如水，“娘娘也早就知道了？”
西王母鳳儀堂皇，但此刻卻很卑微，她點點頭，竟不敢去看凌雲。
沈丹淡淡道：“還剩最後一下，你為什麼出來了？”
“我怕有一天被你算計死，如果你想取走我的力量呢？”
凌雲的話帶著怨氣，聽得諸神一臉疑惑。
女媧上前詢問前因後果，凌雲不想回答，但他對女媧一直保持尊敬，便把自己的記憶送到對方腦海中。
下一刻，他離開了。
光影一轉，城堡門口，二樓的房間裡有微光，淡紫色窗簾看起來有星辰點綴，上面都是一些專制的熒光，以作出夜晚浪漫的效果。
到了房裡，小衣抱著枕頭靠在床上，大半年沒見，孩子已經可以走路了。
孩子見到父親出現，張著雙臂咿咿呀呀叫著爸爸。
“爸爸抱抱！”
小衣抬眸，看到屋裡朝思暮想的人回來了，卻是動也不動，她臉上有愧疚，也有淚水。
“抱抱！”
孩子抱著凌雲的腿，凌雲把她抱起來親了一下，然後道：
“出去和姑姑玩好不好，爸爸要跟媽媽說悄悄話！”
作為九皇道體和兩大神境的後代，孩子是非常聰慧的，她爬在床上，爬著爬著就空間挪移到了客廳。
客廳裡只有蕭炎，蕭炎哄著孩子，他知道是凌雲回來了。
二樓，時間靜止。
夫妻倆默默對視著，凌雲緩緩走進，捧著小衣淚水打溼的臉，想要找到系統娘的輪廓。
小衣哽咽道：“為什麼不融合完？”
凌雲回道：“我想當個人，不想當工具。”
小衣面色複雜，千言萬語終是匯成一句對不起。
凌雲搖頭，始終沒有表情，“我帶你去跟系統娘融合。”
“沒用的，她是她，我是我，三十二億年前就是這樣了，我們已經是兩個人了！”
凌雲撫摸的動作刷的停住了，他問道：“那她死了怎麼辦？”
“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懷念她，我可以讓自己的靈魂轉化成她那樣的，好嗎？”小衣委曲求全的哭泣道。
凌雲指著她的鼻子說道：“我已經記不得這是你第幾次騙我了，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的話我絕對不會再信！”
說完，她把小衣的靈魂脈絡定格死，將其完全變成傀儡，然後放在自己的體內。
小衣只能呆滯的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什麼也做不了，靈魂都被凍結了，她徹底失去了所有能力。
凌雲一起身，發現沈丹站在門口。
“你大可不必這樣，系統娘無可挽回，小衣在沒有靈力的情況下也做不到靈魂轉換。”
不知為何，凌雲現在一看到沈丹這脫身事外的樣子就渾身噴火，他冷聲道：
“本以為你黑蓮的狠心性格是偽裝出來的，結果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你的心的確狠！”
不論是不是第二靈魂，正如小衣所說，系統娘都是一個獨立的人格了，她有自己的思想，已經不再需要活在小衣的影子中。
沈丹被罵的狗血淋頭，卻沒有反駁，只是說道：“隨便你怎麼說，路，我們已經鋪好了。你走最好，不走也有人推著你走，我不相信你真的願意看到先天神們被趕盡殺絕！”
凌雲一聽，戾氣暴漲，他忽然掐著沈丹的脖子，跟一頭野獸一般咆哮道：“誰都可以活，我就不想讓你們姐妹倆活！”
氣頭上的他說話也變得毫無邏輯，此刻就跟孩子一樣，發洩著自己的怒火。
沈丹俏臉漲紅，氣息也變得極其紊亂，她不反抗，任由那神境之力摧毀自己的生機。
作為旁觀者來說，大家都知道系統娘是無可代替的角色，樂園在她手裡，本源也是。
但凌雲始終繞不開這個圈子，總以為是聖蓮姐妹倆看系統娘是第二分身就隨意拋棄。
他認為分身也是生靈，更別說已經有了自我意識的真人了。
當然，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對方是系統娘，那個帶著自己走向光明的導師。
想著想著，凌雲手中的勁越來越大。
沈丹的氣息已經快要斷絕了，她倔強的不讓自己反抗，雖然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不過啊，凌雲終究不會真的動手，他在看到沈丹痛苦的樣子後還是鬆開了手。
隨意一丟，他下了樓，不再理會這個讓自己愛恨交加的女子。
客廳裡，蕭炎感受著凌雲凌駕宇宙的力量在體內蟄伏著，明了對方已然邁入神境，便悄悄松了口氣。
想到星夜的變化，便皺眉道：
“星雲聖女是誰？”
凌雲道：“系統娘，也是小衣的第二靈魂。”
“？？？”
即便狡詐如炎帝，此刻也是一臉懵逼，這都什麼跟什麼？
“那小管家是小衣？”
“我也才剛知道！”
“那，那小衣呢？她沒事吧？”
“沒有。”
機械般的簡短回答好像是不想在這些問題上面糾結，蕭炎不再追問。
似乎是知道小衣是誰，孩子爬到凌雲的大腿上摟著脖子咯咯直笑。
多種情緒交織的凌雲，不免露出一絲柔情，他抱著孩子，親暱道：
“媽媽生病了，可能暫時回不來了，你跟奶奶姑姑睡一起好不好？”
孩子似懂非懂，蹬了蹬腳，也不知道是答應還是拒絕。
蕭炎揉著孩子的小胳膊笑道：“這麼好動長大後肯定是個假小子！”
凌雲一笑，神色又變得憂鬱起來。
他發現自己體內系統娘的氣息在削弱，那面鏡子好像出現了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