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找第三界的起源這其實很簡單,不外乎就是再用時空回溯這麼個老套實用的辦法。
不停地回溯,不停地接近極限。
不過,這種事凌雲早就在掌握諸天大道的時候就過了。
他發現,第三界不過就是一團能量駁雜的光團,然後無限裂變,和科學界認為的宇宙大爆炸有那麼一絲相像。
他也曾尋找過這光團的來歷,但很不巧,找不到。
或者說這光團本來就是平白無故突然出現的。
沒有誰開天闢地,也沒誰撒下種子,就和某位強者空間挪移一樣,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其它地方。
因為第二界和第三界時間流速一樣,凌雲對比過,第三界存在的時間也就是漢宣帝駕崩之後一兩年後出現的。
這麼一來就非常明顯了,肯定是宣帝的原因,才導致第三界的出現。
可宣帝人去哪兒了?真的魂歸混沌了?那他又是怎麼創造出第三界的呢?
帶著疑惑,凌雲回到了現實世界,他去了地府。
這裡一片荒蕪,彷彿沙漠一般。灼灼的熱浪一波接著一波,很快就讓人渾身冒汗,嘴唇乾裂。
“這裡...怎麼回事?”
小衣非常驚訝,因為上次她來的還是彼岸花海,雖然也有一片黃沙絕地,但總歸不是只有土黃一種顏色。
忽然,她想起來了,忍不住悲傷道:“后土還是沒能保住這裡,她欺騙了我們!”
輪迴本源消失,后土也把所有的力量都送給了凌雲,自然無法再有輪迴了。
“這麼一來,人死了就真的死了,沒有來生一說了。”
這可能有些殘酷,但也只是對那些知道有輪迴存在的人來說是殘酷的。
因為普通人,哪怕就是那些修士們,他們一直都認為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所謂轉生,不過是人們對死亡的恐懼和人世間的眷戀罷了。
凌雲抿著嘴唇,心想這輪迴自己終有一天是可以修復的,這地府也能重現,只是那些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他行走在黃沙之上,還沒走多遠就踩到了一把類似於棍棒的武器,在武器旁邊還有一兩節指骨,骨頭上泛著微弱的靈光,如鑽石在陽光下一般閃耀。
這顯然不是凡骨。
“白無常...”凌雲喃喃自語。
骨頭一碰就碎,主人氣息也蕩然無存,若非那哭喪棒上還殘留一些氣息,想來誰都想不到這骨頭就是當年那位索命的鬼使。
哭喪棒旁邊又有一條勾魂索,這是黑無常的武器。
“是我間接殺了你們。”
凌雲輕嘆,緬懷過後便開始回溯歷史。
地府屬於酆都大帝的小世界,這位大帝在第二次神戰中隕落。他的世界雖然是保留了下來,但也抵不住歲月侵蝕,漸漸地要被地球融合,化成虛無了。
儘管地球大道被聖蓮封鎖,但凌雲這個界主身份還是實打實的。
所以他並不需要花費樂園之力來回溯,故而不緊不慢,一點點的看地府過往,也是擔心會遺漏什麼細節。
在不久之後,地府恢復到了沒有崩潰之前。
八百裡火紅花海,無數彼岸花隨風搖擺,一層層的醉人紅光照的凌雲二人心神盪漾,他們彷彿回到了那些逝去的難忘年華之中。
那是走過的歲月,不可能再重新經歷了,就如彼岸花一樣,花葉永不相見。
黑白無常平常不會現身,只有凌雲來的時候出現,所以整個地府能見到的生靈就只有那位撐船的長生了。
他是擺渡者,不為亡魂擺渡,只為救贖自己和那位心愛的女孩。
長生每時每刻都在那一葉扁舟之上,有時起來撐杆歡唱幾句;有時坐在船頭撥弄紅花;有時躺在船上仰望天空。
他並不孤獨,因為身邊還有一位姑娘一直在陪伴著。
“男的叫長生,女的叫孟婆,這裡曾是黃泉。二人生前相愛卻不得在一起,最後孟婆靈魂飛散。長生為她種下花海陪伴,沒想到這彼岸花卻是成全了二人。”
凌雲向小衣介紹,同時也在惋惜自己沒有救下這對苦命鴛鴦。
小衣沒有說話,只是悄悄握緊了凌雲手,再也不想鬆開。
不一會兒,時間來到凌雲第一次來的時候。當時他陷入了心海,也就是在那裡遇到了一對母女。
母親身份未知,女兒竟是叫凌晨。
凌雲認為那不是幻境,而是真實存在的。故而他一直在躲避那白髮母親,就連自己的女兒也強行改了名。
想到這兒,凌雲忽然凍結了時空,指著小船說道:“在這艘船上,我遇到了一件怪事。”
說著,他把小衣的手貼在了自己額頭上,然後共享了那段過去。
這段記憶很簡單,凌雲在船上忽然進入了一個奇怪的世界裡,那是一個美麗的小花園。
在這裡,凌雲遇到了一個白髮女子,女子蒙著面紗,卻難掩絕世之姿。她邀請凌雲下了盤棋,下完之後便跑出了一個名叫晨兒的可愛女孩。
晨兒一見面就稱呼凌雲為父親,凌雲錯愕,以為是認錯了。
女子對孩子笑著說不是,但在最後,那女子卻又說出了自己對凌雲的愛意和付出。
說願代凌雲而死。
詭異的故事。
這是心海的畫面,凌雲一開始不以為真,後來卻產生懷疑。
然而小衣在看到這些畫面的時候,眼眶居然蒙上了一層水霧,她輕輕問道:
“就是因為這個幻境,所以你不給妹妹取凌晨這個名字嗎?”
小衣流淚是凌雲想不到的,這是因為看到了生離死別而觸動悲傷的心絃,還是她覺得這是一個與自己分享凌雲的女人?
都不是。
凌雲也沒往這方面想,他不覺得小衣會因為一段幻境而懷疑自己,於是他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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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女孩叫晨兒,是不是真的凌晨我不知道,但我們的孩子絕對不能沾上一個晨字。”
他這也是擔心小衣會成為那位白髮女子,雖然她倆長相不同,但改變容貌這種事,在超脫眼裡,實在太簡單了。
可是,凌雲萬萬沒有想到,接下來小衣要說的話徹底讓他分不清了什麼現實,什麼是幻境;更加分不清什麼是過去,什麼是未來。
只見,小衣抬起頭,淚流滿面,匯聚成溪。
“可,可是,這個女孩就是妹妹啊,她就是我們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