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來看晨兒啦!”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猶如天使一般,一下子跳進凌雲懷裡。
凌雲愕然,自己還沒結婚,哪來的孩子?還這麼大?
小女孩長髮飄飄,一直垂到小腿處,精緻可愛的臉蛋兒上充滿了想念和不開心。
從她的話中不難猜測,不開心是因為父親很久沒有過來看她了。
“爹爹,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晨兒和孃親了呢!”
凌雲的手不由自主的抱著她,尷尬道:“小妹妹是不是認錯了啊,我不是你的爹爹。”
“騙人!”
女孩小小的手指戳著他的鼻子,噘嘴道:
“你就是我爹爹,晨兒不會認錯的,是吧孃親?”
少女的臉雖被面紗遮住,但可以想象此時定是一臉寵溺。
凌雲很奇怪,她好像對女孩叫自己父親一點都不驚訝,就像自己真的是她的丈夫一般。
“姑娘,這?”
少女不說話,女孩卻生氣道:“哼!你不叫娘子,叫姑娘!爹爹你怎麼能這樣!”
凌雲哭笑不得,解釋道:“可我真的不是你爹啊!”
女孩跳到少女身上,忽然哭了起來。
“孃親,爹爹果然不要我們了,他不要我們了!”
少女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背,安慰道:“晨兒不哭,孃親在這兒呢!”
說完,她輕輕的哼唱起來,歌聲婉轉動聽,猶如天籟。
這似乎是搖籃曲,女孩的哭聲越來越小。
凌雲茫然無措,怎麼下一盤棋下出了一個女兒來?
白髮少女雖然臉覆面紗,可眼睛和氣質卻不像自己認識的任何一人,就算自己會有後代,那也應該是和小衣的,而不是面前這位女子。
或許能解釋這種情況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女孩的父親和自己長著同一張臉。
這是唯一的合理解釋。
少女的哼唱若有若無,女孩睡著了。
“抱歉,孩子認錯人了。”
凌雲暗鬆口氣,果然是認錯了,不然這下真的懵逼了,他笑道:
“沒關係!”
少女玉手一揮,便把女孩送走了,她站起身往花園走去,指著小路道:
“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便會回到花海。路上不管遇到什麼,見到或聽到什麼,你都不要理睬,不然你會一直困在這方天地的。”
凌雲禮貌點頭,道:
“多謝!”
他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問道:
“不知姑娘姓名,可遇到了什麼難處?”
他猜測女子的丈夫應該出了事,不然也不會拋下她們母子。
少女微微搖頭,轉身離開了。
凌雲抿著嘴唇,也不再去追究,畢竟這裡十分古怪,自己連怎麼進來的都不知道,還是老老實實回去,和蕭炎等人會面。
小路兩旁栽種許多花草,它們的美麗讓人挪不動腿,凌雲眼中光明,不受誘惑,徑直往盡頭走去。
一路上他聽到了許多人在叫自己,也看到了有鬼魂在嚎叫,但他都沒有理會。
路的盡頭是一堵牆,他毫不猶豫的直接穿過去,少女說的沒錯,他果然回到了彼岸花海,只是奇怪的是沒有見到蕭炎等人。
長生的小船也不在跟前,他愣了愣,欲直接回樂園。
但突然間,一雙手從後面抱住了凌雲,他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轉身,就在這時,背後的人開口了。
“別轉身!”
這是一道熟悉的聲音,白髮少女的!
“是你!”凌雲驚道。
“是我,凌雲對不起!”
少女聲音顫抖,說的話如同晴天霹靂。
凌雲眼睛劇烈放大,她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你認識我?你到底是誰?”
他想轉身,但少女死死抱著,還哭著說道:
“聽我說完好嗎?我不該這麼做,但我沒有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我願用我的生命去換你活下來。這輩子,我無悔。”
離別般的話讓凌雲聽出了不捨和悲傷,女子鬆開了他,他豁然轉身,眼前竟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
就在這時,嘴唇傳來溫軟,這是另一張嘴唇。
毫無疑問,這是白髮女子的唇,她深情的吻了凌雲,無盡愛意和眷念都傳達到了凌雲心裡,讓他淚流滿面。
他不認識少女,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幕出現,但少女的悲傷和感情自己卻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
她到底是誰?
少女的吻很簡單,吻過之後,他的視線重新恢復,而這一次,蕭炎等人全部映入眼簾。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蕭炎問道。
凌雲眨了眨眼,淚珠落到手背上尚有溫度,他怔怔的盯著那滴眼淚,彷彿看到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
“凌兄弟,你怎麼了?啞巴了?”月倫搖了搖他。
長生噓了一聲,小聲道:
“這位客人怕是入了心海,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
“心海?這是什麼?”
長生耐心解釋:“彼岸花海是深情少年為心上人栽下的美麗花園,經過了無數年的沉澱,彼岸花越來越有靈性,從而製造出了一個特殊的秘境,名為心海。只有有緣人才能進去,想必這位客人剛才就遇到了。”
“那他怎麼哭了?”蕭炎好奇問道。
長生說:“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他和那女子一因一果,一生一死。他出來了,便為生,若一直走不出來,那便是死。哭,則說明心海的真實。”
“什麼?你說凌雲剛才有可能會死?”月倫驚駭。
凌雲回過神來,他甩了甩腦袋,問道:
“我碰到了一個白髮女子,她是誰?她說為我而死了!”
長生放下撐杆,認真的盯著前者雙瞳,過了很久,他嘆了一聲,道:
“你本該陷入心海,但那女子不願看到你被困,所以甘願自己消失,放你回來。”
凌雲回想剛才那極其真實的經歷,道:“可我們有孩子了,我剛進去,哪來的孩子?而且她為什麼又放我出來?”
長生說道:“心海里的所有都是虛幻,至於她為何放你出來,我無法解釋。或者說,感情這事本來就得不到解釋。”
長生一言讓幾人都很贊同,尤其是蕭炎,他就認為感情這東西很微妙,和雲韻便是無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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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只有我一人進入心海嗎?”凌雲摸著嘴唇,回想白髮女子。
“是的!”
無意中,黑羽一瞥,道:“靠岸了!”
眾人眺望,一條長長的黑線逐漸清晰,久違的土地出現了。
陡然間,他們好像明白了長生之前所說的那句話,有的人一眨眼就上了岸,有的人一輩子也上不了岸。
凌雲心海的結束和海岸的出現是無意中的契合,還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他們在享受上岸的喜悅,也在思索,而凌雲望著即將離開的小船,心中有無數疑問。
“可否告訴我,這心海是真是假?那個人是否真的存在?”
長生笑道:“不是!”
“多謝!”
凌雲拜別,彼岸花海漸行漸遠。
長生站在小船上目送幾人離開,待背影不見,一位紅妝女子緩緩現身。
“長生,你為什麼要騙他?”
長生的撐杆又動了,它搖曳出一圈圈漣漪,在鮮豔的彼岸花海上留下動人的一筆。
“三七,他要是問你,你也會說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