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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談蕭瑜的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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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左聯絡由小路。

“副掌門的事?”

聽到拓跋夜說的名字由小路那頭一明顯有了個停頓:“你認識副掌門?你竟然去走關係走後門,我看錯你了,你墮落了梁左……”

梁左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腦迴路。

“有很重要的事,你還在魚龍府嗎?”

“不在,我在澤龍嶼。”

澤龍嶼?那不是試煉之地嗎?由小路已經至少接近造法者了,怎麼還會去那種地方?

“不懂了吧?蓬萊佬就是蓬萊佬,沒見識。”那頭由小路嘲諷了一句:“澤龍嶼這地方你看來只來過外圍吧……這裡可是崑崙最複雜的地區之一,曾經十大隱秘之一的瑤池據說就在這裡,四方名將之一的某位也隱居在這裡。給你講你也聽不懂,沒事多看看書,別吃了文化的虧……”

每次面對由小路梁左總是輕易被他勾起一肚子火。

“有事你找雷叔,我把他的聯系地址通道發你,你找他就行,他現在山門裡修行。就這樣,掛了。”

說著他切斷了通訊,根本不給梁左嘴炮反擊的機會,更是鬱悶。

無奈之下梁左首次嘗試聯絡雷振。

那頭很快就透過了他的通話:“梁左?好久不見。”

雷振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平和之感,梁左記得最早和雷振還是室友時他語氣豪邁,現在想來或許是那時候刻意的偽裝。

總之,過去種種恩怨都已經煙消雲散,當時大家都是為了生存扭曲自己的可憐蟲。

“拓跋副掌門?你確定這件事嗎……”

雷振一再詢問,對於涉及拓跋夜說的事情極為謹慎。

“非常重要,我用我腦袋擔保。”

梁左也認真回答。沒有花姐幫助,他和六景是沒有一點機會從方寸山脫困的。真正的救命之恩,梁左從來湧泉相報。

對面雷振聽他語氣篤定,也立刻回應:“好,我一定將這件事傳遞給副掌門,等我訊息。”

倆人斷開聯絡。

梁左覺得很奇怪,雷振為人他到現在依舊無法認同,可是他卻能夠將這麼重要的事託付給雷振,並且相信他能夠完成囑託。人與人之間未必會成為朋友,也可以互相欣賞。能夠對中二少年由小路照顧至今,梁左對雷振的確是刮目相看——大家都在崑崙異鄉成長了。

雷振斷開聯絡之後陷入沉思。

魚龍府三位掌門,龐元靜副掌門掌管內部排程與配給,外部交涉,恪守法度,是實際上真正魚龍府的話事人;莫問掌門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向來很少過問府中諸事,常年居住在後山,是一個僅僅名字被記住的領袖,存在感淡薄;最後一位拓跋夜說副掌門,同樣深居簡出,據說是在調教魚龍府煉獄戰場隊伍的精銳。可門裡前輩都說拓跋掌門只是掛職,並不管事,接替了戰死在煉獄戰場的談子謙副掌門,也是他的女婿。

拓跋夜說在三位掌門中最具有傳奇色彩,可如今住在“養心閣”終日不出門一步,魚龍府的一半以上試訓記錄都有他的名字。

最快成為破法者的魚龍府子弟,創下一月內連過“六道”中餓鬼道、修羅道、天道的恐怖記錄,最年輕斬殺以太人的魚龍府人……

拓跋夜說藏在黑暗之中,他的傳說卻散落在魚龍府的每一個角落。

想要不知道這個人實在太難。

就連過來交流學習的子弟都會問起拓跋夜說——十二戰隊向來有這個傳統,因為但凡過來交涉的人都想要得到拓跋夜說的指點。每次聽到拓跋夜說將自己鎖在“養心閣”,無不失望。曾經有一個烽火樓的人就曾對雷振透露過,魚龍府向來有最斂聚天才的說法正是來自於拓跋夜說。

拓跋夜說是無可爭議的。

然而曾被稱為“霸王”的拓跋夜說將自己鎖了起來,只有夫人談蕭瑜、兩位掌門副掌門可以進入,有外人拜訪也是由談夫人接待。

很多時候雷振都懷疑是否拓跋夜說已經不在魚龍府。

他或許是因為某種原因失蹤了,或者是死了,可是為了維持魚龍府的威勢,莫掌門和龐掌門將不存在的人給用一棟樓包裹起來,用來威懾他人。

可每個月的最後一天,在演武場上就能夠感受到一股冥冥之中戰意的感染,有人說這正是拓跋掌門流露出的氣息對於每個人的鍛鍊,在這種強烈感染之下演武之人常常失控,可是效果也是出奇得好,每個人都能夠全力施展自我。“養心閣”正是處於演武場的地下,相傳往下上千米處就是拓跋夜說的宅院。

要見到拓跋掌門,哪怕是雷振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他必須有莫掌門或者是龐掌門的授權才可能透過地下那八名精銳守衛。

可如今莫掌門比拓跋掌門還要難見到,龐掌門去星羅社商議要事,據說要去一個月之久,那麼就只能夠告訴談夫人。

然而梁左告訴他的內容簡直讓人驚愕。

如果說在方寸山的女人才是談夫人,那麼魚龍府這一位談夫人又是誰?

其中隱秘必定是涉及極廣,一個不小心雷振就會身陷囹圄……

答應下樑左此事風險極大。

可他又充滿了一種奇特的衝動……不管前路如何,決定之後就只需要考慮如何完成,這就是雷振的人生哲學。

事不宜遲。

雷振闊步來到演武場,這裡是一片極為寬闊的地界,地下是一塊塊長條狀的石磚鋪就而成,地上和空中都有陣法覆蓋,到處皆可隨時劃分出方塊區域來單人或者捉對廝殺,是驗證自我的地方。旁邊有一條幽深的通往地下的山洞,洞口掛著一塊金屬牌匾“養心閣”,幾個銀色大字頗為顯眼。

站在門口的是倆位守衛,雷振和他們是熟識。

“兩位師兄,不知談夫人多久會來?”

雷振抱拳問道。

其中一人道:“雷振啊,談夫人一般是夜裡過來,這時候還早,如果你要找她可以去透過長老。”

“多謝,如此我就放心了。”

雷振眼中精光一閃,手中出現一塊球狀金屬,這金屬球迅速冒出無數凸起,往外噴氣。這是器木府的奇物“雷火”,威力巨大,是屬於管製品,很少流落出來。

倆人都一聲驚叫朝著兩旁躲開。

巨響之後煙塵消散,倆人一看,哪裡還有雷振的影子。

其中一人道:“你守好這裡上報,我去追捕雷振。”

說著他就朝著裡頭衝去。

雷振卻腳下不停,手中已經有了一張漆黑色金屬復合弓,弓背如同一個舒展開的M形態,上下弓片都有惰輪,弓把處有準具鏡,握把處是褐色皮革材質,弓弦上有消音震片,幾根交錯在一起的弓弦透出金屬的銀光,整個就像是一把舒展開的機械手臂,而並非古老的武器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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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雷振的寶具,天狼弓。

他彎弓搭箭,眼睛透過瞄準鏡鎖定前方——雖然前方只是狹窄彎曲的甬道,他需要用氣來捕捉甬道轉彎之後的那兩名守衛。一時間他身上淡青色的氣衝湧起來,天狼弓彷彿是得到了命令一般整個弓身繃緊,變成了一個彎曲的弧狀。

雷振已經聽到了身後守衛趕來的腳步聲,他手指捏在弓弦上,依舊屏氣凝神。

還不夠,他還沒有完全捕捉到前方的氣。

他瞳孔收縮。

找到他們的破綻了。

風箭!

手指鬆開弓弦,只聽到弓弦上傳來一聲輕輕的震顫聲。

就像是秋日之風,不經意拂過了轉角。

雷振頭也不回地衝向前方,在前方兩米守衛都倒在地上,胸口出現了一個通透的流血創口,眼睜睜看著有人進入卻無能為力。

還差四個。

雷振心裡將弦繃緊。

追逐雷振的守衛看到兩個受傷的同仁,大為震驚——雷振這是要判出魚龍府麼?他到底想幹什麼!憤怒讓他手中寶具現形,那是一把雙筒來復槍,黑黝黝的槍管,銀色金屬扣,木質槍柄,頗有古典朋克風格。手持長來復槍,他檢驗了一番發現倆位同人重傷卻還能夠撐得住,拼命朝前追去。

趕到前方時眼前的場景再次讓他大吃一驚,一名同仁遭到重創,半邊身體被毀掉,靠在牆壁處咳血,另一位則是怒罵著在追擊。

雷振一路奔跑,他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有些模糊。

之前一戰他使出了還未成熟的“雷箭”,不同於應對第二處守衛的“風箭”,風箭是用以遠端偷襲,是一種極為吃地勢和無預兆之箭,威力上來說卻不如雷箭。可地勢已經沒有優勢,雷振只能夠拼命一箭射出,的確重傷一人,可另一人的拳頭也將他頭部擊中,半邊臉已經血肉模糊。

他知道自己大概已經很難破入第四層守衛。

搖搖晃晃走到兩米手持劍盾的金剛守衛面前,他不由露出一絲苦笑。兩個大塊頭金剛,渾身透露出如臨深淵的氣勢,猶如兩扇大門牢牢卡住了最後的通道。

兩名金剛看到一個渾身浴血的外來者入侵,並沒有上前驅逐,而是謹慎地架起盾牌,保持防禦狀態,他們最重要的職責不是戰鬥而是防禦,禁止外人進入是第一原則。可他們發現眼前人似乎在對著自己的金屬弓箭在呢喃……對著武器說話?

他有什麼陰謀?

倆人更是保持守衛姿態。

入侵者身後傳來腳步聲,兩名守衛一前一後趕到,一名手戴拳甲,一名手持雙筒近戰槍,都是認識的守衛。

此時雷振半跪在地上,撘弓,瞄準一名盾劍守衛。

“去吧……風箭。”

手指輕輕彈動弓弦,被瞄準的守衛立刻用盾牌護住要害。可他突然之間覺得有些不對,扭頭一看聽到眾人的咒罵。

原來那一道風箭在他面前打了個旋兒,就像是一道不期而遇的旋風,反而鑽過了他斜上方的空隙,直達“養心閣”深處。

守衛按照規矩準備擊殺來者,最早的守衛雙筒槍對準已經昏迷過去的雷振的太陽穴:“按照規矩,現對擅闖養心閣偷襲導致多人受傷的反叛者雷振行刑。”

嘭的一槍。

他被後坐力彈得持槍胳膊微微一抬。

眼前的入侵者卻突然不見了。

一個男人站在槍手面前,手提雷振的身體。他頭髮散亂,鬍子拉雜,一身簡陋的布衣,赤腳,頭髮遮住了他的雙眼,他鬆開另一只拳頭,一顆子彈滑落,還未墜在地上就化作一團霧氣消散。

眾人趕緊躬身行禮:“拓跋掌門。”

“這個人交給我了,你們不必聲張。”

話落下,人已經沒有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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