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牛奶和麵包。”楚子航推門進來說,“發現沒什麼東西吃,只能買這種,不過味道我嘗過了,還不錯。”
等了一會,卻發現夏彌沒有如自己的預料般衝過來接下他手裡的早餐。
完全走進房間才發現,夏彌又抱著膝蓋蹲在床腳縮成團,一臉懷疑人生……啊不對,懷疑龍生的樣子。
“……你又怎麼了。”楚子航無奈地嘆了口氣。
“沒事……”
“那大清早的怎麼這樣?”
“只是有點……沒睡醒?”
“用疑問的口氣回答聽起來就已經是完全不對勁了。”
“……”夏彌從床上抓起一個枕頭就丟向楚子航,“師兄你能不能別學路師兄吐爛槽啊?!”
“已經被傳染了。”楚子航輕鬆地單手擋下枕頭再抓住,“聽到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聽到了聽到了。”夏彌都都嚷嚷地從床上蹦下來,“不就是牛奶麵包嘛,真是個八婆師兄。”
“和路明非給我起的外號一樣。”
“誒,師兄你知道啊?”夏彌歪歪腦袋。
“當然。”楚子航走到桌子前,坐下,再把手中的早餐放到桌子上,“他沒少在我背後說這個外號,我有次偶爾聽見了。”
“哦。”夏彌抓起一個牛角麵包就吃,“味道確實還不錯。”
“你喜歡吃就行。”楚子航也開始吃。
“額……”夏彌瞅了眼楚子航。
“看什麼?”楚子航疑惑地問道。
“師兄你不把手裡的枕頭放回床上嗎?”
楚子航懷裡還抱著枕頭。
“哦,忘了。”他把枕頭放回床上,再回身坐下時看見夏彌在捂著嘴偷笑。
“怎麼?笑什麼?”
“我覺得師兄你好笨誒。”夏彌吐了吐舌頭。
“……”楚子航無語,指指麵包,“快吃吧。”
“切,真沒意思。”她哼了一聲,開始乖乖吃早餐。
“師兄,你有沒有一種感覺?”吃著吃著,夏彌又不安分了,腦中冒出許多奇奇怪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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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感覺。”楚子航問,他覺得這小師妹簡直麻煩透頂了,不過他也並不討厭就是。
“有沒有……”夏彌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嘻嘻一笑,“我們在同居的感覺?”
“同居,是指兩個相愛的人暫時居住在一起,現一般用於異性之間。”
“同居跟結婚不一樣,結婚是獲得了法律的承認的夫妻關係,是不可以隨便解除關係而必須要透過一定的法律程式;而同居是不被法律承認的一種行為,也沒有任何法律保障。”
“在同居期間男方和女方可以隨時提出分手終止關係。”楚子航煞有其事地開始介紹,“你指的是這種同居嗎?我並不覺得。”
“哎呀哎呀,你別背書了,一背書我就頭暈。”夏彌兩眼花花,不過仔細一想,要是真按同居的意思來說的話,那豈不是……
“不是!”她義正詞嚴地否定了,“我指的不是那種同居!”
“那是哪種?”
“就是那種……算了我也說不清。”夏彌嘆了口氣,放棄試圖和榆木腦袋師兄描繪那種朦朦朧朧的曖昧感覺。
“哦。”楚子航應了一聲,繼續低頭吃麵包。
“你如果指的是那種,那我確實有那種感覺。”他突然說。
“什麼那種?”這會輪到夏彌迷湖了。
“我覺得你應該懂。”楚子航若無其事地說,“我所想的和你一樣。”
“這樣嗎……”夏彌耳根有點紅,“那可能確實是一樣的吧。”
如果路明非此時在這裡,一定又要大呼你們兩個又在打什麼啞謎啊,搞曖昧就搞曖昧,大大方方地說出來不好嗎?非要兩個人都藏著掖著,猜來猜去看誰猜得透是吧?
得了吧!你們那點小心思,我路明非大人早就看出來啦!哇卡卡卡,然後得意地叉腰大笑。
可惜他也不在這,楚子航和夏彌自然也就只能繼續猜猜猜。
“吃完啦。”夏彌將最後一口牛奶喝下,啪地一聲把玻璃瓶放在桌子上,隨即像個小學生那樣把雙手按在膝蓋上,乖乖地看著楚子航。
“好,那收拾一下準備走吧。”楚子航說,這句話是說給夏彌聽的,他已經沒什麼需要整理的了。
“那個……”夏彌弱弱地舉手,“我需要換衣服,所以……能請師兄你出去一下嗎?”
“哦,好。”楚子航愣了一下,夏彌還穿著一身睡衣呢,於是他迅速地轉身出門。
楚子航出去後,夏彌慢慢地把手伸向睡衣,解開了第一粒釦子。
……
楚子航正靠在門外的牆上等待。
身邊敲門聲傳來,跟著是捏著嗓子的聲音,“鼴鼠鼴鼠,我是地瓜!”
“好了麼?”楚子航打開門。
眼前的女孩更耀眼了,完美無瑕的容顏在澹澹妝容的映襯下更加……不知道讓人該怎麼形容,就像是凋塑家的刻刀下最得意的作品。
身上穿著那件楚子航初見她時穿的波西米亞風格子長裙,腳下踏著直筒鹿皮靴子。
誰也摸不清她穿衣的風格,反正每次看到她都會讓人眼前一亮,大概是家裡有整整一個步入式更衣間的衣服,讓她對比搭配。
“看來我不用問好不好看了,師兄你眼睛都看直了。”夏彌嘻嘻一笑,捏著裙子角在他面前轉了個圈。
楚子航乾咳兩聲,挪開視線,“你怎麼又穿這套?”
“喂喂,師兄,這樣很不禮貌懂嗎?”夏彌不滿地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教你個乖,不要在女孩子面前說這件衣服她曾經穿過的事實。”
“我還從來沒聽說過這個說法……”
“你當然沒聽說過啦!”夏彌把臉湊到楚子航面前,“鑑於師兄你的行為讓我很不爽,這是我剛剛自己總結出來的。”晃著腦袋眼珠子骨碌碌轉。
“好吧,受教了。”楚子航微微點頭,“現在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啦。”夏彌順手把房門帶上,背著手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
“等下,房卡呢?”楚子航問。
“額……”夏彌輕快的腳步一僵,扭過頭歉意地笑,“好像忘記拔出來了。”
楚子航想說我早該知道會這樣。
“去底下叫服務員吧……”
“好……”
……
……
幾近波折,兩人終於在小鎮裡找到一個賣潛水用具的地方。
店主是個看起來很和藹的老人。
“兩位,需要什麼?”老人朝他們笑笑。
“師兄你英語好嗎?”夏彌朝楚子航小聲問。
“我高中在英語競賽得過獎。”楚子航澹澹地說。
“切,這算什麼。”夏彌不屑地哼哼,“我高中在卡塞爾預科班讀的,那裡我英語每次都是滿分呢,你知道在北大附中裡考滿分有多難嗎?”
“我上學期全A。”楚子航一句話回擊,“北大附中的學生含金量我個人認為是不如卡塞爾的。”
“好吧,你贏了。”夏彌垂頭喪氣的,忽然嘴角又露出一絲賊笑,“那就由師兄你來負責溝通啦!”
“我本來也是這麼打算。”楚子航上前和老人說,“你好,買四套潛水服,要能抗住一百米左右水壓的。”
“客人找對地方了。”老人笑呵呵地,“全鎮只有我這裡有這麼高階的潛水服出售,不過價格就稍微……”
“多少錢。”楚子航答應得很爽快。
“喂,師兄。”夏彌在旁邊扯了扯他的衣角,“我說沒必要直接買下來吧,聽上去就怪貴的,反正咱們也是臨時用一下,以後大概都沒機會用了,還不如問問他能不能租。”
“這……能租嗎?”楚子航想夏彌還真是勤儉持家啊,他又想起初見時她正在把芝加哥火車站那個巨型海報給拆下來準備去中央公園搭帳篷,要是娶了她……打住打住,想歪了。
“當然能啊。”夏彌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楚子航,“師兄你不知道麼?”
“不知道。”楚子航老老實實地搖搖頭。
“潛水用具一般都能租的,因為直接買下來的話太貴了,除了那些專業的潛水愛好者,很少有人會直接買下來,大部分都是臨時租用一下。”夏彌老師侃侃而談。
“知道了。”楚子航轉頭問老人,“如果租的話要多少錢?”
“五十英鎊一天,如果您要四件的話,給您一起,算一百八十英鎊一天好了。”老人想了想,說道,“放心,我這裡的東西都是貨真價實的,說能潛到一百米就能做到。”
“糟老頭子還真黑。”夏彌小聲吐槽。
“可以。”楚子航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客人您需要什麼尺碼的?”
楚子航報了一遍自己的尺碼,回頭問還在憤憤不平價格問題的夏彌,“你的尺碼?”
“哦……”夏彌心思還在那一百八十英鎊上轉悠,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我的三圍是……”
“等等等等!”她反應過來了,臉頓時紅到了耳根,“這種事是你能問的嗎?我自己告訴他!”
“那你自己來吧。”楚子航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問題有點不適合。
夏彌小聲把尺碼告訴店主後,店主問,“還有兩件呢?”
“還有兩件是我朋友要的,稍等一下,我出去打電話問他們。”楚子航走到店外,撥通路明非的電話,響了老久才被人接起。
“喂,師兄。”路明非聲音迷迷湖湖的。
“你該不會還沒起床吧?”楚子航臉冷下來了,雖然平時臉也是冷的,不過此時明顯更冷。
“啊,不不,我起來了,正準備往你們那邊過來呢。”路明非急忙說。
“誰啊?”楚子航聽見電話那邊有個女聲問。
“是師兄。”
所以果然還是沒起床吧,楚子航也對路明非的脫線習慣了,倍感無奈地說,“快過來就行,先把你和諾諾的尺碼告訴我。”
“哦。”路明非想這也不怪他,實在是師姐的身子抱起來太舒服了,讓人不想起來。
報完了他的尺碼,又報了諾諾的尺碼,別問他怎麼知道的,反正他就是知道。
“路明非他們才剛起床,”楚子航進門跟夏彌說,“我們可以先找個地方坐一下等他們。”
“找個冰激凌店如何。”夏彌眼睛一亮,“想吃冰激凌了。”
“好。”
“師兄你請客。”
“好。”
“好好先生嗎?”夏彌又吐槽。
“小錢而已,無所謂。”
“嘖嘖,聽聽這狗大戶的語氣,簡直令人恨得牙癢癢啊!”
“你吐槽風格一下是路明非,一下又是芬格爾。”
“這叫融合了兩家之長,懂嗎?”夏彌說著,背著手出門了,左右張望著尋找冰激凌店。
楚子航一看她這副“什麼都不管沒心沒肺地走出門去”的樣子就感覺緊張,每次這樣,夏彌都會大機率忘了點東西,比如之前房卡還插在卡槽裡沒拔,他已經被搞得有點PTSD了。
果不其然,夏彌又小跑回來,拎起椅子上的包包,“嘿嘿,包忘拿了。”
……
……
“抱歉抱歉。”路明非和諾諾以及福爾摩斯推門進來,“之前確實是我們還沒起來。”
“沒事,也沒趕時間。”楚子航說。
“噢噢,諾諾姐穿得好漂亮!”夏彌兩眼放光地湊過去,“師妹想看看你的腰圍長沒長……”
說著,她張大懷抱,抱住諾諾的腰,臉還在她胸口蹭啊蹭的。
“漂亮女孩子的貼貼總是讓人賞心悅目呢。”路明非從櫃檯拿了三杯冰激凌回來,坐到楚子航身邊,“是不是啊,師兄?”
“還好。”楚子航評價道,看了一眼福爾摩斯,“這就是福爾摩斯先生嗎?”
“您好,楚子航先生。”福爾摩斯脫帽示意。
“大名鼎鼎的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路明非把一杯冰激凌遞給福爾摩斯,“福爾摩斯你吃嗎?”
“可以,我還沒吃過。”
諾諾嫌棄地把夏彌推開了,“你這妞兒怎麼回事?我今天這是正常打扮啊。”
“嘿嘿,可能是太久沒見到師姐。”
“才幾天而已。”諾諾從路明非手中拿過另一杯冰激凌,“潛水服租好了吧?”
“都租好了。”楚子航澹澹點頭,“能抗住一百米水壓,一般的湖應該就那麼深,我想也夠了。”
“所以是哪座湖啊?”夏彌問。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路明非含著冰激凌勺子,老神在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