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點。”姜奕的表情忽然冷澹了下來，他滿是正色的說：“演員們陸續登場了，劇目要開始了。”
龍嘯聲戛然而止，像是有一隻巨大有力的手捏住了芬裡厄的喉嚨，他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腦袋。
順著姜奕面向的方向，芬裡厄望過去，看著沿著黑暗延伸的鐵軌，他能感受到鐵軌上細微的震動，有一輛列車正在快速接近……
芬裡厄瞬間把電視掃到了自己身後，用龐大的身軀遮擋著。
……
經過兩輪激烈的戰鬥，這列車廂已經變得十分破敗了，座椅全部粉碎，滿地狼藉，甚至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可能是因為奈何不了對方，也可能是因為在覲見龍王時想要保留體力，愷撒和楚子航結束了戰鬥，兩人齊齊站在車廂尾部，目光警惕地看著帕西和酒德麻衣。
“那是什麼怪物。”愷撒示意著被帕西堵住的死侍群說。
“死侍。”楚子航輕聲說，“被龍族血統吞噬的混血種，介於人和龍之間，生與死之間，失去了意識，就像是遊魂……”
“真是可憐。”愷撒平靜地說。
楚子航看了愷撒一眼，愷撒一臉不解，楚子航沒有再說什麼，他覺得自己的結局大概也是這樣。
他看向窗外，瞬間列車路過一個站牌，雖然混血種有夜視的能力，但在高速行駛的列車上看得不是很清楚，依稀只認清寫的是：“xxx號站，xxx。”
楚子航微微皺眉。
“102號站，福壽嶺。”這時車廂中部的酒德麻衣留意到楚子航的動作後說。
“謝謝。”楚子航語氣平澹。
雖然剛剛他看著窗外，但一直留意著敵對的兩人，他確定酒德麻衣沒有去看的動作。
看來酒德麻衣對這裡很熟悉，甚至什麼時候該到什麼站臺都能知道。像是坐慣一列地鐵的上班族……又或者地鐵線路的運營人員。
時間流逝，帕西和酒德麻衣都說這是最後一趟旅途，但也來得有些漫長了。
如果整個地鐵都存在於尼伯龍根裡，那麼這處空間數倍於長江底的青銅之城，簡直大得嚇人！
忽然楚子航的眼角抽動了一下，他的身體瞬間緊繃了，他感受到肩胛處的胎記好像要燒起來了……
胎記顏色赤紅，像是一枚燒紅的硬幣嵌在骨骼裡。
瞬間他扭頭看向窗外，列車的尾部正在經過一個界碑，表面簡單地陰刻文字，用紅色的油漆填滿，只有一個數字，“100”。
熟悉的感覺傳來，某種被封存的記憶復甦了，“蒲公英”颱風登陸的那天，暴風雨夜裡那個男人開著邁巴赫，帶他偷偷駛入封閉的高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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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曾經瞬間掀起樹枝，讓他看見了入口編號！“000”號高架路入口！第零號高架路入口！
楚子航瞬間驚醒，渾身滿是冷汗，他終於明白了。
為什麼那夜雨落狂流整條高架路彷彿都沒有盡頭，為什麼他遇上了北歐神話裡的主神奧丁，為什麼邁巴赫毀落在高架路之下那個男人被所有人遺忘……
因為那一夜，他也是在尼伯龍根之內！瞬間困擾了他數年的謎團解開。
連綿的龍吟再次響起，彷彿有巨龍趴在耳邊咆孝，甚至可以去誘發高危血統的混血種失控，或者讓還未開啟血統的人產生靈視！那是列車到站的訊號。
遠處出現了月臺的輪廓，沒有一絲燈光，只有滴水的聲音。
極長的水泥月臺沉睡在徹底的黑暗裡，好像幾十年沒有人造訪了。
四人默契地下車，沒有任何的交流。
他們的目光掃過，車內都是破敗不堪，牆皮剝落，金屬欄杆鏽蝕，一根根白灰刷的大柱子支撐起頂部。
即使列車到站，身處一片黑暗之中，但每個人都不會迷失方向。
那種巨大的威亞施加於血統之上，強盛的氣息讓人畏懼，所有人都靜靜地觀望著不遠處閃爍著兩盞“大燈”，他們的心臟狂跳如擂鼓，那是一隻龍王，大地與山之王！
在龍王的注視之下，三人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一步，除了最為神秘的帕西。
這個簡單的插曲讓他們對帕西的警惕提升到了最高，因為這說明帕西的血統高於他們三人！龍王的凝視就是檢驗血統的最好辦法，勝過所有人類製造出來的科學儀器。
“那啥，我出來是打醬油的，我能先走了麼？”酒德麻衣打起的是退堂鼓。
“你覺得可能麼？你的言靈是‘冥照’，在這種環境下你能隱藏在任何一個角落發動攻擊，我們稍有不慎就是必死的場面。”愷撒冷冷地說，“或者我們可以繼續完成戰鬥，由勝利者帶著失敗者的頭骨覲見龍王。”
酒德麻衣吐吐舌頭，“真血腥！”
帕西也站在廢棄的煤渣堆上，側身攤開了一隻手說：“女士優先。”
確實這個場合太適合忍者加刺客的酒德麻衣了，而且之前她表現出對這個神秘的尼伯龍根極其的熟悉，戰力的天平被打破，三人都防範起了她。
酒德麻衣豎起了中指，還是氣憤地叉著腰走在最前面。
不由多說帕西跟上，愷撒和楚子航也相識一眼，各自握緊了武器跟上。
四人都有著一定的間距，楚子航和愷撒是留出施展武器和攻擊的距離，而帕西和酒德麻衣卻是怕其餘人偷襲。
他們緩慢接近那只巨龍，越接近那股威亞越強盛，很難想象以前的勇士們是有著何等的勇氣，才能在龍的面前舉起刀刃。
巨龍也看著他們，面對著這群所謂的屠龍者們，他顯得異常平靜。
楚子航頓了頓，他感覺龍王的眼裡並沒有敵意和畏懼，而是……好奇？
“靠！”是酒德麻衣差點踩空，憑藉優秀的平衡力才穩點下來，她不滿意地吐槽道：“如果有燈就好了！童話裡龍不是喜歡收藏財寶。用夜明珠裝點洞穴的麼？”
“女士的要求應該滿足。”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滿是戒備地觀察著周圍。
“啪啪！”兩道拍手聲響起。
瞬間耀眼明亮的白光從天而降，彷彿這片空間裡誕生了一個太陽。
突如其來的刺眼光明讓所有人都短暫失明，一秒多後他們才恢復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