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精彩的故事,你們聽出了什麼?”
“我的故事有問題嗎?”源稚女歪著頭,自己的故事應該沒有什麼前後矛盾的地方。
“你畢竟是危險混血種。”楚子航慢慢開口,手上已經捏緊了村雨的刀柄,剛剛這個男孩身上出現了稚子與惡鬼兩種形象,確實讓人不寒而慄,那一幅惡鬼的樣子讓他都感到了壓力。
“所以是王將救了你?”龍馬宗一郎咽了口唾沫說道,他並不知道那位赫赫有名的源家家主還有這樣的往事。
“沒錯,王將是我的老師,也是勐鬼眾的最高領袖,是我需要效忠的人。但我從來沒有見過王將的真面目,他終年戴著一張面具,更沒人知道他的名字。”
“勐鬼眾在製造死侍?”楚子航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畢竟身為卡塞爾專員這方面的事情還是需要知道的。
“王將在研究進化的藥物,可是即使研究停止了,東京街頭也會有越來越多的死侍憑空出現,日本的夜幕中妖物橫行。我們這才意識到還有別人在製造死侍,從事這項研究的不只是勐鬼眾。”
“能不被勐鬼中察覺的組織只有蛇岐八家吧。”龍馬宗一郎表情苦澀,原來事態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隨後他的表情嚴肅起來,“所以我們一定要找出王將的合作者!”
一直閉目養神的穆意看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訴說,卻一直沒有點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這才看著源稚女,說道:
“你有沒有覺得你很像勐鬼眾的縮影,你哥哥很像蛇岐八家的縮影,就像王將與某個人把你和你哥哥的人生肆意玩弄。”
“王將與...橘政宗?他們是合作者?”
“假設一定要大膽,這是很像的手法,不是嗎?”
穆意的話語讓所有人陷入沉默,這樣的假設未免有些太過於大膽,兩方死敵的最高首領合作進行著顛覆整個社會的陰謀。
“可他們已經是頂點的人物了。”龍馬宗一郎開口,他不是完全不信,更多的是不願相信、不敢相信,他怕他相信了之前的信念就會崩塌。
“他們的目標是復活神啊。”楚子航的眼睛愈發冰冷,如果穆意的猜測是真的,那確實是顛覆混血種社會的戰爭。
“所以我們要去收集證據了。”穆意開口,“空口白牙去說橘政宗和王將有交易是不可能有人相信的。”
“所以我們算是同盟了?”源稚女看著穆意。
“在確認王將的陰謀並消滅他之前,我們是盟友,不過你要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想殺死王將的人。”源稚女的話等於說沒有理由,但是穆意沒有再深究,畢竟王將與橘政宗才是自己要解決的第一目標。
穆意的意思也很明確,在殺死王將之前雙方是盟友,可是殺死他之後呢,要對他曾經的罪孽視而不見嗎?
————————
此時天還沒有亮,凱撒那邊還在戒備新來的引擎聲。
那是一輛黑色的悍馬,源稚生坐在副駕駛位上看著遠處還站著的凱撒松了口氣,好歹這個加圖索家族的繼承人沒事。
越野車在凱撒面前急剎停下,源稚生帶著櫻走下車來。
“沒事吧?這次是我們的失職。”
“加圖索家族會需要一個解釋,不過我不需要,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我這幫小弟的傷亡會完全由加圖索家族承擔。”
“旁邊這位是?”
“傑茲米,我妹妹。”傑茲米聽著凱撒的介紹向源稚生微微行禮。
“上車吧,我帶你們回去。”
黑色的悍馬沒有多做停留,稍後會有本家的老人來拜訪這裡的幫會,幫他們度過此次難關。
在回去的車上,一路無言的傑茲米開口了。
“哥哥,穆意他和你在一個酒店嗎?”
“我以為你會堅持到酒店門口才問的。”凱撒笑了笑,之前他就聽自家的叔叔說過有個妹妹對穆意很有興趣,“他住我對面,等回去了我帶你找他。”
“好。”傑茲米輕聲回答,沒有一絲少女該有的害羞,更多的是一種坦然與好奇。
東京源氏重工位於高層的一間和室之內,一位銀白色頭髮的老人看著桌上的螢幕,那是龍馬宗一郎從東京半島酒店走出的畫面,老人精心的佈局似乎出了一些預料之之外的問題。
棋盤上多了一方新的勢力,到底局勢會走向何方呢?
在他還在捏著手上的短刀想事情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過來,那是來自於他與源稚生的私人專線。
“稚生啊,這麼晚了給我打電話有事情嗎?”
“政宗先生,凱撒已經安全了,我現在帶著他正在回東京。”
“好,安全就好,沒受傷吧,孩子。”
“沒有,多謝政宗先生關心。”
“那就好啊,回來之後來我這裡一趟吧。”
源稚生結束通話了電話,橘政宗走出了自己的房間,來到了位於某個被隱藏起來的樓層,源氏重工裡有著兩個被隱藏的樓層,一層住著底牌兵器上杉繪梨衣,一層放著人工智慧輝夜姬的機房。
此時的橘政宗就在機房管理室,看著幾位檢查運維的工作人員。
“開啟最大防火牆,屏蔽掉諾瑪吧。”
這個老人下令,這些重要地方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執行命令從不會問為什麼,橘政宗要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弄瞎密黨的眼睛,隨後將自己隱去幕後。
“報告大家長,輝夜姬已經以最高算力運轉,現在任何來自外部的攻擊訪問都會被攔截,這是根據以前前往卡塞爾的交換生評估出來的方桉,足夠擋住學院的秘書諾瑪。
————————
凱撒與傑茲米被放在了東京半島酒店的門口,等到他返回自己房間的時候發現穆意與楚子航都在,地上還有絲絲血跡。
“你們這是怎麼了?”,凱撒問向穆意與楚子航,這裡並不像發生了襲擊的樣子。
穆意並沒有開口,而是看向了凱撒身邊的人,傑茲米大大方方的走上前來,在穆意面前伸出自己的手。
“穆意學長嗎?我叫傑茲米·加圖索,幸會。”
“幸會。”穆意表現得並不熱情,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真人,之前只有凱撒給他說過家族裡有一個妹妹喜歡他並給看了照片。
女孩很美,可是笑容很假,這種假能騙過幾乎所有人,但唯獨騙不過最優秀的演員與最優秀演員的男朋友。
穆意與凱撒說出了他的猜想,並沒有避開傑茲米,或許密黨的正面施壓能讓對手更快地露出馬腳,不過還是保留了關於‘神’的事情,白王已經上了穆意的選單,他可不想讓別人分一杯羹。
“無論是王將、橘政宗還是其他人,有人做錯了事,他就得支付代價,加圖索的人從不介意訴諸於暴力解決問題。”
愷撒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說出了自己的態度。楚子航與穆意又將眼神放在了傑茲米身上,等著她的表態。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願意支援。”女孩向穆意展顏一笑,穆意扭過去了頭,楚子航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
歸來的源稚生推開了橘政宗的房門,將自己的風衣脫下,長刀就隨意的靠在桌上。
“稚生啊,你有沒有想好什麼時候接過大家長的重擔啊,我最近感覺是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橘政宗眼色溫和得看向面前的男孩,彷佛兩人還是幾年前那個慈父一樣的中年男人與十二歲的少年一般。
“政宗先生說笑了,您的身體還硬朗,蛇岐八家還需要您的支援。”
“我的身體內可沒有皇血,原本這個位子就應該是你的,只有皇才能做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我在這個位置上坐夠了,是時候還給你了。”
源稚生的表情沒有一絲欣喜,反倒是露出了幾分疑惑,似乎眼前這個慈父一樣的男人心態發生了變化。
橘政宗沒有在意源稚生的情緒,而是自顧自地低語。
“我會幫你掃清一切障礙的,今天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源稚生看著這個體態有些句僂的老人,心裡突然有一些酸楚,他想起了這個老人一直作為自己的引路人存在,一直在為自己鋪平道路。
他從老人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倔強與決絕。時間確實是毫不留情的東西,為什麼就不能對這個老人溫柔一些呢。
最後他還是沒有把想說的話問出口,只是對於這個慈父一樣的引路人多了一絲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