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長應該對於本家之前的勘探理論與方式相當瞭解，自然沉降與水文確實是尋找古代遺蹟的不二選擇。”
宮本志雄面對著上杉越，大家長就是他要服務的目標，現在必須得拿出一份讓他滿意的答卷，自己主持的計劃才有可能被堅定執行下去。
他可是家族第一天才，就算是有了科技手段之後，幾十年的努力要是由他一手促成，那將是怎麼樣的榮耀？
上杉越點點頭，宮本志雄說的這些內容都是他所知道的，哪怕在六七十年前，本家已經開始用這種方式尋找古代遺蹟了。
當然所謂的古代遺蹟保護性發掘只是一個幌子，他們真正的目標只有一個——神的陵墓，或者神的孵化所。
而宮本志雄口中的水文探測，是一種被地質學家應用了數百年的探測方法，甚至誇張一點可以追朔到千百年前的盜墓行動。
相較於鑽地探測，水文探測最大的優點就是成本小，土地鑽洞是很困難的，尤其是遇到花崗岩地質的時候，每鑽一個洞都要很高的成本。
另一方面就算打上幾萬個鑽洞，也不能保證恰好有一個鑽洞落在遺蹟的上方，運氣這種事情誰說得準？但如果採用研究地下水文這種方式的話，就可以不用鑽那麼多洞。
所謂研究地下水文就是分析地下水的流向和成分，那遺蹟會影響地下水文，如果地下河流經一座青銅質地的古代城市，水裡就會帶有銅和錫的成分，如果地下河突然改道，那就是地層中有某個巨大的東西擋了它的路。
幾十年前上杉越就是被這一套理論忽悠住了，只可惜按照這個方向去研究的專家白乾了幾十年，地下遺蹟確實摸到了幾個，可惜只是再普通不過的石頭城，和那位神沒有一丁點關係。
宮本志雄將本家之前採用的幾種方法都深入淺出的剖析了一遍，就算是上杉越這種門外漢都聽的清清楚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還有下文，畢竟近百年他們都未曾找到神的影子。
“那麼，如果我們腳下的岩石不是自然沉降的呢？”宮本志雄話鋒一轉，開始將話題引入自己的理論。
“不是自然沉降？”上杉越第一個開口，“難道還是什麼東西將地下的遺蹟拉下去了不成？”
“倒不是拉下去，而是......壓下去！”宮本志雄頓了頓，“其實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很奇怪的現象，被稱作‘地下疊城’或者‘城摞城’，華夏的古城開封就是一個很好的意思。”
這一次上杉越沒有開口打斷，而是靜靜等待著宮本志雄的講述。
“當開封古城被發現的時候，原本享譽考古界的龐貝古城暗然失色。那是一座疊城，除了地面的一座城市，地層中還有五座城市，一層摞著一層，宮殿和道路從上到下都是重疊著的，一共六座城市疊在一起。”
“你是說，我們也會有類似的情況？”源稚生聽出了一點眉目，“將城市掩藏在最深處的不是什麼神，而是建城的普通人？”
“不對吧，開封古城我也有所耳聞。”龍馬弦一郎表達了不同的看法，“據說是黃河氾濫，泥沙常常把舊城掩埋，後人就在上面重建新城......我們這裡可不會有黃沙直接掩埋一座古城。”
“我們這裡確實沒有黃河那樣的河流，但是海水也是一樣的。”
對於大家丟擲的疑問，宮本志雄只能一一解答，面前的這些人可是拍板決定著自己的計劃是否能順利執行的關鍵人物，若是這一關都過不了，他的理論恐怕只能是廢紙一張。
不過對此宮本志雄並不擔心，家族第一科學家對陣一個與世界脫軌六十年的老頭，一個砍人機器，一個軍隊官員再加上一個秘書，要是拿不下來他也沒臉在巖流研究所混下去了。
“在人類歷史之前，霓虹的海拔比今天要低，曾經幾次被上漲的海水淹沒，地面下陷，海水帶來的砂礫沉降，神代遺蹟以幾倍的速度沉入地層深處。”
“根據你這個模型的測算就是在地下三百米深處？”
上杉越已經信了一半，不然很多事情沒法解釋，本家研究了幾十年水文，鑽了千百個探洞，仍舊一無所獲。霓虹這一畝三分地才多大？神或許有避開水文與探洞的能力，但是地下的不是神，而是神的屍體，或者神的胚胎。
“是的，這就是我的理論，神已經離開了高天原，我們必須儘快動手了！”
宮本志雄最後的話語擲地有聲，這是一個科學家要證明自己的理論所做出的努力，他不是戰士，也不是商人，他的戰場不在龍族與死侍的面前，也不在商場或者華爾街，而是研究所與自己寫下的計劃中。
“是啊，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源稚生先點頭了，“也許我們腳下的地層深處藏著一個白王血裔建造的古代國家，而神正在暗無天日的廢墟中行走，邊走邊回憶自己前世的身份。”
“你未免把神想象得太寂寞了，它不會到處亂走，它應該返回藏骸之井才對。”上杉越下定了決心，“那是最與世隔絕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孵化場。”
“本家對於藏骸之井的位置也有探索。”源稚生繼續說著，在上杉越沒有回來之前，他才是幾人中話語權最重的人，“從鑽探計劃開始，幾十年來恐怕已經打滿一萬個鑽孔了，我們需要在這些資料裡找到異常的地方，然後直接鑽下三百米，去面對可能到來的神！”
“放手去做吧，我想你已經有了目標，對吧。”
上杉越看著越發自信的年輕人，這種朝氣他很少在宮本志雄的身上看到，一直以為他就只是一個低頭搞研究的學者，卻沒想到，在研究這方面，他也是一個武士，一個相當有野心的武士。
“沒錯，根據家族的探索報告，配合上我的模型構築與輝夜姬的計算，幾個可能的點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中！”
這一次的他相當自信，家族已經為了這個目標明裡暗裡努力了幾十上百年，他為了本家所做的這一切也稱不上僭越，實際上這就是他最大的價值所在。
“我會等待你的好消息，記得執行之中每半個小時向輝夜姬釋出一次進度報告，面對神，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掉以輕心！”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