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腦子裡裝著太多東西,現在的他在家庭裡的地位確實有幾分提升。
以前,他迫切想要獲得那麼一點點權力和地位,只是不想在她的世界裡扮演一個沒用的孩子,專門用來陪襯路鳴澤的高大英俊。
現在他也確實獲得了一點地位,雖然嬸嬸還是各種意義上的一家之主,但是在路明非的面前不再頤指氣使。
最起碼在自己的房間裡,嬸嬸不會去管他玩電腦到幾點,只會不輕不重地說一聲別影響第二天的學習!
“路鳴澤!”
原本在電腦前聊天的小胖子被嚇了一跳,同時被嚇一跳的還有喊出這句話的路明非。
按照魔鬼的性格,不是應該他一聲吼然後就進入魔鬼的精神空間嗎?怎麼會毫無反應?
因為魔鬼的罷工,路明非的表現在自己的堂弟看來有些誇張。
“怎麼了......哥?”
哥哥,一個許久沒有聽到的詞彙。在他記憶裡,小胖子路明澤從未這樣稱呼過他。
他只會躺在床上大聲說,路明非,你別佔著電腦了,我還要聊QQ呢!路明非,你去冰箱裡拿罐可樂給我喝。路明非,你別靠在我的羽絨服上,你讓開讓開讓開……
不知從何時起,大家都變了啊。
“沒什麼......想去拿瓶飲料,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吧。”
沒有時間去追究小魔鬼路鳴澤的去向,路明非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以及還有穆意的蹤跡需要尋找。
但是在這之前,他還是仕蘭中學的學生,是叔叔嬸嬸眼中有所改觀的侄子,現階段的身份,決定了他必須先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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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出去偷雞了?”
“我看是你去偷鴨了吧!”
仕蘭中學高三的教室裡,路明非和蘇曉薔兩個人都頂著巨大的黑眼圈大眼瞪小眼。
暴雨消失之後,颱風的預兆也勐地消失不見,懸浮在城市上方的氣團原地散開,在氣象學界立馬又掀起了幾個新議題。
這些都和假期消失的學生們無關,他們其實挺希望再放兩天假,哪怕這個班級的人已經到了高三。
“你別亂講!”
“你少放屁!”
自從路明非在學校的形象有所改觀之後,唯一對他態度不變的可能就是家裡有礦的蘇曉薔了,偏偏兩個人還是同桌,在班裡是公認的冤家,沒有一絲歡喜。
他們拌嘴一般沒有幾分鐘是停不了的,總有一個人落入下風的人需要找回場子,但是今天兩人卻出奇的安靜,或許是被戳中了心事。
路明非自然不是大半夜出門偷雞,而是在城市裡搜尋穆意的蹤跡。
自從那一晚之後,小魔鬼路鳴澤不知所蹤,無論他怎麼召喚就是不現身,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除開魔鬼給予的力量,路明非就只剩下了一身還算不錯的功夫,但是對於世界另一面的奇幻能力,他只是聽說有,也見過,但是自己是一點兒都不會。
所以路明非用了最笨的方法——自己慢慢找,畢竟那是用掉四分之一靈魂拯救的人,總是要確定安危的吧。
可惜他不是生物雷達,濱海也不是什麼能一晚上跑完的小鎮,太多的因素註定了無功而返的結果。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與人言說,所以路明非沉默了,希望身邊的蘇曉薔不要刨根問底。
恰巧蘇曉薔也是這樣想的,兩個懷抱秘密的人彼此默契地沒有再搭話,而是一起選擇上課補覺。
按照路明非的身體素質,兩天不睡覺也沒什麼,但是自從那一拳揮出之後,他就虛到了極點。
或許是魔鬼太饞他的身子,進而對於身體每一寸地方都有過絕對的瞭解,他的全力一拳就是真正的全力,沒有一絲保留。
那轟爆空間的一擊消耗了身體裡所有的能量,雖然路明非回去之後飽餐了兩頓,但是在身體吸收之後,依舊難以支撐他在外面奔波一晚上。
因為身體的抗議,他選擇聽從大腦的建議睡一覺儲存體力,一直等到午飯。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之後的路明非可能只會專注於三件事——吃飯睡覺找穆意。
今天,是路明非與蘇曉薔坐同桌之後,兩人之間最安靜的一天。
放學鈴聲響起,蘇曉薔早就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而校門外,管家也早早就將車停在學校門口。
回到家的蘇曉薔鎖上房門,看著自己房間小沙發上的人陷入了沉思。她不是半夜去外面偷雞摸狗,而是在自己的房間養男人
頂著黑眼圈的原因就是因為昨天晚上一夜沒睡,看著面前的人,怕他醒過來,又怕他醒不過來。
自己的父親前一陣子又住院了,而母親則是在醫院陪護,偏偏承包的礦區又出現了意外,只能讓跟了父親二十多年的管家處理......
房子雖大,卻只有她一個人,恰逢多事之秋,詭異的事情還降臨在了她的頭上。
昨夜的雷鳴似乎是在家中的院子裡炸響,又似乎除了雷聲之外還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她掀開自己的窗簾,只能在院子裡看到一個人。
好奇的蘇曉薔還是沒有先打電話找人,而是自己去院子裡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似乎是被閃電噼焦了一樣,表皮已經碳化,根本看不清模樣......
她原本想要打電話給管家,但是當對上那一雙半睜半閉的眼睛的時候,一道驚雷在她的腦海炸響。
在同齡人裡,似乎真有一個,哪怕燒成灰她都想要認出來的人......現在的她已經完成了一半:被雷噼成焦炭也能認識。
蘇曉薔將這一具焦炭搬回了家,放在了自己房間的沙發上,或許是因為碳化的緣故,他的體重縮水到了一個離譜的資料,就算是蘇曉薔也不覺得有多麼費力。
雖然不是沒想過兩人會有獨處的機會,但是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看著面前的穆意,不確定是不是一具屍體,就算是已經開始熟悉家族生意的她都覺得一陣頭疼。
沙發上的人已經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確認自己是安全的之後處於一種放鬆的狀態,瀕臨崩潰的身體選擇了深層的自我保護機制——昏迷。
蘇曉薔雖然不是醫生,但是也看得出來任何一個醫生在此都會為這個男孩宣判死刑。
可偏偏已經快要成為焦炭的人還有微弱的呼吸,這簡直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