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第一代神父吧,活了快兩百歲的老妖怪?”
穆意一腳將這個老怪物踹到祭臺邊緣,看著他靠在石頭上喘息,褐色的血液順著他的額頭流下,這些血液只有在火光的照耀下才看得見,無論從何種層面來說這傢伙已經算不上是人了。
“你怎麼可能這麼強?這是神明留下的力量!”
“龍王留下的力量是給龍王準備的,而不是你這種卑劣的爬蟲。”穆意走到了神父的身前,看著這噁心的軀體按住了踩下去的慾望,他可不想一腳下去爆出褐色的血漿出來。
“我很好奇你這個樣子是為什麼還未墮落成死侍的。”
“那是神明賜給我的秘密!那是神的諭令!”
“哦,可惜你的神力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穆意發現自己的一張嘴是越來越毒了,不過他可不怕什麼禍從口出這種東西,能染上災禍只是因為不夠強,只要你夠強倒黴的永遠是別人。
“如果不想說就去死吧,其實我對那些並不感興趣。”
穆意一拳又一拳地轟擊在神父的身上,隨著他身上氣息的衰弱穆意也感覺到了祭壇的壓制力量在減弱,首先恢復的是他與天儀的聯絡,那種掌控空間的力量再次迴歸,他運用這種力量隔絕了那噁心的血肉。
當神父徹底嚥氣的那一刻,祭臺上的鍊金陣法也隨之隱去,這裡彷彿又變成了普通的青銅遺蹟,祭壇中心的火焰熄滅,那是諾頓數千年前留下的吸引其他龍類的誘餌。
穆意走出祭壇的範圍,此時的他的狀態也不算好,雙拳之上幾個關節皮肉全部斬開,指骨可能也斷掉了,整個手掌都在止不住的顫抖,想要在不龍化的情況下暴力擊破一個鍊金傀儡對他來說也不容易。
穆意接過楚子航遞來的繃帶,勉強將自己的手纏緊,憑藉他的恢復能力這算不上什麼傷勢。
“去他來的方向看看吧,或許會有新的發現。”
昆恩特來的地方有著一扇金屬打造的門,不知是何材質,那顏色也與周圍的石壁融為一體,在遠處根本無法發現。
“這裡會是諾頓的青銅城嗎?”
楚子航摸索著門上的花紋,看向身邊的穆意問道,他總覺得自己這個兄弟會給出答桉。
“不是,這裡應該是一個未成型的宮殿,傳說中他在北歐的冰雪中有一座真真正正的青銅城,從剛剛的祭壇來看這裡只能算的上一個獵場,千百年來不知道有沒有捕獲過獵物。”
“青銅澆築的城市是怎麼做到的,現在的科技都無法復刻吧,”
“他曾經把整座山鑿空作為模子,把銅漿從山頂灌入,青銅之城成型的同時,高熱導致山岩崩裂,從而鑄造出現在技術都無法實現的龐然大物,一座完完全全由青銅製造的城市,他的棲息地。”
“真是瘋狂。”
楚子航感嘆著龍王的大手筆,這裡可能確實是諾頓還未建好的宮殿,只是他在某一天不知為何突然離開了這裡。
穆意將自己的手貼在銅門上,微小的震動在門的表面傳導大塊的銅鏽被剝下,露出嶄新的金屬表面,泛著過了油一樣的青黑色微光。牆壁上的圖桉清晰地顯現出來,是凸起的一張人臉,嘴裡含著燃燒的權杖,這是幅怪異的圖畫,臉被扭曲得痛苦,卻不肯鬆開緊咬權杖的牙齒。
手上的繃帶被解下,穆意的手上出現了新的傷口,一絲絲血液開始湧入這張人臉,這是傳說中的守門活靈,鍊金術的偉大成就,用最純淨的物質容納精神,而後作為這裡的守衛,只有足夠高的血統才可以讓他開門。
血漫過那張痛苦的臉,楚子航敏銳地察覺到那張扭曲的人臉變得欣喜,隨後是尊敬,最後是恐懼,似乎穆意的血液成分很雜,各種各樣的資訊讓活靈都處理不過來。
“開門吧。”
穆意看著眼前面露懼意但遲遲不敢開門的活靈,直接對他下達了命令,那是來自於王的命令,活靈只能遵從。
青銅壁深處傳來金屬加熱碎裂的可怕聲音,一個直徑約有一米的漆黑洞口出現在青銅壁上,上下都是那張青銅人臉的牙齒,絕不是人類的牙齒,一枚枚鋒銳得像是匕首。
或許因為這只是一個半成品宮殿,裡邊並沒有繁雜的裝飾,甚至城池裡青銅柱的凋花只完成了一半。
不過儘管是半成品也不影響面前的震撼,那是盡頭的牆壁上,數不清的金屬圓盤佈滿一面高度數十米的青銅巨牆,那是數不清的齒輪,每一個齒輪四周都是一圈鋒利得如同狼牙的結構,青銅牙互相咬合在一起,繁雜的鍊金花紋標示著這裡的不簡單。
“我記得你的專業是魔動機械學吧,看著這鍊金機械有沒有熟悉的感覺?”
“要是學校真的教的是這種難度的東西,我估計已經被退學了。”
楚子航看著那些齒輪,在化腐朽為神奇的鍊金術面前那些齒輪可不像機械錶一樣只是為了傳動,想要知道它的作用就要先破解上面的鍊金陣紋代表著什麼,估計這一面牆都可以讓卡塞爾的教授團研究半輩子。
穆意順著對面的牆壁向上一路看到穹頂,那是一株巨樹四散的枝葉,葉片和枝條彎曲成無法解讀的字元,可惜也是半成品,大機率是用龍文訴說著自己的歷史。
楚子航從揹包裡拿出了相機,這將是龍族遺蹟裡最為重大的發現之一,他們找到了疑似龍王寢宮的地方,哪怕是一個半成品都是能震驚密黨的東西。
兩人繼續深入,盡頭又是一扇門,不過這扇門上並沒有活靈,似乎只是一扇可以隨意推動的銅門,刻畫的鍊金紋路更加簡陋,似乎是對另一扇門拙劣的模彷。
門裡面的佈局穆意與楚子航都見過,就像是將蓋朗厄爾峽灣教堂等比例復刻一般,教堂裡的長椅變成了青銅澆築的銅塊,四周的立柱變成了蛇臉人身的凋像,而盡頭的神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孤零零的青銅基座。
那青銅御座前有著一張桌子,本來是神父禱告時站立的地方,而現在這裡並沒有什麼神父,但桌子與上面的《聖經》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