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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拉邁爾學院(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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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外,拉艾爾猛地甩開叔叔拉頓的手臂,狠狠地看著叔叔拉頓:“為什麼要拉著我,為什麼不讓我說出來!為什麼!”

“為什麼你們都寵愛他,寵愛那個該死的孩子,”拉艾爾怨恨地說,“就因為他的爸爸媽媽厲害嗎?”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拉艾爾用力地搖著頭,“為什麼同樣是孫兒,卻要這樣區別對待?”

“難道我就不是爺爺的孫兒嗎?”淚水奪眶而出,不斷劃過拉艾爾的臉龐,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他哽咽著說,“我...不服!”

叔叔拉頓默默地站在原地,看著淚水拋灑的拉艾爾,心中很痛,像是有一把刀在割,讓他痛徹心扉,難以言喻。

他不知道,原來,一直以來,拉艾爾也很難過、很傷心...

“拉艾爾,你聽我說...”拉頓努力地想要去撫摸拉艾爾,想要給他一點溫馨。

拉艾爾狠狠地打斷了拉頓,腳步不斷後退,躲避著拉頓:“我不聽、我不聽!”

“你們都是一夥的,都是一夥的...”拉艾爾抱著腦袋,狠狠地搖著,不願意去聽拉頓的解釋。

看著拉艾爾瘋狂的模樣,拉頓終於明白了,原來,自始至終,他一直都錯了...

他就不應該隱瞞蒂亞與巴哈姆特的事,更不應該向蘭西與拉艾爾撒謊,撒了一個十六年的謊言...

十六年了,他一直在隱瞞著、雪藏著,不願讓蘭西與拉艾爾知曉事情的真相...

然而,他卻忽視了蘭西與拉艾爾,還有蒂亞的感受。是他,讓蘭西怨恨了蒂亞十六年,是他,讓拉艾爾傷心了十六年,也是他,讓蒂亞默默忍受了十六年....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原來,一直以來,我都錯了呢,”拉頓露出苦澀的笑容,像是包含了無盡的苦楚,輕輕地說,“也許,該讓真相公之於眾了...”

“不!”高昂的聲音炸裂,宛如一道奔雷般,蒂亞單薄的身影走出,透著一股孤獨。

拉艾爾如夢初醒,呆呆地看著那單薄而孤獨的身影,不知為何,只是單單這樣看著,拉艾爾的內心深處竟是有著細小的痛楚傳來,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感同身受...

叔叔拉頓也轉過頭來,不解地望著蒂亞,看著蒂亞的身影,隱隱約約也生出一種孤獨感,像是被蒂亞薰染了般,不覺地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錯了,我們並不是一夥的,你們...”蒂亞頓了頓,說,“才是一夥的...”

拉艾爾很快反應過來,剛欲辯論,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似乎是心中的那細微的疼痛讓他警醒,又似乎是蒂亞的話戳中了他的內心,讓他幡然醒悟...

叔叔拉頓看著蒂亞,眼中盡是複雜。

是啊,蒂亞一直都是一個人,我們...才是一夥的...

蒂亞輕輕邁起腳步,向著拉艾爾的方向走去,拉艾爾不覺地後退了兩步,似乎有些底氣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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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呢,現在的我,不怕了...”蒂亞輕輕地說。

“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去拉邁爾學院,那裡,才是我真正該去的地方!”蒂亞忽然咧嘴一笑,像是在嘲諷,“至於你,就在這破敗的塞納爾小鎮慢慢地生活吧!”

“我才是爺爺喜愛的孫兒,爺爺根本不喜歡你,”蒂亞停下腳步,臉上的笑容更加強烈了,“所以,你就慢慢地享受你這‘美好’生活,度過你那可憐的餘生,在這個破敗的小鎮!”

“至於我,我將會前往拉邁爾學院,成為那裡的學生,成為一名偉大魔導士,成為國家的英雄!”蒂亞昂起頭,邪魅地笑著,不斷嘲笑著拉艾爾:“這些,可不是你能夠擁有的,你也不可能會擁有,因為,這一切都屬於我!”

“還有你,”蒂亞忽然轉過頭,狠狠地看著拉頓,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是一夥的,都想要把我趕出去,趕出你們的家,趕出這個破敗的塞納爾小鎮!”

拉頓滿臉茫然地看著蒂亞,那模樣,就像是看著一名陌生人,因為眼前的蒂亞,他完全沒有見過,就像是一個陌生人般。

“現在好了,”蒂亞笑著,臉色猙獰地說,“我終於要走了,你們如願了,這下,你們高興了吧?”

“十六年了,我忍受了你們十六年,我早就受夠了,現在我終於解脫了,哈哈哈!”蒂亞放肆地大笑,神色癲狂。

“不過,還是應該感謝你們,畢竟你們養了我十六年,雖然這完全不能與我十六年來所受的苦相提並論,”蒂亞說,“但是,沒有你們我也不會有今天的機會。”

“真是謝謝你們啊!”蒂亞瘋狂地笑著。

蒂亞轉過頭,看著拉艾爾:“那麼,再見了,拉艾爾,可憐的衰小孩...”

隨即,他又看向拉頓,嘲諷地說:“還有你,可憐的大叔!再...見!”

說完,蒂亞頭也不回地向著遠處走去,向著那個陪伴了他十六年的破敗的小木屋走去。

蒂亞的身後,兩位老人與露西默默地跟著,沒有多說一句話,臉色淡然,甚至連禮貌性地告別也沒有,如同在漠視著拉頓父子般。

陽光灑落,投下蒂亞的背影,不知為何,看著蒂亞漸漸消失的身影,拉頓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淒涼與孤獨,恍惚間,彷彿有著一座大山重重地壓在蒂亞肩頭,讓蒂亞那堅挺地背脊不覺間變得佝僂起來.....

“啊!”拉艾爾忽然大叫,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內心深處的細微疼痛被毫不留情地掩蓋,剩下的,只有無邊的憤怒與怨恨!

“蒂亞,可惡的蒂亞,我要讓你後悔!”拉艾爾衝著蒂亞離去的方向咆哮,先前的悲傷早已不復存在。

拉頓則是默默地站在原地,低頭沉思,神情複雜,他不明白,為什麼蒂亞會說出那樣的話?那是他認識的蒂亞嗎?或者說,他是蒂亞嗎?

不對!拉頓恍然大悟。

那個怎麼不可能是蒂亞!正因為是蒂亞,才會做出這樣的事!

“真是該死啊...”拉頓看著蒂亞離去的方向,彷彿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錯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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