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子雖然明面上呵斥雲紫，但實際卻是為雲紫著想。
千秋子目光何等老辣，一眼就看出雲紫身上的傷還沒好，昨日在街頭，中了影像劍客一劍。那一劍從胸前插下去，即使沒要命，但也不是小傷，最起碼要休養十天半月。
千秋子也看得出來，這葉天也不是省油的燈。雲紫一再用這種態度講話，這葉天說不準就會出手了。
到時候，有傷在身的雲紫，未必是葉天的對手。
雲紫畢竟對千秋子有幾分尊重，被他呵斥，也是不惱，只是用更冷的目光看著葉天。
葉天看著外面的雨，手指輕輕在大腿外側扣了幾下，體內的龍血已是按捺不住的澎湃。他看不出雲紫有沒有受傷，也不管他有沒有受傷，心中已是起了殺念。
葉天說道：“雲紫，是誰給你的自信，可以讓你這樣大呼小叫，讓我滾來滾去？”
葉天目光更冷，比外面初冬的雨還冷。
雲紫一笑，道：“就憑你是個廢物，我比你強。昨日一戰，若不是有人幫你，你什麼下場，心裡該清楚。”
葉天也笑道：“你連廢物都不如，不但實力廢，腦袋還不好使。你說你比我強，但你也不想想，你比我多修煉了幾年？佔有軍中那麼多資源，修煉了二十年，就是你這種水平？我真不知道，你有什麼臉在這裡叫囂？”
“你！”雲紫一怒，臉上湧出不健康的白色，顯然是昨日失血過多。
千秋老人見狀，說道：“你們二人，都稍安勿躁，辦法總是有的。葉天，你雖然交了訂金，但云紫他術煉三星神兵，是為武定軍，是為天宗國，眼下戰局緊張，一切要以大局為重，你說是也不是？”
葉天看得出千秋子是有些偏袒雲紫的，畢竟他和雲紫的師傅關係甚好，自己只是一個普通顧客而已。
但就因為如此，就可以出爾反爾，置誠信於不顧嗎？
葉天淡淡道：“開門做生意，總要有幾分誠信，國事也好，家事也好，也要分個先來後到。千秋前輩，你說是也不是？”
千秋子點頭，說道：“葉小友說的極是，既然這樣，那我老頭子就出個主意。你們二位，看這樣行不行？咱們來一個文鬥，一個小比試，贏的一方先煉。輸的一方，等一個月時間，我火速派人去南方大離王朝調貨過來，介時再煉，這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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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闆急道：“師傅，雲將軍他昨天受了傷，怎麼比？怎麼算文鬥呢？”
千秋子伸出手指，手指上生出一道元氣，嗤的一下，在地板上隔空打出一個圓圈。在對面，又打出另一個圓圈。
千秋子道：“文鬥既為不用元力的比鬥，你們二人都是劍客，正好藉此機會，來切磋一下劍意，都不許動用元力，只用純粹的肉體力量和劍招的精妙比試。站在圈內比鬥，被逼出圓圈者，也算輸，如何？”
這種比試是刀劍客間很常見的比試。
以前在上原葉家時，葉天就經常和家族內子弟這樣比鬥。自幼也看過不少俠客傳紀小說，書內也都寫有這樣的比鬥橋段。
葉天對此並不陌生，自己掌握的劍招雖然只是二級的“破空十字斬”，但卻並不畏懼。
千秋子意味深長的瞥了雲紫一眼，雲紫受意，點點頭。
千秋子在昨日的街頭一戰中，就看出雲紫使用的劍技是三級品質中的上品，幾乎已經達到準四級水平。
而且，最重要的是雲紫領悟了劍意，而且是劍意中的上乘劍意“快之意境”。
雲紫受了傷，不能動用元力，單純比劍招，葉天的破空十字斬，怎麼會是雲紫的對手呢？
胡老闆反應慢一些，急道：“師傅，這樣比鬥不妥吧，葉公子他的劍招，品級不高的樣子。”
千秋子瞥胡老闆一樣，說道：“劍客之間的比鬥，不光是看劍招，劍客之心，劍客意志，劍之意境，這些都比劍招重要的多。”
葉天見千秋子明顯偏袒雲紫，並沒有惱怒，反而接話說：“千秋前輩說的不錯，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劍客要有一顆勇猛精進的心。這比鬥我接了，若是戰敗，我退出術煉，訂金我也不要了。若是能贏，要給我的桃木劍上，多加兩顆增幅攻擊的符文法陣。”
符文法陣，有大有小，小的可以鑲嵌在神兵上，能增幅神兵的威力，但造價昂貴，每一個小型符文法陣，都要在十萬靈石以上。兩個法陣，就是二十萬。
“哈哈，可以，你若是能贏，莫說兩個，就是三個四個也可以。來，本將軍教你，什麼是劍。”雲紫露出自信的笑容。
胡老闆不合時宜的插話，道：“桃心木最多能打造成二星神兵，二星神兵，最多只能加兩個符文法陣。”
雲紫看了胡老闆一眼，胡老闆才知道，自己又多嘴了，面色一白，乖乖閉上嘴巴。
為公平起見，千秋子禁止兩人用各自佩戴的神兵，而是從武器鋪中，取了兩柄普通精鋼劍，交給兩人。
如此一來，這真的是一場純粹劍招的比鬥，純粹劍客技巧的對決。
葉天一抖精鋼劍，想起在上原城葉家時，每天早晨起床在院子內練劍的時候，那時候用的就是這種普通精鋼劍。
想到上原城，那段單純的修煉時光，葉天的心靜下來，進入無喜無憂的人劍合一境界。
千秋子微詫，這葉天，進入狀態好快。
雲紫也稍稍詫異了，從葉天身上感受到一股平和的人劍合一之力，這種感覺，只有在成名多年的大劍客身上才能感受的到。
連不懂劍的胡老闆，也是在葉天握住精鋼劍後，感覺這少年，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整個人都化成一柄即將出鞘的長劍。
葉天手中的精鋼劍，劍身在顫動，發出嗡嗡的聲響，帶動著空氣裡散發出一圈圈波紋。
在沒用元力的前提下，以劍身震得空氣，發出波紋，這已經是劍客中的一種境界，叫做“波紋動”。
見葉天進入波紋動境界，雲紫露出微笑，劍身也是一抖。
嗡！
嘩啦，嘩啦！
遠處，桌子上，一碗清水盪漾起來，晃動間，濺了出來，落在地上。
千秋子看著雲紫，露出讚許的眼神，剛才那一下，也是劍道中的又一種高境界，叫做“止水”。
一個波紋動，一個止水，兩人都有成長為天宗頂級劍客的潛力。
但，止水要比波紋動高一籌。
千秋子想看葉天在見了止水境界的反應，但葉天看著劍身，波瀾不驚，一股若隱若無的劍勢在葉天身上凝聚，一點一滴，逐漸變強。
氣氛壓抑，如同暴風雨前的平靜。（未完待續）